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幹 現在，雲檀告訴了他自己的答案。……

在這方面, 陸妄山總是強勢的。

沒等雲檀回答，他便傾摟住後頸吻住。

因為要開車，陸妄山沒喝酒, 喝的是冰飲，此刻瓣冰涼，帶著一點清冽的香，吻起來像的果凍。

在雲檀還沒和陸妄山在一起之前, 在陸妄山還僅僅是陸時樾的哥哥時, 雲檀真實地羨慕過陸時樾有這樣的哥哥。

他上總是香香的, 有時是清冽的雪松香，有時是幹淨的皂角味, 不像雲謹, 總是難聞的煙味或酒味，洗都洗不掉，像被腌味了。

雲檀依舊維持親吻前的作, 手放在桌面, 以至于此刻指尖清晰到了陸妄山實的腹。

指尖痙攣般蜷了下，也不自知地微張，于是很快就被攻城略地。

昏暗的天夜晚, 電影中男主依舊在談, 客人窸窸窣窣的對話。

而他們像是跌另一個世界裏，微涼、滾燙，甚至于幹。

雲檀不知道該怎麽定義他們之間的這個吻。

這絕不同于昨晚那些灼熱的吻。

一切都好像加速偏離軌道。

……

電影不長，他們吃完晚餐正好結束, 于是起離開。

“你明天去哪兒出差？”雲檀問。

“南京。”

點點頭：“那不算遠。”

“嗯。”陸妄山停頓了會兒，說，“雲檀。”

“嗯？”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煙的？”他忽然問。

雲檀愣了下,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出院那天，出家門煙時正好上他。

“啊……”微微抿了下，“國外的時候，好像大二吧。”

說來也奇怪，雲檀討厭雲謹煙，結果自己也學會煙。

痛恨雲謹從青春期開始就隨意對待，可卻也無論如何談不上認真。

有時候雲檀真的要懷疑這一切是否是脈的魔力。

跟雲謹一脈相承，都是爛人。

“常？”

“沒，偶爾，就心煩的時候。真的，我兩個月都不一定能一包。”

那確實是偶爾，陸妄山稍稍放下心來。

他其實想問問雲檀，你在國外那些年過得好嗎。

可這樣簡單的寒暄，于他們而言卻太過沉重，他們現在的狀態更像閉目塞聽，承擔不起太重的過往。

很快便開到雲檀租住的公寓外。

不聲地擡頭看自己房間旁的樓道，燈是暗的，剛才也看過好幾遍監控記錄，袁琴容應該已經走了。

可以回家睡個好覺。

下車，跟陸妄山道謝，又跟他說再見。

“嗯。”

他聲音明明是淡的，卻又好像別樣溫，“晚安。”

-

陸妄山這趟去南京是和父親陸承鈞一起。

到南京的第一天與袁家人吃飯，由袁老爺子袁放做東，面子一定是要給的。

袁放有五個孩子，其中袁琴容是最小的兒，如今掌權的則是大兒子袁司流——袁琴容的大哥。

至于今天這飯，主要為的又是袁司流的兒子袁潤柏，比陸妄山小兩歲，他在南京讀的大學和碩士，借著當地電子信息這一産業優勢創業。

企業如今已初規模，下一步就需要融資擴展規模，這趟由爺爺和父親引薦，便是為了拿到陸妄山手下萬洲資本的投資。

只不過席面上不止袁家三人，還有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陸妄山面不改，走在陸承鈞側迎上前，禮數周全地與袁放與袁司流握手：“好久不見，袁爺爺、袁伯，久等了。”

“不久不久！”

袁放年過八十依舊神矍鑠、聲如洪鐘，拍著陸妄山的胳膊對陸承鈞說：“陸董，我真是羨慕你啊！兒子這麽年輕就！”

陸承鈞笑道：“袁老，許久未見您這是要折煞我了，還是跟往常一樣，我承鈞就好。”

陸承鈞和大多集團老總形象不同，年逾五十依舊保養得當，沒有一點發福跡象，廓立的臉還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

他也沒有什麽架子，寬和待人，即便這些年陸氏集團蒸蒸日上，已經讓從前并肩的袁家難以其項背。

衆人座，又是從陸妄山、袁潤柏小時候回憶絡。

袁潤柏啓了白酒，倒在分酒中一一分給衆人。

“哦對了，還有一位重要人要和大家介紹。”

袁放起，終于將注意力引至被安排坐在陸妄山邊的年輕人，“這位是潤柏的表妹，汀汀，今年22歲，正在南大讀大四，馬上就畢業了。”

