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栩不聲地收回視線，偏過頭，看向車窗外的車水馬龍。

車廂，只有收音機里傳來的電臺主持人的聲音，打破了車令人尷尬的安靜。

傅令聲側目看了一眼，試圖找話題——

“我訂了一家法國餐廳，你吃得慣嗎？”

聞言，喬知栩的視線，從窗外收回，隨意地應了一聲，“可以，我不挑食。”

就在這時，的手機傳來了提示音。

喬知栩正愁怎麼理這種跟傅令聲單獨相的尷尬，這條消息算得上是“救于水火”。

心中暗暗舒了口氣。

拿出手機打開，又是傅玧發來問候的消息。

【看過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

喬知栩點開回復——

【看過了，約了一個專家，給我開了藥，效果很好，昨晚沒做噩夢了。】

消息才一發出去，傅玧的消息又回了過來——

【是個好消息】

【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別讓自己太忙。】

【心理醫生還得定期去復查，要治才行。】

【還有，不管遇上什麼事，不能委屈自己。】

喬知栩發現，傅玧有個習慣，一句話他能分個好幾段發，一條接著一條，發得很快。

以至于的手機不停地響起靜。

傅令聲側目看向，見像昨天早上那樣，捧著手機專注地跟對方打字聊天，甚至都沒有分心朝他看一眼。

就好像他單純地只是一個司機一般。

“喬知栩。”

傅令聲忍無可忍，開口喚了一聲。

喬知栩終于從手機上抬起頭來，對上他不滿的視線。

“這人是誰，話怎麼這麼多？”

喬知栩面歉意，微微抿了一下，道：

“一個朋友，有點事找我，吵到你了對嗎？”

不等傅令聲開口，指了指前邊一個可以停車的位子，道：

“你開到那邊把我放下吧，你把餐廳位子發給我，我自己打車過去。”

傅令聲的臉，眼可見地難看了下去。

喬知栩見狀，想了想，又道：

“其實要問簡希的事，你可以回家再問也一樣，沒必要專門訂一個餐廳，我等會兒讓ICU的同事把他的數據傳給我一份，我……”

“我了，吃完飯再說。”

傅令聲黑沉著臉，將喬知栩的話打斷了。

見狀，喬知栩也沒有再堅持，自然也沒有去關注傅令聲是不是生氣了。

只是將提示音關掉后，繼續跟傅玧聊天。

傅玧還是那樣一句話分開好幾段給發過來。

盡管喬知栩已經關掉了提示音，但聊天頁面開著時，消息傳來那無聲的氣音還是能聽到。

落在傅令聲的耳中，好幾次都讓他忍不住想口。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都在不自覺地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開始往外凸起。

“結婚這麼久，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一個話這麼多的朋友？”

喬知栩的作頓了一頓，而后，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朋友圈子，也不一定每個朋友另一方都得認識。”

簡單的一句話，將彼此的關系生生地割裂開來。

雖然喬知栩這話聽著似乎并沒有不妥，可傅令聲聽著心里卻莫名不舒服。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喬知栩，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踩下油門朝定好的餐廳駛去。

法國素以浪漫聞名于世，這家法國餐廳也是如此。

一進門，喬知栩便被那撲面而來的法式浪漫的裝修包裹。

這是很適合夫妻和就餐的地方。

如果是以前，傅令聲主帶來這里，會很開心，甚至能連續開心好幾天。

可現在，看著那穿著燕尾服的法國侍者用一口流利的法語跟傅令聲對話時，喬知栩事不關己地站在一旁，只覺意興闌珊。

侍者帶著他們來到傅令聲定好的包間。

這是一間法式復古風的包間。

調和，以溫暖的米白調為主。

點綴了一些其他，顯得浪漫又溫馨。

包間中間，擺放著一張雙人餐桌。

充滿復古和浪漫氣息的家擺設和昂貴且多有品味的裝飾畫，無不顯示著奢華和浪漫。

這哪里是來吃飯，約會還差不多。

喬知栩卻顯得神懨懨，拿起那份寫著法語的菜單看了一眼。

嗯，看不懂。

將菜單放下，對傅令聲道：

“看不懂菜單，你隨便點吧。”

傅令聲的視線，從菜單中抬起頭朝看過來，溫暖的燈從他漆黑的瞳仁中反出來，仿佛綴著一層暈。

連帶著讓他周那凜冽的氣場都削弱了幾分而變得和起來。

他挑了一下眉，角似有若無地勾了勾，對著侍者用法語說了什麼。

很快，侍者便拿著菜單優雅地退了出去。

這還是喬知栩第一次跟傅令聲單獨出來吃飯。

之前休假的時候，也不是沒主約過傅令聲吃飯。

但每一次，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傅令聲總能因為簡諾各種各樣的原因不是放鴿子就是在吃飯途中被走。

甚至都懷疑簡諾是不是在傅令聲的上裝了定位，怎麼就這麼巧每一次都能撞上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

這會兒，跟傅令聲在這麼浪漫的包間里面對面坐著，喬知栩卻提不起一點興致。

甚至還在心里期盼著簡諾再來個電話把傅令聲給走。

就在這個時候，包間門再次被推開。

之前那名侍者捧著一束藍妖姬走了進來，角帶著優雅的微笑。

將藍妖姬遞到喬知栩手上。

喬知栩傻眼地接過，還沒有回過神來。

那跟在侍者后的小提琴手站到一旁，開始拉著優雅的音樂。

喬知栩不知道傅令聲為什麼突然搞出這些花活，但確實不適合傅令聲做。

無法將浪漫兩個字，跟傅令聲這樣嚴肅又過于理的人結合在一起。

將那束藍妖姬放到一旁，看向傅令聲。

見表復雜地看著自己，傅令聲掃了一眼那束藍妖姬，問道：

“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