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後有虎，宋辭卡在中間，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的作只遲疑了一瞬，隨後便在周圍虎視眈眈的目中淡定自若地上了車。

上了車，宋辭很自覺地坐在了離周斂最遠的位置，視線轉向窗外，沒有半點想要寒暄的意思。

擁的車像是分出了一條楚河漢界。

周斂看著避如蛇蝎的模樣，輕嗤了一聲，慵懶的語調打破了車那抹若有似無的尷尬氣氛。

“沒想到能言善辯的宋總也有這麼沉默寡言的時候。”

宋辭心下早已問候了周斂八百遍。

的視線依舊淡漠盯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紅輕啟，自帶三分冷意，回懟。

“沒想到潔自好的周總也有這麼樂于助人的一天。”

故意將語氣加重在了“潔自好”這四個字上，在影著什麼，彼此都心知肚明。

周斂臉微沉，收了逗弄人的心思。

兩人一左一右，像是在較勁一般，視線始終未落到對方上。

到了酒店門口，宋辭自顧自先下了車，踩著高跟鞋將周斂遠遠甩在了後。

酒桌上，想要給宋辭敬酒的人不在數，特別是那些合作商，還會借以談生意的名義強著喝酒。

這種場合，宋辭向來都是能避就避，一來不喜歡應酬，二來酒量一般。

但今天是個例外，心不好。

所以，也不希周斂心好。

于是，主端起酒杯，應付往來，笑得風搖曳，眉眼皆是三分笑。

周斂盯著，舌尖抵了下後槽牙，輕哂一聲。

他目越發沉，大步跟過去，一把扣住的腰，將人按在自己邊坐下。

男人的掌心炙熱，在後腰，宋辭直覺上的溫度也隨之攀升。

不，還要更高。

飯桌上，屢次三番想將周斂的手拿開，幾次語言諷刺，他充耳不聞。

繼續同桌上的男人談笑風生。

宋辭眉心微不可查跳了跳。

正聊到哪塊地皮最近要建商場，誰知對方話鋒一轉，諂道：“周總如今事業有，是否考慮家了？這邊沒個知冷知熱幫忙打理的生活的人，日子可難過啊！”

周斂不聲的，抿了口酒水，的結一滾，深眼微瞇：“李總，這是要替我做了？”

那李總忙擺手：“不敢不敢，只是一直不見周總邊有人，想知道周總究竟喜歡什麼樣的人而已。”

周斂沉默片刻，一邊沒開口的宋辭卻笑容漾：“喜歡生病的。”

此話一出，眾人一齊看向。

宋辭解釋道：“我們周總青年才俊，又相貌堂堂，自然品味也與眾不同。書里說，病如西子勝三分，可見病人，也是的。”

似笑非笑看向周斂：“是吧，周總。”

周斂挑眉。

“宋總知道的這麼清楚，該不會是暗我，專程打聽過我的喜好？”

宋辭波瀾不驚：“周總多慮了，我是瞎猜的。像您這樣的，我可不敢高攀。畢竟我健康的很，離病人還差很遠。”

周斂但笑不語，但那笑卻極冷，稍微有點眼的都知道他了怒。

桌上眾人看出這兩人間的齟齬，可兩邊又都得罪不起，幫腔都不好幫，只得出來打打圓場，科打諢將這頁揭過去。

飯畢，一群人走在前面，紛紛小聲譴責李總：“老李，不是我說你，好端端說什麼人？你看看，好好的飯局，全被你給毀了！”

“我哪知道會這樣，我不是想著給周斂送錢不行，送個對胃口的人過去嘛！”

“這還用你送？你是瞎的不，就那桌上，姓周的分明跟那個宋辭有一……”

宋辭耳朵尖聽見了，淡淡瞥了眼前面的人不吭氣，邊的周斂卻冷冷出聲。

“呵，明眼人都看得出，我跟你有一？”男人聲音低了下去，“宋辭，哪條？”

宋辭自顧自往前走，擺不時被風掀起，出白皙的小，“這現在不是被你給斬斷了嗎？”

周斂走在邊，目盯著人擺之下晃的雪白，眸發暗。

幾步上前，借著擁的人群作掩護，宋辭，手卻已經了下去，間吐出的熱氣烘著宋辭的耳朵：“沒斷，還很……”