沈汀端起酒杯上前，先敬陸承鈞：“叔叔，初次見面，有失遠迎，這杯酒我敬您。”

陸承鈞笑著說：“無妨，我們今天和家宴無異，汀汀隨意就好。”

接著，沈汀再敬陸妄山：“妄山哥哥，這杯酒我敬你。”

陸妄山起捧杯，喝了。

看來今天這飯局袁老的目的遠不只為了投資，畢竟袁家本就不缺錢。

果不其然，袁放笑盈盈看兩個小輩喝酒，便開始點譜：“妄山今年28了吧？”

“嗯，對。”陸妄山裝作沒聽懂那含的意思，“時間真快。”

“談朋友了沒？”袁放問。

陸妄山笑道：“沒有，工作太忙，實在沒時間。”

“那就是你父親的問題了！怎麽連談的時間都不留給你！”袁放大笑出聲，“三十而立，家立業，承鈞，兒子的婚事你們就沒心過？”

陸承鈞無奈搖頭：“袁老，你可別聽妄山混說，他要是願意朋友，我肯定把空閑給他留足了！”

其實陸承鈞和向因并不太心陸妄山的婚事，他們在自己那個年代都是三十幾才結婚的，28實在算不得多大。

只是聽出袁老的目的，順著他意思罷了。

有些事，不論結果如何，面子上總要給足了。

“你都不給他先把時間留出來，妄山哪有機會認識姑娘？”袁放說，“今天倒正好了，小輩們都聚在一起，趁此機會認識認識，往後都約出來吃吃飯、喝喝茶，不就培養起了？”

袁司流笑道：“爸，現在年輕人哪裏還喝茶，約會都是去喝咖啡，吃下午茶。”

袁放也笑：“那就喝咖啡！汀汀，還不快和你妄山哥加個微信？”

沈汀起。

這樣的場合，陸妄山沒法拒絕，于是加上好友。

陸妄山將手機倒扣，將話題重新引回至投資。

……

喝完酒，一行人從這私房菜館離開，途經一片雅致的竹林。

長輩們走在前面，陸妄山和沈汀走在後面。

陸妄山在打電話，是他出差期間負責照顧Leo的工作人員打來的，代今天Leo的行程，游了一小時泳，玩了兩小時飛盤，還洗了澡，做了容。

“嗯，辛苦。”陸妄山問，“到家了嗎？”

“嗯，剛送Leo回家。”

掛了電話，前面袁放回頭問：“妄山這不是在和姑娘打電話吧？”

陸妄山答：“不是，是在問我養的狗。”

陸承鈞笑著跟袁放解釋：“這狗是妄山多年前去西北出差時撿的，我和我太太還經常打趣，他養這狗都比當年我們夫婦養他還細。”

沈汀偏頭：“是Leo嗎，我聽人提起過，說養得特別好，特別帥氣。”

陸妄山淡淡“嗯”了一聲。

袁放詫異：“汀汀也聽說過？看來這Leo的名氣可不小啊！”

沈汀笑著說：“嗯，在北京聽朋友說起的。”

又側頭對陸妄山說，“我也養狗，是一只小馬爾濟斯，改天我們可以帶狗一起出來玩啊。”

陸妄山說：“Leo脾氣不好，大型犬還是不適合跟小型犬一起玩。”

這話就說得過于直白了，沈汀有些尷尬地“啊”了聲。

陸承鈞知道自家兒子脾，只是不好冷場，補充道：“可能是小時候被棄過的關系，Leo警覺很高，就連我和我太太想它，它都不太肯。”

說到這時，陸承鈞忽然想起之前聽向因提起過的：“對了，說來，Leo還和一個人特別有緣，和袁老您也認識。”

袁放詫異：“誰？”

“您兒琴容家的，雲檀。”

袁放和袁司流齊齊愣了下，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聽到雲檀的名字。

說來，其實他們早就對這個名字淡忘了，也從未將雲檀看作袁家一份子，只是聽聞最近回國才記起來還有的存在。

“小檀啊，怎麽會？”袁司流神如常地笑，“不是前段時間剛回國，怎麽會和妄山的狗悉呢？”

“前段時間我夫人在家設宴，小檀也來了，沒想到Leo一見雲檀就一見如故，特別親熱。”陸承鈞說，“聽我太太說，Leo為了和小檀在一起竟然還沖妄山，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那真是奇了怪了。”袁司流也笑：轉而調侃道，“妄山，別不是小檀私下真和Leo認識吧？”

