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士還想說句什麼。

臺的玻璃門忽地從外邊被拉開，婦人到邊的話音戛然而止。時音稍怔，抬頭過去，就看見韓湛頎長的影。

“聊什麼呢？”

他問了句。

廳里幾人都沒回答。

猜到了答案，走過來的韓湛就近坐在時音旁，作自然地攬住纖細的腰，將人帶進懷里，附在耳旁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媳婦兒，媽跟你說我什麼壞話呢？”

時音不習慣肢間的。

距離拉得太近。

過于親曖昧。

奈何是在韓家宅院，當著韓氏夫婦的面，需要盡到妻子的責任，與韓湛扮演和諧的夫妻。很好地遮掩掉本能產生的抗拒，回：“媽沒說。”

“嗯？媽送了你一只玉鐲，就讓你喊媽了。我送了你一枚戒指，怎麼沒見你喊老公？戒指沒有翡翠鐲子貴？”

時音：“……”

抿不語，韓湛也沒再打趣。他親昵般著時音和的指頭，黑眸略抬掃向旁邊的白士，回到上一個話題：“難得，我在媽眼里竟然有了幾分好形象。”

白士冷眸瞥了他一眼。

懶得搭理。

管家這會兒急匆匆從外頭進來，捧著一臺已經接通視頻電話的平板電腦，喜出外地跑到韓氏夫婦跟前：“先生太太，大爺打電話來了！”

聽到這句話，冷著臉的白士霎那間喜上眉梢，一雙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坐在一旁喝茶，始終沒說話的韓父也立馬起了，同妻子一起了鏡，對著那頭的兒子喊著：“阿征，分公司那邊最近是不是很忙？”

“放心吧爸，不是特別忙。”

“工作肯定非常多，你臉都憔悴了，昨夜又熬夜加班對不對？”白士皺著眉，言語間是責怪，神卻止不住的心疼：“媽跟你說了好多次了，自己的最重要，不要總加班。前幾天聽你助理說你進醫院輸，我和你爸擔心得睡不著。要不是今天音音上門吃飯，我們倆就飛去M國照顧你了。”

“阿湛呢？”那頭的韓征問。

提起小兒子，白士眸中的亮就暗了下來。斜了眼坐在鏡頭外，挨著時音，聊賴地著時音長發玩的韓湛。

不的家伙。

除了好，真就沒半點上進心。

從小到大除了鬧事就是闖禍，一件像樣的事都沒干出來過。同樣是兒子，在同一個家庭里長大，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白士不悅：“韓湛，你哥你你沒聽見嗎？”

抱著妻子耳語的韓湛抬起頭，在管家捧著平板過來，鏡頭裝自己的那刻，沒心沒肺地朝畫面中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被譽為新一代商界翹楚的韓征打招呼：“哥。”

“帶新婚的妻子回門也不穿件像樣的服。”韓征說。

“我穿西裝不好看。”韓湛笑著，低頭與時音示意：“媳婦兒，我親哥，打個招呼等會兒他給你發見面紅包，比二叔三姑的都大。”

時音點頭。

注視著屏幕里的韓征，恭敬道：“大哥。”

作為京城八大家族之首，韓家兩位爺的名氣很大，圈人盡皆知。幾年前‘韓征’負責的國融資項目完工，韓氏深度與國際接軌，邁綜合財閥公司后，他更是名聲大噪，為國福布斯排行榜上最年輕的總裁。

不過。

這是時音第一次見到韓征。

從前只在韓氏網上看到過他的照片，事實證明那照片是經過PS艷的，韓征本人長相并不出眾，只能說不丑，跟韓湛這張好似被上帝親手雕刻出來的五面龐相比，沒得比，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韓征也有好，比如他回的話：“小音，你和阿湛結婚的事，爸媽都告訴我了。沒能趕回來跟你們一起吃家常飯，我既抱歉也憾。”

“外頭對阿湛的評價褒貶不一，但是請你相信，他是個值得托付終的人。未來的日子如果你們發生，他惹你生氣的話，第一時間和大哥說，大哥幫你。”

他格斂。

端和。

和的臉部線條又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真誠。

這種人天生接地氣，在人際往中能快速獲取對方的信任，也很討老一輩的喜歡，是家長口中說的乖孩子。

時音禮貌應著：“謝謝大哥。”

平板的鏡頭換了方向，再次對準了韓氏夫婦那邊。夫妻倆與兒子說了些許話，白士起了，把管家一起帶了出去：“阿征，媽親手做了你吃的雪花糕，讓傭人放在保鮮柜呢。你看看，下午媽就讓人給你空運過去。”

不出片刻，整個客廳就只剩時音韓湛兩人。

周圍無比寂靜。

時音將視線從離開的韓氏夫婦上收回，余瞥了眼旁的人。他半低著眸子，修長干凈的手指還纏繞著半截發，指腹著的細發，有一下沒一下地著。

換做是往常，看向他的第一眼，他就能察覺到。時音這會兒盯了他半晌，韓湛才驀地出思緒，垂眸看時眼眸和，嗓音寵溺：“吃雪花糕嗎老婆？”

“不太喜歡吃。”

“媽做的雪花糕和外面的不一樣。”

“味道嗎？”

“嗯，媽出生在帝都，韓家和白家聯姻之后才嫁來的京城。最擅長做雪花糕，甜而不膩，口綿。在這坐會兒，我去給你拿幾塊。”

“可那是你媽媽專門做給大哥的。”

“那有什麼關系？”韓湛起，一副習以為常且無所謂的樣子：“幾塊糕點罷了，不值錢。乖，等我一會兒，很快回來。”

他離開了客廳。

時音看了眼他走遠的背影，又看了眼他挨在旁坐的位置。

他好像并沒有傳聞中說的那麼好。

坐下那會兒攬住的腰，是錯愕驚慌的。在說話的過程中，韓湛卻無聲松了手，只是手臂繞在后，手掌撐在沙發上，他的膛也沒有完全和近，中間留了幾公分。是不會讓覺到冒犯，又能讓旁人看著覺得他們倆很恩的距離。

時音在客廳里等了三五分鐘，遲遲沒見韓湛回來。等得有點無聊，整理了一下菜籃子包包里的紅包，隨后起了，環顧四周，沿著客廳的邊角閑逛。

南側擺了一架老式鋼琴。

看著有年頭了。

琴譜旁邊還有一個相框，里頭裝裱著時韓征彈琴的照片。又往前走了幾步，路過一扇櫥窗，全家福的合影照吸引了時音的目。

停了步伐。

從上往下依次瀏覽這些保管得非常好的舊照。

前七八張是一家四口，有韓湛也有韓征。不知道從哪一張開始，合影了韓湛，連他半片角都看不見。若是看這些照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韓家只有個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