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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霧與雪松》 第54頁

今天做東的是謝寒聲,自然由他先出聲:“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程小姐,從江城過來讀書,舅舅是......”

“江枝和。”坐他旁邊,戴銀邊鏡框的男人開了口,又看了一眼周覆,“之前是周伯父的書,現任的江城第一筆桿子。”

“對。”程江雪落座,了下擺,笑說,“您說得沒錯,但這個名號不敢當,文無第一嘛。”

連江城那幫人都認不全,更別說這邊的了。

能坐在主位上,稱呼您總是沒錯的。

“百事通啊老唐。”周覆靠在椅背上,目朝這邊過來。

之中,程江雪才發現他也在。

包間里開著香氛加,白的香霧飄過來,沖淡他明朗的廓,也模糊了面容。

跟在學校不同,他在這種場合又是另外一副樣子,清絕得不似真人。

朦朧間,程江雪腦子里自跳出一句詩——“五陵年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看見他這個人,幾乎能想象五陵的貴公子打馬過長安,春風滿面的模樣。

畢竟第二次見,禮貌地朝周覆點頭致意。

周覆也回了個禮,說:“主角今天沒去排練?”

“下午練過了。”程江雪把包放到一邊,“總不能不讓人吃飯。”

更多的寒暄也沒了。

周覆笑了下,便扭頭去和那個老唐的說話。

顧季桐附到耳邊:“他還記得你欸。”

“你到底我過來干嘛?”程江雪正要朝發難,“我以為是我們兩個吃飯呢,結果你弄這麼多人。”

顧季桐拉了拉:“我是想和你兩個人吃,這不出門被老謝抓住了嗎?他請客,你說我住在他家能不作陪嗎,連我爸都說,你現在也算是寒聲的干妹妹了,都這麼親了,不來那還有禮貌嗎?別生氣了,下次我再陪你單獨吃過,法餐。”

“不要,我不嗟來之食。”程江雪說。

旁邊太吵了,顧季桐沒聽清,加上初中之前都在國,中文功底不是很好,便問了句:“什麼之食?”

謝寒聲都聽笑了,俯首到耳邊說:“嗟來之食,人家是說不要你的施舍。”

顧季桐一向老得勿得了:“我知道!我正經考上的大學,這語能不知道嗎?”

“你參加的那華僑生聯考,跟我們的高考不是一個難度。”程江雪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說。

“顧小姐國人啊?”不知道誰耳尖,張口問了句。

顧季桐抬高嗓音回:“怎麼了,籍華人沒見過?”

眼看要抬起杠來,周覆適時地打了個圓場:“籍華人都見過,人就沒見過。”

反應了一秒鐘,大家都陸陸續續地笑起來。

連埋頭喝湯的程江雪都撲哧了一下,險些嗆著。

這種置換,真虧他想出來了。

顧季桐登時也沒了脾氣。

地說:“周覆哥真是會講話,你那個借我用兩天?”

周覆的手撐在桌上,“我建議你借你寒聲哥的,他口條更順。”

“他順嗎?沒見他怎麼講話啊。”顧季桐驚詫地說。

周覆說:“就是,他不愿講,正好你拿去講,一舉兩得。”

“......什麼呀!”

一幫鬧個沒完的孩子。

謝寒聲笑著搖頭:“吃飯吧,嘗嘗這道他們的新菜。”

顧季桐被噎得吃不下,又對程江雪說:“他皮子可是夠能耐的,跟你有的比了。”

程江雪沒搭腔,試圖讓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這頓飯局散了,一起出來的時候,謝寒聲問了一句:“周覆,你回哪兒?”

他比這些小伙子都要大幾歲,向來直呼大名。

“回學校。

”周覆本來要點煙,一被打斷,轉而掐在了掌心里。

謝寒聲點頭:“那正好,小程是打車來的,你把一塊兒捎回去,你倆順路。”

聞言,程江雪的瞳孔微微放大,抬頭,用目詢問顧季桐。

顧季桐朝眨眼,輕聲說:“可以的,不是那麼早就暗他嗎?”

走廊很長,頂上的吊燈有些年頭了,線昏幽幽的。

映著這一點臉上顯出的茫然與無措,都落在了周覆眼中。

他掐著煙,肩寬長地立在燈下,說:“我怎麼都行,但你得先問問人程小姐,是不是愿賞臉坐我的車?”