陸妄山神如常：“是嗎，那我回去得好好盤問Leo，是不是背著我新朋友了。”

即便他跟雲檀提了結婚，也不打算在這種場合上將二人曾經的關系公之于衆。

他明白雲檀在袁家的尷尬境，也明白并不喜歡他們，他希雲檀的人生大事是由自己決定，而非他們施。

可袁放和袁司流是多八面玲瓏的人。

當晚，袁司流就給那許久未聯系的妹妹袁琴容打了一通電話。

-

袁家這些小輩裏頭沒有適齡的孩，才想借沈汀來和陸家結親，好讓袁家基更穩固。

可今天這一席飯下來，陸妄山雖禮數周全，卻顯然對沈汀沒有一點意思，他們也強求不得。

但他們還是敏銳察覺提到雲檀時陸妄山的細微變化。

盡管不能佐證猜測，但好歹更有些可能。

就算雲檀式微進不了陸家的門，可但凡能和陸妄山攀扯上一些關系，都是有利可圖的。

相較沈汀，雲檀也更好控制，就是便宜了雲啓徽。

他可真是好命，得到袁琴容傾心，兒又有如此際遇。

……

袁司流電話打到袁琴容那兒時，袁琴容剛把袁鴻仁哄睡。

他哭了兩天兩夜，哭得甚至發起高燒，睡夢中都在喊雲檀的名字。

在聽哥哥提及雲檀和陸妄山時，起初都是茫然的，但很快就激起來，一掃霾緒。

掛了電話，推門進了雲啓徽書房，說了此事。

“小檀和陸總？”雲啓徽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麽可能呢？”

“可妄山的狗對小檀那麽親，我當時就覺得奇怪！”

“狗畢竟是畜生，怎麽能把它的反應當證據，這也太天方夜譚，小檀在國外那麽多年，上哪兒去認識陸總的狗？”

“說不定中途回過國呢？只是沒告訴我們。”

袁琴容說，“而且，妄山還專門給咱媽請了康複師，不覺得奇怪嗎？引薦就罷了，可康複師連錢都不肯收，這是真沾了妄山的面子，你當陸家的面子是隨隨便便就能要到的？”

當時雲檀怎麽說來著？

是去還服時陸妄山推薦給的。

“咱們小檀那麽漂亮，妄山見起意都是有可能的啊！”袁琴容說。

雲啓徽也覺得有些奇怪了，蹙著眉：“你想怎麽做呢？”

“當然是撮合他們了！小檀要是能攀上陸家，那往後不就順風順水？整個北京城的名門貴，誰不想嫁給妄山？！”

雲啓徽眉頭鎖：“你當陸家是隨隨便便就能進的，那麽多名門貴，又哪裏得上小檀？”

說到底，雲檀是他的兒，并非袁琴容親生。

“我瞧著妄山父母都是開明好說話的人，要是妄山真心喜歡，說不定真能同意。”

雲啓徽：“就算他父母同意，那他爺爺也能同意嗎？就算小檀真能一腳邁進陸家大門，這樣的高門貴族，恐怕往後日子也不會好過。”

誰不知道陸老爺子傳統嚴肅，陸承鈞又是出了名的孝子。

他陸家的兒媳哪兒就那麽好當。

“可也不見得嫁給旁人日子就好過啊！”袁琴容忽然又傷起來，“我嫁給你這麽一個平頭百姓，難道日子就好過了嗎？！”

“我知道我知道，嫁給我是委屈你。”

雲啓徽連忙安袁琴容，輕聲問，“可你不是從來不希小檀嫁人的嗎？”

“嫁到陸家，和嫁給別人，這能比嗎？”

袁琴容忽然換一副臉原因有二。

一來，為陸妄山的丈母娘，絕對是能讓往後昂首的底氣，父親和兄長不會再低看，又可做回堂堂正正的袁家大小姐。

二來，有陸家那樣龐大的支撐，往後等和雲啓徽百歲，也不用擔心無人照料袁鴻仁，好讓徹底放心。

從前從未給雲檀安排相親就是這個原因。

若嫁一個平頭百姓，往後生活被柴米油鹽的瑣事占據，等再有了自己的孩子，袁鴻仁的後半生就真的無人可指了。

“可小檀不是願意攀權附利的人。”雲啓徽說。

袁琴容搖了搖頭：“還太年輕，等往後就知道了，這都是為了好。”

