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是這樣被他盯著，腰就已經了，沒力氣，坐不住了。

程江雪嗓音綿，垂相下頭：“百合，我最喜歡百合。”

“好，下次我再去買。”

周覆的目逡巡在臉上，最後那個預想中的吻也沒落下來。

是，他退了，卻步了。

程江雪看起來懵懂又率真，太容易被嚇到。

和他所了解的那些花樣百出，段位很高的孩子完全不同。

他生怕有哪一個細節沒注意到，就會嚇跑。

程江雪得很急：“我有點不過氣，可以把車窗打開嗎？”

“好。”周覆又重新啟車子，把窗子降下來。

開一陣子後，他轉過臉問：“現在好點了嗎？”

“嗯。”程江雪拍著口點頭，“你去哪兒吃飯？”

周覆說：“敷衍兩口得了。”

他把車停在五道營胡同旁，牽著程江雪進了一座四合院。

里間白煙渺渺，負離子噴霧一秒洗凈肺部。

程江雪舉頭了一眼，他的敷衍和的敷衍，好像不太一樣。

晚飯也吃的，覺得那道有機豌豆苗炒得鮮，也搛了兩配粥。

周覆又給夾了塊點心：“這兒的師傅手藝不錯，多吃點。”

程江雪放下筷子：“晚上不能吃太多了，撐得睡不著。”

“就這麼幾芽兒，離撐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周覆笑著搖頭。

填飽了肚子，程江雪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

說：“我該回學校了，這個點都熄燈了，再晚會吵到大家。”

“熄燈了還怎麼洗漱？”周覆問。

程江雪懷疑他沒住過寢室：“臺燈呀，你沒有這種東西嗎？”

周覆點頭：“沒在學校住過，讀本科的時候，我和老鄭一起。”

“一起？”程江雪腦子里的廢料開始往外倒，張圓了，“你們倆睡一張床上，蓋一床被子啊？”

周覆掀起眼皮看，一副“你都想些什麼七八糟的”的表，無奈地說：“那搶起被子來，半夜不得死一個？”

程江雪噗嗤一聲笑了：“否則是怎麼嘛？”

“這就是住一個屋檐下的親熱講法。”

程江雪驚訝地反問：“可你們也不親熱啊，鬥起來跟烏眼一樣，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說的好，沒呸兩口就算下積德了，走吧。”

出院門，程江雪又問：“讀研了，你就更不會住校了，那現在住哪兒呀？”

“這麼想知道，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

周覆忽然停下來，注視著，搭在脈搏上的手指上下，蹭得腕心起來。

不知道事怎麼到了這一步。

原本程江雪已經打算，遠遠看他一段就好了。

誰在年時沒有一個仰慕而不得的人？

別人有，那麼也可以有。

興許長大後，夜半無人時再回想起來，還能興致高漲地寫上首酸詩，祭奠一下逝去的青春。

程江雪仰起下，他的眉眼依舊疏朗清澈，一攀折不到的高遠。

但現在，的月亮落在了墻頭，就照在頰上。

他的手實實在在停在眼前，連掌心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天邊的雲飄過來，遮去了胡同里的最後一點亮。

程江雪看不清他了。

把手屈起來，反握住他。

程江雪聽見自己發虛的聲音：“我想......以後會有機會的。”

或許是歲數太小，沒參這兩個字的意義，又或許是意太重。

在這樣一個濃雲蔽天的夜晚，草率而武斷地給出了的以後，程江雪都沒搞明白，周覆是不是能懂的弦外之音。

甚至，他是不是需要的以後。

而周覆說：“那好，過陣子再帶你去。”

程江雪的笑凝固在臉上：“嗯，送我回學校吧。”

到了宿舍樓下，周覆把車停穩後，解開安全帶下車。

他繞到另一側給開門。

程江雪出來，習慣地給他道謝，在他面前站定。

關車門時，周覆的手往後一推，順手把也到門邊。

他靠近了兩步，緩緩說：“怎麼到現在還謝？”

程江雪盡力直了背，仰起臉：“當了男朋友，就可以沒禮貌了嗎？”

站的姿勢好乖，手腳都規矩，問出來的話也可。

周覆越看越覺得，自己兜住了一塊寶。

他順著的話逗弄：“嗯，讓我看看你沒禮貌什麼樣。”