顧季桐當真去問:“愿意嗎?”

程江雪半邊臉都浸在一團暈里。

那一刻,是有過沉默,乃至閃躲的。

被一種不祥的預籠罩,仿佛這個頭點下去,很多事就不控制,要駛離軌道了。

也許是周覆這個人,是長相就看起來很危險。

他總讓想起一副電影畫面,主人公在某個薄霧冥冥的清晨,選擇走上了那條大樓和綠植間辟出、過去從未有出現的小路,腳步一踏上去,就能帶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奇遇,且再也不能回家了。

明暗割中,程江雪朝他頷首:“愿意。”

是,明知一去無法回頭,但仍違拗不了自己。

第30章 秋山

漸沉,街邊的霓虹燈淌過車窗,流溢彩。

司機開得很穩,程江雪和周覆坐在後排。

今天穿得子短,坐下時又折起一截,淺紫百褶在膝蓋上方。

程江雪只好小心地從包里拿出本書,蓋在上。

但那書也不算寬,遮了這頭,又了那頭,左支右絀的。

周覆看出的局促,從後拿了個墊給:“用這個,冷的話,車窗也可以關上。”

他不標榜自己是正人君子,嫌太多事,反而替找了最合適的理由。

“謝謝。”繃著後背點頭。

周覆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懶散地搭著膝蓋,冷白的手腕上,只一截深棕的表帶,看不出是什麼牌子。

加了墊子,書也沒有立刻收回去。

周覆偏過頭瞥了眼:“這是艾略特的《荒原》?”

“對,周學長也讀過?”程江雪雙手疊在上面,表皮被攥起了細微的幾道褶。

看得出張,周覆語氣自然,聲音里含著笑:“看過幾行,滿紙都是荒涼、空虛、死亡什麼的,讀不下去,人都要抑郁了。”

程江雪的聲音比預想中還要細弱:“是......是難懂的。”

雖然連艾略特自己都在《傳統與個人才能》中提出,詩人需要消弭個以融歷史傳統,但整首詩讀下來,全是斷壁殘垣的意象,從英語到梵文的混雜跳躍,以及對但丁和莎士比亞的化用、戲仿。

這種太過集的互文給了閱讀者不小的力。

程江雪花了很長時間才啃下來。

周覆點了點頭,散漫地說:“還是不如咱魯迅實在,直接說點大白話多好,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程江雪猝不及防地笑出聲,繃的肩線也跟著松了六分。

雖然.....但不是這樣比的。

笑完,偏過臉去打量他。

周覆并沒有看,目仍平視著前方,角彎著個和的弧度,半張臉在影里明滅。

仿佛他今晚的的任務,就是讓放松,盡可能愉快地送回學校,好跟老謝差。

至于其他的,不在他要了解的范疇

程江雪有些落寞地想,他怎麼這麼講分寸,都還沒問過的名字呢。

到了學校,周覆直接讓司機往文學院的宿舍開。

程江雪吸一口氣,盡量自如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讀什麼專業?”

“不是文學院的人,誰會抱著這種書。”周覆略抬了抬下

程江雪哦了聲,真是太笨的一個問題。

微微垂下眼睫,盯著墊上的金繡線看。

車停在樓下,周覆才側過臉來看,目溫和:“到了,慢走。”

司機下車來開門,程江雪拿上書,把墊向後放好:“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再見。”

路旁枝葉掩映,車窗慢慢升起來,把那道沉默的側影也送遠了。

程江雪手里抱著那本《荒原》,在樓下站了很久。

“江雪,還不上去啊?”同學傅宛青從自習室回來,問說。

點頭:“正要上去,你剛看完書啊?好認真。”

傅宛青著遠,嗯了聲,又疑地自言自語:“那是周覆的車吧?他不是在讀研嗎?為什麼會來這里?”

“你怎麼認得他的車?”程江雪問。

傅宛青很聰明,很快便反應過來:“他的車?所以他是送你回來了?”

聽顧季桐說過,傅家早年也是很有底的,後來出了事,家中一敗涂地,父母帶著回了老家,但又考回京城來上大學,到現在也常混在公主堆里,偶爾得些接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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