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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霧與雪松》 第13頁

“哦,我還真忘了。”因為各方面時間都調不開,歡迎會拖得太久,程江雪都沒什麼印象了,說,“好,不過我沒那麼快。”

“沒事,我也不會太早過去。”

程江雪轉過,扶著紅漆欄桿才想起來,剛來的第一天,周覆好像就說過這個問題,關于李老師怎麼

也許就是想拉近關系吧,想。

走下兩格臺階後,又覺得懊惱。

也不小了,干嘛還這麼在意周覆的話?難道理不好同

事關系?

白水中學離白水鄉政府不遠,筆直的一條大道,走路也就十分鐘的事。

不像在江城時,從家到學校要換乘兩趟地鐵,開車又堵得人想死。

九月天熱,西邊天上的日頭燒盡了最後的紅霞,沉甸甸地墜下去。

幾個早歸的鄉民扛著荷鋤路過,黝黑的臉上刻印著歲月的風霜,都用一種好奇的目打量

而程江雪撐著傘,手上拿了幾本書,霞映亮半邊沉靜的臉,從容不迫地走著。

到了政府門口,從側門里出來個人:“程老師,抱這麼多書能拿得嗎?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習慣了。”說。

的是吳珍玉,那天引發暴力沖突的主角,吳校長的侄,大專畢業後就回了家,在鎮政府里當復印打字員。

最近村子里討論最多的,也是的婚事。

地方小就是這樣,一點子事能迅速傳遍各個角落,中學的老師們課後都在閑談。

程江雪在辦公室里改作業時,被迫聽了不,關于吳會計的首鼠兩端。

說他才同意了兒和王得富的婚事,哄得小伙子拼了命地去城里打工掙錢,就為了湊夠給方的彩禮。

可到頭來,他老人家又看上了家境更好的白大勇。

既如此,當初何必又要裝開明呢,怎麼能王得富不生氣?

但珍玉本人倒坐得住,這個小姑娘文靜斂,即便流言旋渦,每天還是照常上下班,也不逢人就言說的苦惱。

珍玉打扮簡單,也不像當地的彝族一樣,穿繁瑣厚重的服飾,一條淺藍的齊膝連,領口被溪水洗得發白,擺也松垮垮的。

很瘦,皮被曬結實健康的,用一條靛藍帕子綁了長發。

那帕子也是很素凈的,只有邊緣繡了一圈幾乎看不見的小花,泄了一點屬于姑娘家的鮮亮心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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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見

珍玉和程江雪同行,手上拿了幾張A4大小的紙,笑說:“你回宿舍吧?我也剛好要去一趟,找周委員。”

“哦。”程江雪看了眼的東西,“是要把這個給他嗎?”

珍玉點頭,語氣和腳步一樣雀躍:“對,下午他路過打印室門口,讓我復印一下他的份證。我當時在校對一份文件,沒來得及,等我復好他人都走了。也不知道急不急著要,我只好給他送來了。你看,他份證都在我這里。”

下班了都沒想起來,那當然是不急著要。

而珍玉知道要回宿舍,也沒有讓順路帶回去,要親自給周委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程江雪在心里這麼分析了一遍,沒明說。

撇了下角:“周委員連份證都要人幫忙復印呀,自己弄才幾秒鐘。”

不過隨口一句玩笑,但珍玉很當真的樣子,像怕耽誤了周覆的輝形象,賣力地解釋:“不是的,他那會兒剛下鄉回來,又急著去開整改會,平時他能做的都自己做了,很使喚我。不像有的領導,都快懶賊了,把工作都推給我一個臨時工做,真好意思。”

“我是瞎講的,和你開玩笑呢。”程江雪淡笑了下,“別張,也不用這麼認真。”

珍玉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

剩下的那段路里,一句話都沒再說。

路過宿舍樓下的樹蔭時,程江雪扭頭看了珍玉一眼,臉頰泛紅,像一顆了的莓果。

也不知道是走熱了,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程老師,我先走了哈。”上了樓,珍玉就沒再與同行了,快步跑上去。

程江雪仍慢悠悠地,一步一個臺階地走:“好啊。”

才上到一樓末尾,就聽見走廊上傳來的談聲。

“周委員,你看看你都把什麼落在我那里了?”珍玉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尤其音調變化的時候,帶著明顯的母語痕跡。

