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雨勢兇急。

兩人圖個喜慶，采買了一些喜帖紅包和香薰蠟燭，沒想到被風雨留住了。

車輛開不進來，靳寒深干脆把預約的餐廳取消了，隨機找了家路邊的糖水鋪。

周晚辭開玩笑道：“這家不好吃的話，你不會又收購了送給我吧？”

靳寒深例行老三樣，蛋撻拿鐵車仔面，勾完單子他特地翻到清淡的那一頁。

靳寒深說：“如果你的新婚禮只想要這個，是不是太廉價了？”

周晚辭：“你想送個男人給我，我也會接的。”

靳寒深眼皮都不抬，冷笑道：“現在征婚所還開著，你想二退婚事不宜遲。”

盡管轉正了，周晚辭不至于作到忘本，主打一個該服就服，讓靳寒深徹底拜倒在的石榴下。

靳寒深不理會，就主出擊，“咱倆反悔需要三擊掌嗎？”

“你現在證件都在我手里，你覺得你有機會嗎？”

兩人在餐室里用普通話流，來送餐的服務員用鄙夷的眼神看他倆。

靳寒深隨意給了他兩張鈔票做消費，堵住了他不懷好意地凝視。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劍指周晚辭，“我想讓你閉，有一萬種方式。”

“讓我閉容易，再張很難。”

靳寒深讀書時看過《金豪門》，被男主角傷害的主角，終其一生沒再和他說過一句話。

悲劇是會死灰復燃的，靳寒深知道周晚辭做得出來。

讓健談的人沉默寡言，讓語的人無所不言。

其實靳寒深就是不善言辭的人，小時候因為開口說話晚，靳母急得不行，醫生診斷說只是懶得開口。

他站得高，很多事不需要開口，底下的人就會傳達。

事實上靳寒深的語言系統很發達，法語和葡萄牙語都很通。

他只是單純不說話。

和周晚辭相後，偶爾他一天說的話抵得上青春期一個禮拜的話。

靳寒深抿了口剛上的咖啡，悠然自得道：“我這個人對你來說，還有可利用的意義，我們不會走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周晚辭覺得靳寒深這人太悶了，表面上看著正經，說不定里是真空穿西裝的死裝貨。

“27歲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紀，周律，你把罵我寫明面上了。”

話雖如此，靳寒深的眉眼也藏不住笑。

“你不是喜歡我的真實反應嗎，我展現給你看啊。”

“巧言令。”

周晚辭孕反上來，捂著跑到衛生間去吐了一番。

服務員上來送檸檬水，靳寒深喊他“waiter”，讓他換一杯溫的。

“我們這邊只有去冰。”

靳寒深又拿了兩張小鈔，客氣道：“現在可以了嗎？”

剛回來的周晚辭嘆靳寒深做事太暴了，仿佛是砸錢挪山的愚公。

空調開得低，講了個笑話暖場，“剛剛我以為他要開口說他不是服務員，是主理人。”

等溫水送上來，靳寒深點頭致謝，還不忘找存在，“我的新婚太太不舒服，麻煩你了。”

服務員見錢眼開，收到靳寒深的大額面鈔，陪笑道：“祝您和您麗的太太百年好合。”

用的還是普通話，生怕自己不到富。

餐廳很應景地放起了周柏豪的《走狗》。

周晚辭深刻見識到，什麼是訓犬大師。

等服務員走了，靳寒深才說：“我家馬場那點訓練技巧拿出來，在哪都適用。”

差點當上外家的他，太懂得語言使用的正遷徙了。

他馴服了太多烈馬，幾乎到了獨孤求敗的境界。

唯獨對周晚辭，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周晚辭盯著溫熱的水杯，用余瞥到靳寒深似乎在打量自己。

他太聰明，本來就瞞不了多久。

靳寒深：“檸檬水開胃嗎？”

周晚辭心里一驚，這人是真開天眼看劇本了嗎？

*

回到家後，靳寒深接了好幾通電話，都是滇城打過來，催他回去的。

周晚辭沉住氣，還在等過凌晨再給他送生日祝福。

靳寒深：“好，明早有臺風過境，訂今天晚上十點的機票吧。”

周晚辭忍無可忍，推門而，喝止道：“不行。”

靳寒深扭頭看了眼反應激烈的周晚辭，對電話那頭的助理吩咐：“給夫人也訂一張。”

周晚辭面紅心跳，覺得方才自己又沖了。

靳寒深掛斷電話，饒有興致地著，笑道：“這麼想給我過生日？”

“新婚夜就要外出，留我獨守空房嗎？”

“舍不得，讓你陪我去，長長你靳太太的威風。”

“給你準備的生日禮還沒送給你。”

“看來很貴重，不能帶上飛機，必須要當面給？”

周晚辭看了看腕表，七點半了，沒多久靳寒深就要帶他出門。

咬咬牙，決定攤牌，“你是不是猜到了？”

靳寒深賴賬，想要保持帶給自己的驚喜，“沒猜到，我心里很不踏實。”

“那就，雙喜臨門好了。”

周晚辭拿出折疊了很多道自己的孕檢報告單，送到他面前。

靳寒深明明有心理準備，看到“妊娠狀態”那一欄，還是紅了眼眶。

半天沒回應，周晚辭忍不住催促，“就算你不喜歡這份禮，也塞不回去了。”

“我很喜歡。”

靳寒深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在微微抖。

“是下藥那天晚上有的，不過萬幸，很健康呢。”

在喜悅過去後，靳寒深很擔憂地著。

想到虛，苦夏，靳寒深將報告單攥出指印，又靜靜地松開。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做出很大的讓步，將周晚辭箍在懷里，彼此換溫。

“懷孕對負擔很重，你現在合適嗎？”

周晚辭忍不住皺眉，“不適合的話，你會要我打掉嗎？”

“一切以你的為重，聽聽醫囑，如果不適合，我們還有機會……”

周晚辭忍不住打斷他，“我承得住。”

兩人都愣住了，靳寒深沒想到周晚辭緒起伏這麼大，周晚辭沒想到自己被孕激素控制了頭腦。

“別任，晚晚。”

周晚辭眼底有閃爍的淚花，如同傾瀉的銀河。

“我夢到是三年前的孩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