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妹妹的名聲，他不想報警把事鬧大。

“就這樣？”

江敘白抬往門外走：“那你還想怎麼樣？”

朝馭京手里夾著煙，緩緩吐著白煙霧：“帶他過來，我請他吃飯。”

“腦子被驢踢了？”江敘白毫不客氣地說。

朝馭京：“被你踢了。”

“……”

“……”

江敘白將虞歲安送回家之後，開車帶著張經理，來到和朝馭京約好的地點，COLOR酒吧包廂。

沒有五彩斑斕的昏昧燈，沒有震耳聾的音樂，也沒有勁歌勁舞的紅男綠。包廂寬敞又整潔，茶幾和地面上，整齊擺放著一筐又一筐酒。

張經理一進門，就注意到沙發上疊而坐的男人。

男人羽似的眼睫垂著，下頷繃出冷峻的弧度，墨藍袖挽起，指尖煙星猩紅，渾上下散發著一種矜貴輕蔑的氣場。

宜城豪門圈的大人，張經理很快認出了他。他張得老大，眼角笑出魚尾紋：“哎，朝總！久仰久仰！”

他完全沒有想到，朝馭京竟然會請他吃飯。這是什麼待遇？人家公司的總裁都不一定有！

難道是他哪次在生意場上表現太過出，無意間被對方看到了能力？

江敘白坐到沙發上，沒說話。他也不知道朝馭京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朝馭京也沒說話，吐著

白煙圈。

氣氛就這麼尬住。張經理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

朝馭京明明是主請他吃飯，卻好像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一煙很快燃盡。

朝馭京捻滅煙星，抬手拿起一瓶酒，在桌邊磕開酒瓶。

“啪嗒”一聲，酒蓋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的拋線，再滾滾落地。張經理看著對方那架勢，都覺得是要拿瓶子敲他了。

沒想到，朝馭京竟然是給他面前的杯子滿上。

“多謝朝總！多謝朝總！”張經理寵若驚，舉起酒杯，二話不說就干了。

朝馭京勾勾角，又給他滿上。

張經理又立刻干了。

滿上。

喝。

又滿上。

繼續喝。

循環往復。

張經理這才意識到事似乎不太對勁。

朝總這是在為難他嗎？

應該不會吧，他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啊！

記不清自己喝了多杯，張經理開始打酒嗝，朝馭京再次給他滿上。

他短的手著高腳杯，沒再一飲而盡，抬眼看著茶幾，上面擺著幾盤致的白小菜，第一眼以為是蘿卜。

仔細一看，竟然是折耳。

他以前出差的時候，在外地餐館嘗試過，一被水泡過的魚鱗和臟味道，吃一口就立馬吐了出來。不是本地人，從小吃這個的話，很有吃得慣的。

不想再喝酒，于是找話題說：“沒想到，朝總您竟然喜歡吃這個。”

朝馭京勾了勾角：“不喜歡。”

“那您這是？”

“你喜歡。”

“我不……”張經理頓了頓，本來想說自己不吃。但在看到對方那狠戾的眼神之後，還是順著他的話說，“……確實喜歡。”

“喜歡，那就多吃點。”朝馭京笑著，嗒一聲，將裝滿折耳的盤子扔到張經理的面前。

張經理咽了咽口水。

曾經嘗試過的那個味道涌上心頭，里都好像在翻苦水。還沒吃，就想吐。

江敘白到現在也明白朝馭京是在做什麼了，附和著說：“老張，你的面子可真大。朝總他從來都沒給我倒過酒、端過菜呢。”

張經理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口，皺著眉頭拿起筷子夾了點，咬著牙一狠心，放了里。

那腥臭的味道頓時綻放在味蕾，蔓延整個口腔鼻腔，他想吐，又不敢吐。

艱難咽了下去。

趕又喝了一杯酒，沖沖里的腥味。

朝馭京又親自給他滿上：“邊喝邊吃啊。”

張經理到現在里還是腥臭味。還要他邊喝邊吃？這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朝總，萬分謝您的招待，可我今天……”張經理又捂著打了個酒嗝，“我今天……喝得實在是有點多了。”

“一點也不多。”朝馭京笑著，又給自己滿上，端起酒杯敬他，“來，再干。”