-

「ddd！油味兒又來咱部門了！」

雲檀去公司對面買咖啡之際，收到李森發來的信息。

自周日那次加班後，黃有為已經連續兩天來設計部找雲檀，倒不是明面上，以工作或送零食為由，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丁冕替擋回去過兩次，但收效甚微。

雲檀覺得煩。

這種四十多歲離異老男人的擾未免太興師衆，害都被卷輿論風暴。

雲檀回複：「那我在咖啡店會兒魚再上來，工作上沒急事吧？」

李森：「哈哈哈哈沒，放心，司草現在給你頂著呢！」

李森：「我說，你要不直接給金融庫裏南轉正算了，你有男朋友他還敢擾你的話，我幫你寫PPT！」

雲檀：“……”

坐在咖啡廳百無聊賴，便在群裏跟江稚爾和Elara扯了會兒閑篇兒。

在袁琴容不知道第幾個電話打來時，雲檀還是接了——已經三天沒回家去看，需要問問的近況。

電話一接通，袁琴容就跟道歉。

雲檀沒心，袁琴容太擅長道歉了。

每次都是這樣。

小時候，只要不哭不鬧，袁琴容就可以隨意對待，一旦哭了鬧了，袁琴容就好像又了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長大後，只要沒有憤怒，袁琴容也依舊能隨意對待，等發瘋發怒，袁琴容便會來道歉，姿態端得足夠低。

如果不是生病，不會回國。

如果不是因為，也不可能和袁琴容這樣和平共。

雲檀安靜聽說完，問：“怎麽樣了？”

“好的，李醫生天天都來，現在已經可以不用拐杖自己走一段路了。”袁琴容笑著說，“小檀你最近工作忙不忙，回來看看吧？”

雲檀沒說話。

袁琴容又如此善解人意道：“還是出去吃吧，明晚。上次生日都沒好好吃，我不鴻仁來，就我們一起吃一頓，好嗎小檀？”

雲檀停頓了很久，還是點頭：“好。”

其實對袁鴻仁的也很複雜。

本質上來說，并不討厭袁鴻仁，袁鴻仁也對很好，只是過分依賴，可又實實在在被他所束縛，大多煩惱 都源自袁鴻仁。

……

隔天，雲檀下班便直接去袁琴容給發來的餐廳地址。

袁琴容就在餐廳門口等，見素面朝天一西服套裝忍不住皺眉，雖然也漂亮，可實在沒有參加宴會的模樣。

又不敢說太多，怕說多了雲檀就不來了。

“小檀。”袁琴容笑臉相迎。

今天卻穿得很隆重，口墜著塊紫翡的厚裝無事牌。

“上班是不是特別忙？大家都已經來了。”

雲檀“嗯”聲，跟著袁琴容往裏走。

走到888包廂門口，是最豪華的觀瀾廳。

雲檀輕蹙了下眉，覺得奇怪。

袁琴容隨即推開門，揚聲笑起來：“諸位久等！實在是小檀工作忙，下班晚了！”

雲檀一頓，擡眼。

撞已經三天未見的陸妄山的眼。

而坐在他旁正主位的則是陸承鈞，陸妄山的父親。

這是雲檀第一次親眼見到陸承鈞，其餘時候只通過相片或采訪雜志看過他的長相。

而坐在陸妄山旁的則是袁家長輩，袁放和袁司流，按禮數，雲檀該爺爺和大伯，可從沒過。

他們也不允許。

雲檀腳步停在原地，聽到袁放朗聲笑著親昵“小檀”，而袁琴容回推著進屋，忽然明白這是一個什麽局。

相親局？大概是談不上的。

畢竟和陸妄山門不當戶不對。

這更像是一場屈辱的引薦。

是可被挑選的那一個。

陸妄山也是到了這兒後才知道今天的飯局還有雲檀，他知道雲檀不會喜歡這種飯局，可他知道時已經來不及。

雲檀步子依舊沒，回，看著袁琴容道眼睛低聲問：“你不是說，今天是和一起吃飯嗎？”

袁琴容一邊和衆人賠笑，一邊低聲安雲檀：“小檀，這個我晚些再和你解釋，好嗎？”

陸承鈞將一切都看在眼裏。

他在再次收到袁家邀請時就已經覺得奇怪，上回引薦袁司流外甥，這回引薦袁琴容繼，前後隔了兩天，未免太心急，吃相也太難看。

可他又看到自己兒子桌下忽然攥的手。

便忽然覺得，袁家這招險棋未必是下錯了。

只是那雲檀看著倒不是太樂意。

陸承鈞不願局面鬧僵，起溫聲道：“小檀，你喝什麽？這個桂花怎麽樣？”

