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興言收斂笑意，又出一副愿聞其詳的神態。

“祁隊，你上網搜一下咱們松江本地的老年相親節目《夕有》3月22日的節目視頻。”

祁興言狐疑掏出手機，進搜索引擎。

澈走到祁興言邊，幫他快進，然後播放關鍵畫面。

畫面上是一男一，男嘉賓被主持人稱作郭大爺，應該就是郭棟梁。

嘉賓看起來不過四十歲的年紀，材樣貌姣好，乍一看還以為是紅娘，而不是與郭棟梁配對的嘉賓。

紅娘稱呼為劉大姐。

大爺配大姐，紅娘是懂稱呼藝的。

“我的要求很簡單，給我二十萬的彩禮，婚後每個月給我三千，生活費另算。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不小于100平米的房產，在房產證上加上我的名字。我還年輕，還很健康，有了這些保障，我才能安心地跟你過日子，照顧你、伺候你。”

劉大姐雖然是笑瞇瞇的，可是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紅娘轉而向郭棟梁，“郭大爺，在您前面，已經有三位大爺答應了劉大姐的要求，但是劉大姐還想要再多相看一下。您考慮一下，是就此放棄，還是……”

郭棟梁急不可耐，一個勁兒點頭，說話都有些結。

“可以可以，我可以。我，我的房子121米，加你的名字。彩禮我給你三十萬！”

牛糞迫切期待鮮花能四選一，最終選擇在他上。為此不惜多給十萬展示他的沃。

劉大姐跟紅娘低語了兩句，好像是還有顧慮。

“要不要先問問兒的意見？”紅娘問郭棟梁。

“我前妻過世以後，的份額我和兒子已經繼承分割完了。現在這是我的財產，我自己說了算。再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陪我到最後的只有老伴。”

劉大姐笑容燦爛，“好吧，你是最有誠意的，我很。那麼，為了證明你的誠意，我想要讓節目組做個見證，咱們一起去房產中心加名字，去銀行轉賬。”

“啊？”郭大爺有些遲疑。

“不信我？咱們上午去加名字轉賬，下午就去領證。你說吧，哪天去？”

“明天就去！”

澈又點擊了一周後的下期節目，就在上期節目錄制的第二天，這三方還真的都說到做到，上午房產易中心，下午民政局，節目組全程跟拍。

字頭上一把刀啊，郭棟梁急不可耐地跳如此明顯的陷阱，的確夠蠢。

如今的結局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呢？

“還有更蠢的呢，登記之後，郭大爺還寫了囑去公證，他死後全部產都歸劉大姐，一分錢都不給兒子留。”澈補充。

祁興言苦笑，這麼說，有殺人機的除了謀財的劉麗，又多了一個憤怒的好大兒。

“我在網上聲討一個蠢蛋，就能阻止他殺人？這也太兒戲了吧？我直覺這個厭蠢癥殺手就是在針對我。

“他知道現在大家都不會特別關注信箱，知道我會錯過他的預告函，將來他真的殺了人，我就會心存愧疚。

“如果他是專門針對我，那麼殺死一個距離我最近的蠢蛋，作為他的開端，無疑是給我最大的恫嚇。

“至于說那個什麼靈魂出竅，應該不會是集出現幻覺。也不知道這個殺手用了什麼手法造的異象，讓整個案子顯得鬼里鬼氣的。而他，就躲在這‘鬼’之後，匿而安全。”

祁興言沉片刻，不置可否。

他還是傾向于是節目狂熱的惡作劇，是澈太把自己當回事，自作多了。

但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流程查案，用真相承認或推翻澈的懷疑。

“行，這事兒我知道了。謝你為警方提供線索，保持聯系。”

祁興言讓澈把預告函的圖片發給自己，隨即告別。

王愷開車，副駕的祁興言搜索進了澈的微博。

這家伙居然還真的發了一條聲討豬隊友傅將離的微博，遣詞造句極為不客氣，他還置頂了。

評論區淪陷，網友們都在罵他：決賽結束一周了，他後知後覺指責隊友蠢笨，就是眼紅冠軍了，紛紛質疑他的人品，轉黑。

因為本季的冠軍不是別人，正是被場外投票復活返場的傅將離。

的確諷刺，傅將離賽中突然降智犯蠢，導致他的戰隊全員出局，其中包括冠軍熱門選手澈。最後他自己又返場，還得了冠軍。

貓膩還能更明顯一些嗎？

綜藝果然都是劇本，冠軍果然都是定。

如此明顯的暗箱作，那些跟風網暴澈的網民，傅將離和節目的死忠真的蠢到看不出來？

哪怕殺人預告函有可能是惡作劇，但澈為了避免真的有人到傷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遲到一周仍要做出補救措施。

祁興言對澈刮目相看，有點黑轉的傾向。

如果厭蠢癥殺手不是惡作劇，是真的存在，那麼希他也能意識到自己被綜藝愚弄，認真便是犯蠢，就此打消殺人的念頭，或者是先厭一厭自己這個蠢蛋。

***

第一醫院急診走廊里，祁興言詢問手下警宋韻：“劉麗怎麼樣了？”

“好像是到了驚嚇，一直在碎碎念厲鬼索命，要去找汪大師救命，還有什麼他們找錯了人，哦不，是找錯了鬼之類的。醫生給打了鎮定劑，睡了。”

“很夸張？”

“嗯，夸張的。”宋韻無奈地解釋，“不過案發現場那些圍觀居民，尤其是口口聲聲說見到了鬼影、說小區鬧鬼的人，都夸張的。到底是裝神弄鬼還是深信不疑，還真不好說。”

王愷附和：“這骨灰盒小區里的居民組就是老人和低學歷打工族，不是我搞歧視啊，這兩種人的迷信占比的確更大一些。”

“無風不起浪，有人裝神弄鬼，就有易人群去推波助瀾。”

祁興言無奈地點頭承認王愷的說法，腦子里突然出現了三個字“厭蠢癥”。

如果說郭棟梁是熏心的蠢蛋，那麼小區里這些迷信的居民似乎也逃不過一個“蠢”字。

蠢還好，最怕的是蠢而不自知，給有心人利用充當了殺人的刀。

祁興言和王愷在醫院里等了一個小時，終于等到劉麗醒來。

劉麗驚魂未定，舌頭不聽使喚。

“你們應該看過監控錄像了吧？事就是那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是怎麼也沒想到老郭會掉下去……”

“為什麼全屋裝攝像頭？”祁興言問。

“是汪大師建議我們裝的，家里那些東西也都是汪大師安排的。我從頭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