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宋辭收到了一條工作電話。

助理蘇楠涉完工作任務，忽然不經意間問了一句：“宋總，方便問問，您……昨晚和周總出去之後，怎麼就沒再回來了？”

這句話，是在試探。

“如果不想說，您就當我沒說。”沒得到回應，對方尷尬輕咳一聲，慌忙又補了句。

宋辭靜了幾秒，不答反問：“蘇楠，你在我邊干多年了？”

蘇楠一愣：“六年。”

“認識這麼多年，我捫心自問待你不薄，咱倆這關系，你可絕對不能背叛我。”慢慢悠悠，半玩笑半真道，“所以，昨晚我和周斂出去之後就是真干了什麼，你也不能告訴高澤，畢竟——”

停頓幾秒，輕笑一聲，“相比起他，你才是我最信任的人。”

電話那頭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出聲回答。

“當然了，宋總。”說，“您還不相信我嗎？”

宋辭應付“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從高中時就認識的好閨，畢業後二話不說來公司做了的助理，一做就是六年，相比于男友的背叛，或許，蘇楠的背叛才更讓難以接。

宋辭抬頭看著窗外這場連綿的細雨，輕輕嘆了口氣後，收回思緒。

“多愁善，可不是你的格。”

周斂冷不防出聲。

他就站在臺的隔間旁著煙，慢慢悠悠的，也不知道站在這里呆了多久，剛才又聽到了多。

但宋辭可不怕他聽見，反相譏，“你這種渣男又怎麼會明白？”

說著，走到他面前，纖細的手搭上了男人褐高質皮帶，輕輕晃了兩下，臉是笑著的，卻沒一點笑意：“就周總您這種走腎不走心的浪薄子，知道什麼嗎？”

話里滿是嘲諷意味。

周斂起的下，居高睥睨著宋辭的雙眸，出拇指在間輕輕出了一抹紅痕，“可別瞧不起人。”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懂？”

他聲音是啞的。

帶著些蠱。

不得不說，這種男人即使渣，也會永遠有人對他前僕後繼，為之傾倒。

宋辭挑了下眉，還想接著再探出一步的時候，周斂卻已經先一步松開了手。

點到為止。

這就是他們之間能維持這麼久合作關系的本原因。

周斂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拿了張帕子了他手上的脂，言歸正傳地提醒，“老太太差，不了刺激，以後你出門注意，別再被小燦撞見。”

宋辭看完周燦發給周斂的照片，終于明白這小丫頭為什麼要這麼針對自己了。

別看這拍的照片很模糊，可只有一個背影的高澤卻穿了悶紅西裝，還燙了頭錫紙燙，這恰恰都是周斂最不可能會有的造型。

宋辭還真在腦海中想象了下周斂穿這種服的畫面。

但實在是無法想象。

怪不得……

還沒來得及說話，不經意忽然瞧見了上方再次彈出一條消息。

——“阿晟，我的肚子好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有時間能來看看我嗎？”

看到消息後，宋辭沒反應過來，怔了一瞬。

不等再看清備注名，周斂便回了手機，看清短信容後眉頭慢慢蹙，神泠然，也沒看便說，“有點私事，送不了你了，自己司機送你走吧。”

他干脆利落的，語氣中帶著點冷淡。

隨後撈起西裝外套搭在臂彎，就這麼轉走了。

頭也沒回，也本不在意。

宋辭注意到他的領口微敞著，甚至連領帶都忘了系。

看得出來，他很在意那個人。

畢竟認識這麼多年，宋辭還從未見過周斂能有這種模樣。

原來曾經被說最紈绔最浪多的周總，為所困時，和也是一樣的。

在某種程度上，宋辭還是羨慕那個人的。

羨慕就連周斂這樣的浪子，也能為浪子回頭，守如玉。

宋辭心口忽然像是被什麼重重重錘打了一下，有些突然。

試著想笑，卻發現角有些僵。

真過分啊。

又是這樣。

-

下午，宋辭回家洗個澡換了服，這才打車回了公司。

路過營銷部時，發現工位上了兩個人。

徑直走去衛生間，還沒打開門，便聽到了里面帶著曖昧的氣聲。

“今天和我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阿澤，我真的懷疑是不是知道了……”

“別多想，這種脾氣要是知道，就絕不可能會藏著掖著。”高澤敷衍應付著，一低頭看見下人起來的模樣，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宋辭那副樣子。

在一起幾個月，宋辭連手都懶得讓他。

他也是男人，怎麼可能沒需求。

一想到宋辭那又白又細的腰要是被他著，高澤渾瞬間熱了起來，又加重些力道。

蘇楠很清楚他這是在想誰，指甲不自覺嵌進了里，面青，“……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好像很了解？”

想起昨晚宋辭當著眾人的面和那什麼周總離開，本不把自己當回事，高澤深深吸了口氣，暗暗咬牙，冷笑一聲，“生慣養的大小姐一個，能有什麼好德行，要是知道咱們在一起，恨不得把天都翻了……”

一說到這，蘇楠甚至都能想到宋辭知道後大驚失的神，眉眼染上了幾分笑，剛要說話——

“砰——”

宋辭踹開了門。

衛生間瞬間寂靜。

看到第三個閉的擋板門，上前扯拽了兩下，“有人嗎？”

里面的兩人屏息凝神。

額頭冒滿了汗，誰也不敢出聲。

“沒人，難不是鎖壞了？”慢條斯理“嘖”一聲，打通電話，“小王，三樓的衛生間第三個壞了，你找開鎖師傅——”

“有……有、有人。”

蘇楠慌里慌張出聲。

宋辭挑眉，裝作驚訝：“蘇楠？”

“……是我。”

“你在里面怎麼不出聲，我還以為里面沒人呢。”微微彎腰，看到了一雙高跟鞋和皮鞋，饒有興趣笑了。

“蘇楠，沒看出來呀，玩得這麼野？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還是咱們公司的，藏得這麼深，帶出來讓我見見。”

蘇楠張得不停在咽口水，心如擂鼓，無遁形。

“宋……宋總，您別逗我了。”

門外的人不說話。

蘇楠更慌了，生怕真推開門，“宋……宋總，您先出去好不好，算我求您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膽子小。”

宋辭雙手抱臂，作勢要出去，里面的人聽到靜都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只聽悠悠說，“穿好服，我在門外等你。”

高澤嚇得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