宋辭理都沒理他，隨即抬腳，十厘米的高跟鞋鞋跟尖細，正扎在男人的黑皮鞋上。

死渣男。

周斂扯了扯，卻不肯松手。

“怎麼，對他們就笑臉相迎，到我這拳腳相加？”

就在兩人無聲的撕扯中，周斂的手機突然響了。

生意場上不接私人電話是慣例，但他看了屏幕上那個悉的號碼，還是松了手，聲音也淡了下來，道：“抱歉，接個電話。”

男人轉步履匆匆，周遭人的氣息也迅速散去。

宋辭站在原地安靜了片刻，周遭的風有點冷。

也沒什麼，想。

宋辭輕笑一聲，再次回了包廂。

“宋總，再多喝一杯？”

“宋總，既然給了王總面子，我這個面子您也得給吧？”

“……”

許是心欠佳的緣故，宋辭今晚對前來敬酒的通通來者不拒，把一眾合作商都喝得眉開眼笑的，這傳聞中不近人的宋家大小姐也沒那麼難對付嘛。

門外，周斂站走到窗邊，才摁下了通話鍵，聲音放輕了些許，“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人是一個聲，低聲問了一句：“阿斂，你能過來看一下我嗎？我今晚總覺有些不舒服。”

周斂神一頓，“今晚有應酬，明天我再過去看你。”

對面的人沉默了十幾秒，才有些不甘心地回道：“那你明天記得千萬要過來，這是你答應好我的……”

“嗯。”

掛了電話，周斂并沒有馬上回去，而是點了一支煙，神不明地看著窗外。

等他再次回到包廂時，宋辭已經喝了將近一瓶的量。

“宋總真是好酒量！”

“是啊，沒想到宋總這麼能喝！”

不管多杯紅酒下肚，宋辭面上始終未顯半分醉態，只有眼角眉梢泛起的一抹艷麗的紅證明確實喝了酒。

那些原本想故意灌醉的人見狀也都漸漸收了想法，一頓飯吃得風平浪靜。

只有周斂知道，宋辭早就醉了。

盡管他也不知道宋辭的酒量到底差到什麼地步，但在共同生活的那幾年里，他和宋辭最大的集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各種生意場中。

那個時候，周斂對于宋辭來說，最大的作用就是擋酒，以及在散場後把人帶回家。

只要有周斂在，宋辭就可以放心地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

這種有人兜底的覺曾經一度讓宋辭誤以為自己對周斂而言是不一樣的，但現實卻給了一個響亮的耳。

宋辭自嘲地勾了勾，眼神有些迷懵地灌下最後一杯酒。

飯後，自然還有其他娛樂節目，宋辭和周斂都沒有繼續參加。

一時間，熱鬧的飯桌上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走吧。”

周斂的語氣平淡且自然，看得出這樣的事他早已做了不次。

宋辭的思路早已卡殼，但有些東西早已刻在了記憶深，幾乎是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下一秒就秒回道：“好。”

周斂來酒店的服務員，重新訂了一個包廂。然後才起扶起宋辭，把眼神已經開始渙散的人帶走。

到了包廂門口，周斂微微側，示意先進去。

宋辭卻盯著他看了一會，似乎想要辨認出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半晌，才皺了皺眉，帶著醉意瞪了他一眼。

因為雙眼迷離，外加眉梢已經微紅。

這一眼看起來不像是在瞪人，倒有些像是在嗔。

不過下一秒，說出來的話卻將旖旎的氛圍散了個干干凈凈，毫不留地對著周斂一指。

“混蛋！”

周斂微微抬了下眉，“罵我呢？”

喝醉了的宋辭早就掉了那層高冷的外殼，不知道甩到哪個星球去了。

出手指對著周斂的心口狂幾下，完事兒抬手在俊臉上拍了拍：“不是罵，是夸你呢……”

周斂瞇了瞇眼睛，覺得後槽牙有點。

抓著的手臂，試圖將人直接丟進包廂里。

宋辭卻甩開了他的手，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剛沒兩步整個人就撲向了地毯。

“！”

周斂跟在後不到半米的地方，搶上一步，長臂展開，及時扶住了搖搖墜的影。

兩人都沒有留意，幾分鐘前在拐角，有一個人拿出了手機，將方才發生的那一幕記錄了下來。

拍完照後，他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打開微信點開一個聊天框，直接甩過去幾張照片。

連同照片一起發過去的還有一句幸災樂禍的嘲諷。

“你好像被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