趙苓蹙眉，剛要開口，蘇建燁抬手阻止。

蘇染沉默著，靜靜等待他們的回答。

蘇建燁語氣嚴肅。

“染染，你和茵茵是姐妹，以後肯定要相互幫襯，我們不計較你當年犯的糊涂，你就不能諒我們嗎？”

“婚約本來就應該是茵茵的！”

蘇染笑容慘淡。

果然，不該抱有期待。

在這段婚姻中，蘇染的委屈還嗎？

平白中計，與妹妹的未婚夫一夜荒唐還被撞見，蘇程兩家蒙，只能著鼻子為二人舉行婚禮。

對外說婚約如期履行，但明眼人都覺得是蘇染心不正。

蘇建燁和趙苓表面沒說什麼，但態度冷淡，對不冷不熱，只當放養。

新婚後，一直慶幸程宴行對自己還算不錯。

直到昨天，發現他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所有人都想讓蘇茵茵回來，所有人都站在蘇茵茵的立場指責。

徹頭徹尾都是多余的那個。

此時的蘇茵茵笑著，眼睛一眨一眨，期待地看著程宴行，偶爾朝蘇染拋過去一個憐憫的眼神。

蘇染看向程宴行，語氣平靜。

“你也這麼想嗎？”

程宴行迎上無波的雙眼，眉頭一皺，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

不等他回復，蘇染掛上公式化的笑容：“如果晏行沒有意見的話，可以。”

本來也不屬于任何一個家。

蘇家人目落在程宴行上。

男人盯著蘇染，想從臉上看出什麼。

他長眉皺起：“今天是茵茵的接風宴，別胡鬧。”

蘇茵茵笑容一僵。

以為程宴行會直接同意。

程宴行似是岔開了這個話題，夾了一塊排骨到蘇茵茵碗里：“你剛回來沒多久，小心水土不服，多注意。”

蘇染懶得再看他們意，直接放下筷子。

“爸、媽，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就先走了。”

剛起，趙苓的語氣就冷了下來。

“染染，你一定要在茵茵生日當天鬧脾氣？非要霸占著他讓茵茵傷心？”

“早知道你這麼自私，當初就不該把你接回來！”

背對著他們的蘇染腳步一頓，面上褪盡。

為蘇家爭取合作、拉投資，即便被嘲笑職業低賤，也從沒怪過蘇家半分。

醫治過的小都會，知道誰對它好，這個親生兒在他們眼里，竟然從來上不得臺面。

沒有回頭，只提醒了一下程宴行：“一會兒不要忘了簽字。”

蘇茵茵低著頭，忽然啜泣起來。

“姐姐對不起……我不想破壞你和晏行哥的，你不要和爸爸媽媽賭氣……你要是不喜歡我，我現在就可以回去……”

蘇茵茵抹著眼淚，哭著跑了出去，程晏行送的水晶吊墜也碎了一地。

趙苓拍了下桌子，捂著心口，怒不可遏：“蘇染！你現在滿意了嗎！”

程晏行深深看了蘇染一眼，也跟著追了出去。

“我先去找茵茵，你安分一點。”

蘇染表木然，似是完全沒聽到。

趙苓面煞白，捂著口靠在丈夫懷里，指著蘇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建燁攬著妻子，顯然也氣得不輕。

“不把茵茵找回來，以後別回蘇家！”

……

幾分鐘後，蘇染拎著一把傘站在屋外，打了個噴嚏。

暴雨來得突然，雨水打在上更是冷得刺骨，卻渾然不覺。

養父養母對極好，一次冒後，一家人都忙忙碌碌轉得像陀螺，一貫冷淡的養兄垂著眉眼，難得放聲音哄著先把藥喝了再睡覺。

蘇染眨眨眼睛，分不清模糊視線的是雨還是淚。

想回港城的家了。

蘇茵茵跑得并不遠，等蘇染追上時，正依偎在程晏行懷里，肩上還披著悉的外套。

蘇染在雨中相擁的二人遞過傘。

“小心冒。”

程宴行回頭看了眼蘇染，神復雜。

蘇茵茵似乎沒察覺到蘇染，還在兀自啜泣著。

“宴行哥，當初我如果沒有走，我們是不是還有機會？”

“我想做你的妻子，不想一輩子只當你的妹妹！”

蘇染笑容淡淡，似是完全看不出生氣。

“茵茵，外面天涼，你和晏行有什麼話可以回去再說。”

蘇茵茵抬頭看見蘇染，表僵一瞬，故作慌。

“姐姐，不是你想的這樣！”

蘇茵茵哭著想推開程晏行：“晏行哥，對不起！我不能傷害姐姐！”

程宴行眉頭一皺，將蘇茵茵護得更了一些。

“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你別刺激了。”

蘇染譏諷勾：“我說什麼了？”

到底誰在刺激誰？

當著正妻的面跟的丈夫曖昧，最後倒了的錯？

程晏行見油鹽不進，語氣也冰冷下來：

“當初要不是你走茵茵，程夫人不到你來當。”

冷冰冰的話刺破蘇染的耳。

意識到自己從來沒看過程晏行。

結婚三年，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走蘇茵茵的惡人。

明明解就在眼前，那為什麼昨天要拒絕離婚？

蘇染渾，面慘白，一言不發。

程晏行了。

他不喜歡蘇染，可三年婚姻，一直把程夫人的份扮演地很好。

他習慣了理所當然的付出，卻沒意識到也有底線。

程晏行放低了聲音：“蘇染，等回去我們好好談談——”

這時，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一輛失控的車朝著二人急速駛來，眼看就要撞上。

車越來越近，程晏行只能就近護住蘇茵茵。

被撞出去的一瞬間，蘇染下意識朝男人出手，卻只抓了個空。

留不住的人，又何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