周覆的湊下來，近得只要稍一踮腳，就能吻上去。

程江雪被他圈在車邊，手就是他的皮和呼吸，脈搏早就掉了。

細微地吞咽了下，手纏上他結實的小臂，兩只腳同時向上，很輕地啄了下他的臉。

“再見。”程江雪吻完，從他的手臂下方鉆過去，一鼓作氣地跑走。

等周覆反應過來，回頭時，早就沒影兒了。

他抬起手，了親過的地方。

好像還是熱的，像一枚小小的、盈滿香氣的烙印。

又或許是自己指尖的溫度，燙出了幻覺。

手掌無聲落下，周覆著黑不見底的樓道，抬了抬。

程江雪是飛奔上樓的。

上了走廊，才扶著墻呼出兩口氣，放慢了腳步。

從窗口出去，周覆還沒有走，他靠在車邊，影子被拉得很長。

程江雪邊走邊發消息：「還不回去嗎？」

剛發完，就走到了宿舍門口，拿出鑰匙開門。

但還沒進去，門就自己從里面開了。

一束就打了過來，照得趕把眼一閉，偏過頭。

“說，這麼晚干什麼去了？”室友凌子問。

程江雪把包放在椅子上：“你還沒有睡呀？我還怕把你吵醒了呢。”

凌子站起來，跟在後面說：“們兩個出去看演唱會，你也去了？”

“我沒去，我誰的歌迷也不是。”程江雪挽起袖子去洗手，“我下課後又去吃飯了。”

“和男朋友吧？”凌子靠在墻邊，笑瞇瞇地問，“晚上那麼熱鬧的場面，我們這棟樓都傳開了，你和周學長在一起了？”

知道瞞不住，程江雪嗯了聲：“等們明天回來，我請你們吃飯。”

與其等室友提，還不如自己先講出來。

凌子給舉著手電，好奇地問起他們的認識經過。

程江雪把話劇團的事說了，其余的沒細講。

“那你們也沒認識多久。”凌子說，“不過談就這樣，覺來了，那就是一瞬間的事，看不對眼兒，認識半輩子也沒轍。”

程江雪笑：“你還蠻有經驗的。”

“好啦，燈給你放這兒，我去睡了。”

“嗯，晚安。”

洗完澡，換上睡上床，手機里躺著兩條消息，都來自周覆。

z：「怎麼那麼快跑上去？」

z：「一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黑暗中，屏幕的燈映亮的眉心。

程江雪看完，飛快地給他回復。

櫻桃小完犢子：「兩條就隔了五分鐘，有人的耐心很短哦。」

z：「那也是被你的不禮貌弄的。」

周覆垂著眼，靠在車邊給和發消息。

要不是怕宿管阿姨報警，他真會上去把揪下來。

親完就跑，誰教這麼辦事兒的？

早知道這樣，那會兒在車里他就不必忍了。

櫻桃小完犢子：「嗯，你不高興了嗎？」

z：「不高興，下次讓我也不禮貌回去。」

只是想了想他會怎麼做，被子下的就開始熱了，程江雪把手了出來。

在車里

被他抱住時，那種分不出舒不舒服的覺又來了。

又又麻的熱，像附在的骨頭上一樣，驅散不開。

就像現在這樣，整個人仿佛浸在溫泉里，四肢都泡得發。

不知道這是怎麼樣的，只覺得黏黏糊糊。

不得每一寸皮都膩在周覆的掌心里。

第38章 秋山

初夏的天藍得很靜,雲也，偶爾二三，但也像繡在藍帕上的白線頭,不怎麼飄。

周六這天，程江雪忘了設鬧鐘,起晚了半小時。

拎著書袋去圖書館，不出所料,已經找不到位置，只能去自習室運氣。

還沒走到,先接了周覆的電話,他問：“這麼早就起來了？”

“不早了，連看書都沒座位了。”程江雪說。

周覆才剛進門，丟下辦公室的鑰匙：“正好我要做PPT,晚上開組會,你來我這兒看。”

程江雪不太敢去：“可以嗎？”

他用肩膀夾住手機，一邊把筆電從包里拿出來：“那又為什麼不可以呢，小程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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