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子虛弱的笑了下，慢慢出雙手，握上沈靖澤和施羽出來的手，慢慢放在一起，“施羽是個好孩子，讓你娶，是因為我覺得你們很相配。只是，好多事往往事與愿違，雖然我很希你們能一直在一起，但我也知道，這事終歸不能強求。”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假如......真的到了過不下去的那一天，你也不要傷害，明白嗎？”

施羽覺到沈靖澤的手冰涼。

“爺爺。”沈靖澤哽咽了。

“不要自責，生死有命懂嗎？記住我和你說的話，去吧，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施羽說。”

沈靖澤慢慢放手，轉走了出去。

“施羽。”老爺子又喚了一聲。

“爺爺我在。”施羽握住他的手，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

“我知道嫁給靖澤了委屈，包括我剛才對靖澤所說的話，也只是告誡他珍惜你而已，如果有一天你們真的無法在一起了，你不要勉強自己，嗯？”

“爺爺，我不委屈，真的，您別這麼說。”施羽淚如雨下。

老爺子嘆息了一聲，“這場婚事，他心不甘不愿，這兩年，你一直在我面前飾太平，真以為我看不出來？當初也是我的一念之差，倒是苦了你。實在過不下去就散了吧，因為我希你快樂。”

“好了，我累了，你去把你公公婆婆進來吧。”

施羽從急診室出來，一個人坐在空曠的走廊上，頭頂明亮的燈刺得眼睛疼，醫院里暖氣很足，明明溫暖如春，但是卻覺得徹骨的寒冷，那涼氣從心底冒出來，順著流向全。眼淚不斷往上涌，眼眶發脹，咬著牙不讓它落下來，忍得渾發抖。

慢慢轉頭看著站在走廊盡頭的男人，他正在窗前煙，醫院里是煙的。

說是煙，其實他本沒吸幾口，一手進子口袋，一手夾著香煙，只是仰頭看著窗外的星空，他的背影拔孤寂，因為背對著，不知道他臉上到底是什麼樣的表。傷心？流淚？還是一貫的漫不經心？亦或是本沒有表。

僅僅看了一瞬，就收回了視線，忽然明白，老爺子讓不要一直耗下去，大概也是對他們沒有信心了吧。

連他也看出了他們婚姻的破裂，分開早已經是注定了的事。思及此，的眼眸變得晦暗起來。

老爺子的葬禮一切從簡。

施羽站在沈靖澤的邊，對來人回禮。他一黑黑，渾上下發出冷冽的氣息，像塊千年寒冰，讓人難以接近，自始至終，他們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而葬禮結束以後，沈靖澤就不見了。

消失了差不多大半年，再回來就是在暗房洗照片，他突然出現的時候。

這一晚施羽又失眠了。

翌日早上起來，眼睛紅腫的厲害。出門前特意用冰塊敷了一下，但效果甚微，好在臉上的掌印已經消退。

去到公司，蘇洋就來和確認今天的行程，自然免不了發現的異樣，“你怎麼回事？臉一天比一天差？你們又吵架了？”

“沒有，最近有點失眠。”施羽低聲說，想到了什麼，把蘇洋拉到一旁，“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

“什麼？不會是你們要離婚了？”

“......”

蘇洋見不說話，不由捂住，“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

“差不多。”施羽神諱莫。

蘇洋不說話了，表很復雜，看了好一會兒，“所以你這段時間神狀態這麼差，是因為這件事？”

施羽默認。

見狀，蘇洋嘆息了一聲，“沒關系，下一個更乖，離開他也未必是一件壞事。”然後拍了拍的肩，“先去忙，你還有我呢。”

施羽抿了抿，輕輕點了點頭。

盛世集團。

“沈總，醫院那邊所有的費用已經結清了，朱志宇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您看，今天您要不要過去看一看？”

聞言，沈靖澤抬眸朝他看了眼，“我很閑？”

“這是沈董的意思，他不希您和朱家鬧得太僵。”助理有些為難的說。

“他還說了什麼？”

“就說朱老爺子那邊畢竟是長輩，雖然他們不占理，可是人畢竟傷了，您作為晚輩，適當地服個，很多事就會容易解決一些，他也是為了您好。”

沈靖澤唔了一聲，“說完了？”

“說完了。”

“那你出去吧。”

助理沒。

沈靖澤皺眉，“另外，你要是沒事做，我可以找點事給你做？”

“不用不用，我馬上出去。”助理連忙接話，隨後退出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沈母的電話就打來了，不用想也知道，助理跟沈文康匯報了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沈母在電話里勸他，“靖澤，你好歹也是看一看人家，你們從小關系就不錯，開一開玩笑這事不就過去了？你覺得呢？”

“媽，您和爸別我換助理。”沈靖澤了眉心，言語中帶著不耐煩。

沈母沉默。

良久說，“那行，你不去，我讓施羽去。這件事因而起，你作為男人面子掛不住，去總可以。”

說完就要掛電話。

下一秒，沈靖澤開口，“您又來這一套，這件事與沒有什麼關系。”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沈母堅持。

沈靖澤無奈，最終妥協，“提起這件事，我倒是記起上次您因為這件事打一個耳，我希您能和道個歉。”

“什麼？”沈母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讓我跟道歉？”

“是。我去醫院可以，前提是，您要跟施羽道歉，因為這件事我們并沒錯，不該承您這一掌。”

“沈靖澤！”沈母揚聲。

“我就這麼一個條件，不然的話，醫院誰誰去。”說完，他先把電話掛了。

沈母在這邊拿著手機干瞪眼。

......

施羽接到沈母的電話時，剛結束完一場拍攝，人乏力的很，大概是因為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一看到沈母的來電，整個人就神了一點，走到茶水間立即接起，“媽？”

“看不出你倒是能耐，就連靖澤也站在你這一邊，你算個什麼東西？”沈母語氣里帶著氣急敗壞。

施羽頓了頓，“媽，請問是發生了什麼嗎？”

那邊沉默了一瞬，然後道，“那天打你一掌是我氣壞了，但也不能全怪我，你自己也有錯，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