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至。

顧長淵從軍營回來，就先來了瀾院。

卻被告知，陸昭寧子抱恙，早早地喝藥歇下了。

屋。

陸昭寧坐靠在床頭，手里翻閱著醫書，嫻靜從容。

阿蠻從外頭進來。

“小姐，奴婢把將軍打發走了。

“不過您這樣躲著將軍，也不是辦法。”

陸昭寧一只手虛攥著，放在前輕咳。

“能躲一日是一日，總好過瞧著心煩。”

抬眸問：“給你的事，辦的如何？”

阿蠻笑著回。

“小姐放心，奴婢已將世子送去聽雨軒，雖說酒窖位于地下，但按著您的吩咐，用竹筒和細繩制傳音筒，主屋什麼靜，酒窖那邊絕對聽得清清楚楚！”

“咳咳……”陸昭寧不控制地咳嗽，臉有些蒼白。

“小姐，您染風寒，要不今夜的施針還是算了吧。”

陸昭寧搖頭。

“無妨。扶我起來吧。”

……

聽雨軒是林婉晴所住的地方，借種一事是辛，顧母為了不讓其他人知曉，特意遣散了院的僕婢，只留下林婉晴的婢伺候。對外宣稱，世子需要靜養。

這倒給陸昭寧行了方便。

夜深時分，和阿蠻來到聽雨軒的酒窖。

酒窖廢棄許久，平日里沒什麼人會過來，又因著位于地下，就更加蔽了。

世子顧珩的尸，就放在此。

昏黃的燭火，勾勒寒玉棺男人的臉龐，面如冠玉，矜貴清逸。

阿蠻不喟嘆。

“小姐，世子爺長得真俊俏，似個睡著的神仙！”

陸昭寧背對著寒玉棺，打開針灸包，準備施針。

清楚，阿蠻所言，沒有一點夸張。

顧珩年僅六歲時，就是名滿天下的神。

狀元及第，馬游街那日，萬千破頭，只為一睹其風采，還為此大打出手。

他做過天子近臣，也曾以軍師份，隨軍出征漠北，立下赫赫戰功。

只可惜天妒英才，顧珩自小就弱多病，無法勝任那些繁重的政務，漠北一戰結束後，他就賦閑在家，只偶爾在皇帝需要的時候，宮商議朝政要事。

若非他足夠杰出，以他這弱的病，林丞相也不會心肝兒地把兒嫁給他……

陸昭寧嗓音清冷，“吧。”

阿蠻頓時一驚。

“小姐，是要……世子的裳？”

陸昭寧回頭，“不然呢？”

阿蠻莫名張。

出手，試探著去解男人的腰帶。

“不行啊小姐，奴婢不敢。不知為何，一想到世子還活著，就好像我了他似的！”

陸昭寧秀眉顰蹙。

“心無雜念，有何懼？”

阿蠻咧一笑，後退道，“小姐，奴婢心雜，雜得很，奴婢給您守門去！”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手持銀針的陸昭寧：？

……

阿蠻走了，陸昭寧只得親自給顧珩褪。

下針的位置都在上半，只需將上退至腰間。

心無旁騖，第一次解男人腰帶，作帶著幾分生疏。

施針的過程還算順利。

銀針浸泡過那西域奇藥，疏通筋脈的同時，有解毒之效。

陸昭寧下針又穩又準。

半個時辰後。

收了針，喚阿蠻進來。

彼時已經累得額汗點點，手腕酸脹。

“小姐！”阿蠻趕忙扶住。

搖頭：“我沒事。先出去。”

話落，深深地看了眼棺材邊的傳音筒。

……

聽雨軒。

林婉晴沐浴，婢春桃在一邊伺候。

“夫人，世子已經被送去酒窖了。老夫人說，為了減緩尸腐爛，里面都是冰塊，讓您切莫踏，免得有礙于子嗣。”

“知道了。”

林婉晴反應平淡。

世子已死，還得往前走。

“長淵來了嗎？”

“來了，將軍在外間候著呢。”

不多時，林婉晴出浴，穿著薄如蟬翼的紗。

顧長淵見了，腹中一熱。

林婉晴面。

“長淵……”

春紗帳暖。

林婉晴地摟著顧長淵的腰，與他不可分，在他耳邊喚著他的名字。

見顧長淵對自己如癡如醉，暗自得意。

絕不會讓陸昭寧那種下等人，爬到自己頭上！

等懷上孩子，就將陸昭寧趕出去！

為了讓顧長淵更加沉迷于自己，林婉晴喊得愈發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