雲檀一頓，側頭看向陸承鈞。

抿了抿，還是沒當著陸承鈞和陸妄山的面跟袁琴容爭執，說到底，這不是陸承鈞或陸妄山的錯。

哪怕他們是可以“挑選”的上位者。

但輕看、賤弄的是袁家人。

雲檀了座，跟陸承鈞道謝，接了那杯桂花，規規矩矩跟陸承鈞敬飲料，為自己來晚致歉。

沒有看向陸妄山一眼。

這種場合，讓擡不起頭，厭惡至極。

飯桌上許多話題都是圍繞的。

雲檀第一次知道原來袁家人這麽了解，居然還清了的大學、專業、工作和崗位，介紹時不盡贊賞。

雲檀覺得可笑至極。

就真的笑出聲了，衆人視線都引至，在笑，可眼中卻實在太冰。

只對陸承鈞頷首致意：“陸叔叔，失陪，我去趟洗手間。”

實在待不下去了。

……

離開時給了袁琴容一個眼神，示意出來。

袁琴容借口出來時，便看到雲檀靠在牆邊煙。

急急沖過去，一邊回頭看有沒有人跟出來，一邊要去搶雲檀的煙：“這麽多人在！你一個孩子煙像什麽吶！”

雲檀個子高，擡了擡手沒讓袁琴容搶走，輕聲詢問：“為什麽雲謹煙你不說，我煙你就要說呢？因為我是孩兒？”

一口煙，青白煙霧從嚨裏翻滾著，盡數打在袁琴容臉上，聲線平靜，歪頭：“還是因為我從小就比雲謹更聽你的話，更親你？所以你選擇欺負我，因為我真的把你當過媽媽。”

袁琴容眉頭蹙：“小檀，你說這樣的話，就不怕媽媽傷心嗎？你從小到大，吃穿用度，什麽時候比你哥哥差過？”

“是嗎？所以你就能帶袁鴻仁去我家，繼續沒分寸地折磨我？所以，你就能把我騙來這飯局，這算什麽？選秀嗎？還是招｜嫖？”

“小檀！”

袁琴容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用如此鄙的字眼，“如果我不把你當作兒，我怎麽可能撮合你和妄山，什麽招｜嫖，我是希你們結婚！你大可以出去問問！這北京城有多人對陸妄山青眼有加！你真是在福中不知福！”

雲檀忽然笑了，低聲重複：“我在福中不知福？”

“你沒找到滿意的婿，你就不希我結婚，想把袁鴻仁丟給我，讓我給你養兒子，現在找到滿意的婿了，你就又希我結婚了，怎麽？你想讓整個陸家都給你的寶貝兒子托底？”

雲檀面那樣白，眼眶卻紅了，這次不是因為委屈，而是憤怒：“實在不好意思，袁琴容，我恐怕又要讓你失了。”

“我不可能給你養兒子的，所以你最好健健康康，否則等你死了，袁鴻仁就算死我也不會給他一口飯吃！”

雲檀恨毒了袁琴容。

剛回國時想要勉強和平共的決心一次次被挑戰，此刻耐心徹底告罄。

說著于袁琴容而言最惡毒的話，哪怕本遠沒有自己口中那麽惡毒。

“至于攀龍附的夢，你也不必再做。就算陸妄山真能看上我，我也不可能和他結婚！”

“為什麽！”袁琴容被的毒誓近乎瘋，嗓音尖利，“雲檀！你到底為什麽！？”

雲檀食指對著自己心口用力，紅著眼眶同對峙，擲地有聲——

“因為這是我的人生！”

……

這一聲實在太振聾發聵，雲檀用盡全力喊出，發洩這段時間的抑，以至于腔都久久起伏。

袁琴容似是被這句怔住了，也久久沒說話。

雲檀轉準備離開，卻忽然停住腳步，看到了站在轉角的陸妄山。

他眼眶有那麽點兒紅，但視線很靜很沉，只是專注地看。

雲檀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在想什麽。

只是避無可避地想起上周六夜晚。

陸妄山溫至極，掌心著臉頰，輕聲詢問：“雲檀，我們結婚，好不好？”

他低頭輕地吻，如晚秋的風那般繾綣：“你可以好好考慮、慢慢考慮，等你考慮好了，告訴我你的答案。”

現在，雲檀告訴了他自己的答案。

以這樣聲嘶力竭的方式。

-----------------------

作者有話說：不慌不慌，吵完就甜。

下一明早十點

評論掉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