“噢,份證。”周覆剛洗完澡,正用一條干巾潦草地頭發,“開會開得我頭昏腦漲的,又踩了一的泥水,記著回來換服了。”

休閑服著他的線條,發梢上的水珠滴落下來,過他冷白的脖子,盛在鎖骨的凹陷,舀出一勺昏黃的暮

他說話的同時,一團裹著烏木沉香的冷霧氣朝珍玉吹來。

清晰地覺到臉上的溫度在飆升,目像林子里驚的小鹿,猛地跳開。

“給......給你。”珍玉把原件和幾張復印件一起到他手里。

周覆信手丟開巾,拿過來,把份證隨手揣進了兜里。

再看最上面那張,整個版面都被他的證件照占據,其余容一概缺失。

他舉起來轉過去,笑著說:“這也是你給我復的?”

“對,我一開始選錯比例了。”珍玉趕搶下來,臉更紅了,“後面那張才是正確的。”

周覆以為赧,也沒在意:“我說呢,那麼大張照片,跟張通緝令似的。”

珍玉的在原地,目到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乍然聽了這麼一句話,哧的一聲笑起來。

“麻煩你了,還特地給我送一趟。”周覆兩手指夾著那張尺寸無誤的,跟道謝,“馬上就要去開會,得把它放檔案袋里。”

珍玉站在門口搖頭:“沒事的,我正好要去小禮堂,順便的事,晚上不是有歡迎會嗎?新來了兩位老師。”

周覆拖著長腔哦了聲,像是記起了什麼:“那你是該去玩玩兒。”

“周委員。”珍玉忽然仰著臉看他。

周覆很自然地答:“嗯,怎麼了?”

他說這一句的時候,程江雪剛踏完二樓的最後一個臺階,轉個就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傍晚未消散的騰騰熱氣里,周覆富有磁的聲音像清涼的水波一樣,一圈圈地開在耳邊。

程江雪握住的書頁邊緣在掌心里被汗浸了,卷了角。

珍玉沒敢看他,指著房中地上那盆他換下來的服:“周委員,我幫你洗了吧,也不用那麼早過去。其實......我不怎麼想見人,不去也可以的。”

“那怎麼行?”周覆的語速緩了下來,微微俯,“我的服你不要管了,先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見人?”

珍玉的聲音細若蚊吶:“因為外面都在傳我的閑話,說我......不,是問我一副子要配幾個人家?”

聽完,周覆勸說:“這不是你的錯,小吳,也沒有人說你的不是,就算有也不需要自責。你只要考慮清楚,你愿意、適合和誰在一起,這才是頭等大事,其他的都不重要,流言總有過去的一天。”

他很好,沒有像其他男同事一樣,用那種道德審視的目,或者干脆裝不知道,事不關己地搪塞兩聲。

“嗯,謝謝。”昏黃的日停駐在俏皮的雀斑上,珍玉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走了。”

“好。”

珍玉匆忙跑開了,在樓梯口再度到程江雪時,雙頰緋紅地朝點了個頭。

程江雪也彎起笑了下。

看看,周委員雖然長了歲數,但魅力不減當年。

得了他兩三句勸,小孩下樓時像只鳥兒一樣,卸下了沉重的心事後,輕盈地飛遠了。

周覆還沒進去,就看見程江雪打眼前過。

抱了幾本書,雙眼渾圓如打磨好的珍珠,目掃過自己的時候,連多余的頓挫都沒有,冰冰涼涼的。

“這麼早就下班了,程老師?”有別于和吳珍玉談話時的嚴肅,周覆垂眼看角不由自主地想往上翹,又怕表變化太明顯,生生頓住了。

程江雪沒理,橫了他一眼後就走了。

回到房間,先把手里的書放在桌面上,漫無目的地在屋子里轉了兩圈。

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麼,只覺得口塞了一團柳絮,沉重地往下墜,又隨著氣,膨脹地往上頂。

撐著支開蚊帳的竹竿,被這道蠻力迫地張呼吸,但吸進去的也只有稠熱的,裹著蟲鳴的暑氣。

知了的嘶喊一聲疊著一聲,綠葉的影子一樣層層釘在玻璃窗上,得人頭疼。

程江雪站了會兒,瞄到了柜角里擺著的一箱水。

到的第二天周覆就

搬來了,為了表示謝和劃清界限,又當場轉了錢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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