這位爺都親自敬他酒了，張經理哪敢拂了他的面子，著酒杯，又艱難喝了下去。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喝了多了，反正此刻茶幾上全是空酒瓶。

朝馭京又給他滿上，笑說：“來，邊吃邊喝。”

折耳伴烈酒。

一杯又一杯。

一口接一口。

腥臭味直沖大腦，蔓延全。張經理胃里翻江倒海，痛苦得想當場去死。

又過了會兒，張經理終于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吐的一塌糊涂。

“別給玩死了。”江敘白淡淡提醒道。

朝馭京面沉下，不見一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手機。思忖片刻，很好心地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語氣波瀾不驚：“洗個胃就好了。”

張經理還倒在地上，痛苦不堪，扭得像條蒼蠅的蟲。突然地，後背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以後記得管好下半。”

“知道了嗎？啊？”

又是一腳。

……

翌日清晨，虞歲一來到公司，就發現部門經理換了。

坐到工位上，小葉湊過來，小聲說：“真是可惜了，張經理人還怪好的，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辭職了。”

虞歲偏過頭，難得跟一起八卦：“你怎麼會覺得張經理人好？”

小葉：“你沒到嗎？他平時對我們部門人員都照顧的啊。前幾天李姐父親騎車摔了，他二話沒說就給李姐批了假，還親自開車帶去醫院看。”

虞歲想起張經理昨晚和說的那些，頭皮一陣發麻，但無憑無據的事，不可能多說什麼，況且現在張經理已經走了。

想了想，虞歲只是認真提醒著：“有些人，看上去是個好人，但背地里就不一定了。”

小葉噗呲一笑：“你不是還沒畢業嗎？這話說的，好像已經久經職場、經百戰了一樣。”

虞歲沒跟嬉皮笑臉，很嚴肅地強調：“真的，你相信我。”

小葉這才認真地點了點頭。

虞歲端正坐好，剛打開電腦，後倏然傳來“哇”地一陣喊。

回頭看去，只見幾位外賣小哥手里拎著數杯咖啡和果盒，從門口往里邊依次發放。苦甜的咖啡香氣頓時彌漫開來。

大家紛紛議論起來，問是不是新經理給買的。

男人不明所以地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否認，就瞧見江敘白邁著長從玻璃門外走進來。

“這是我妹妹請大家的。”

頓時一片嘩然與贊。

“哇哦，江總的妹妹也太好了吧。”

“江總妹妹來公司了嗎？在哪呢？”

“江大小姐也太客氣了吧！”

“不愧是江總妹妹，人心善啊！”

“……”

江敘白在眾人注視的目中，緩緩走向虞歲，親自將一杯咖啡送到的工位上。

“妹妹，大家都在謝你呢。”

“？”虞歲一臉蒙圈地看著江敘白。

這是買的？

自己都不知道。

小葉最先反應過來，張大問：“江總，虞歲是你妹妹啊？”

在場眾人皆錯愕不已，眼睜睜看著江敘白笑著頷首道：“嗯，歲歲是我們江家人，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第14章 越界

兩人一個姓虞，一個姓江。但沒有人會愚蠢到問江敘白兩人是不是親兄妹。

父姓母姓有可能，豪門事多私生子回門也有可能。

不管怎麼樣，虞歲是江家人，是江敘白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江敘白很維護，這些信息就足夠了。

虞歲腦袋生銹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哥哥這是在做什麼。

一來是促進和同事的，二是借此公開兩人的關系，防止再次被公司里的人欺負。

“哥哥走了，好好工作。”江敘白輕輕拍了拍虞歲的肩膀，笑意溫。

之前他沒有想著在公司說這件事，是因為知道，虞歲并不想借著他在公司得到什麼特殊優待，本擁有與職位足夠匹配的能力。

可昨天發生的事，讓他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是他沒有保護好，沒有盡到作為哥哥的職責。

等到男人矜貴優雅的形消失在視野，部門跟炸開鍋似的，全是驚訝與嘆，虞歲竟然藏得這麼深。

昨天下午和孫芷一起惡意揣測虞歲的那幾位同事仿佛會變臉，彎著眼睛看著虞歲，笑得和藹可親極了，想說些什麼，又不敢盲目開口。

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兩人之間竟然是兄妹關系，這顯得們昨日諷刺的話語格外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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