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剛進沈家，就是陶瓷破碎的聲音。

許裊看了眼那堆碎零星的垃圾，約還能分辨出其應該屬于某不菲價值的茶。

“余音，家庭聚會，你帶外人回來做什麼？”

坐在沙發正中間的沈萬生目如炬地盯著二人，威嚴凜凜。

“爺爺，許裊不是外人。”

沈余音握了許裊的手。

“現在是我夫人。”

手掌被干燥的掌心包裹住，難言的安心從掌心蔓延至細胞。

許裊彎出笑，道：“爺爺您好。”

注意到，沈萬生眼底閃過一秒的詫異，那種覺，和早上被劉助理注視時的一樣。

不只這兩人，許裊今天接的其他人，或多或也有這種況。

沈萬生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你們這一個個孫子，天就知道氣我，你給我帶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回來，余風這個臭崽子還敢跟我說要繼續打一年游戲！”

老爺子越說越氣，舉起茶杯又想摔。

一直站在另一邊的沈余風見沈余音回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湊過來說道：“哥，你幫我跟爺爺求求，今年真的是最後一年了！我拿到世界冠軍就回沈氏做牛做馬！”

沈余音瞥了他一眼，“你去年也是這麼說的。”

沈余風小聲道：“然隊今年打完，不出意外的話，就退役了。”

沈余音沉眸片刻，走到沈萬生跟前。

“爺爺，一年之後，我讓XNG俱樂部直接把余風趕出來。”

沈萬生沒答應，但也沒立刻否決。

也就是說，有戲。

沈余音適可而止，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掃視了一圈，問道：“姐還沒回來？”

沈萬生起走向餐桌：“先吃飯吧。”

說是家宴，吃飯的人其實也就他們四個。

沈老爺子和沈余音他們是爺孫輩，而父輩這代人為什麼沒出現，并沒有一個人提起。

許裊安靜地吃著眼前的菜品，期間也沒有收到任何提問。

清楚，沈家人這是本不把放在眼里。

沈余風是個耐不住安靜的子，率先打破沉默道：“哥，我聽說俱樂部新來的經理是你安排的。”

沈余音掃了許裊一眼，許裊依舊淡然地吃著飯。

“聽誰說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沈余風拉長聲音，故意要吊沈余音胃口。

沈老爺子看不慣他吊兒郎當的樣子，訓道：“不會好好說話就閉！”

沈余音揶揄地看了沈余風一眼。

沈余風乖乖悶了口飯，說：“那個經理下午和然隊PK，贏了。”

“那還厲害。”

許裊抬起眼，正好撞上沈余音難得的笑。

笑意到了眼底，沒有嘲諷，也沒有輕視。

就好像，發自心地在夸贊。

許裊沒什麼想法，只是覺得今晚的沈余音有些反常，像在刻意表演什麼。

“我晚上回基地第一件事就去瞅瞅這經理到底來者何人。”

“二十歲的男人了，一到晚上就想著玩游戲，沈余風，你像什麼樣子。”

響亮的聲由遠及近，是沈家老大，沈余清回來了。

沈萬生臉不怎麼好看，“余清，在國外呆久了，連家宴都不知道準時參加了？”

沈余清連忙快步走到沈萬生跟前，彎了眉眼道：“爺爺，我這是給咱們家帶客人來了。”

“這是家宴。”

沈萬生掃過沈余音。

“別學你弟，老帶些無關要的人回來。”

這一秒，除了沈余音，沈家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許裊上。

許裊面上沒什麼表，只是悄悄握了拳。

“爺爺，才半年不見，我就外人了嗎？”

帶著笑意的聲響起，沈萬生方才還嚴肅的臉頓時變得和。

“小念終于知道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咯。”

話剛落，一道纖瘦的影儼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人一雙杏眼含著笑意，率先走到沈萬生跟前道：“爺爺，我好想你。”

沈萬生笑：“是想我還是想余音？”

人眨眨眼，朝沈余音的方向去，卻在看見許裊時愣住。

而許裊，一向清冷的神也難得出震驚。

也是在這一瞬，許裊一下明白過來，那些人看著的目中，為何會帶著一種無法理解的好奇和驚訝。

因為和面前的人，雖不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晃眼看，卻有八分相似。

就連此刻穿在上的服，都是同款品牌樣式。

不同的是，許裊是深沉的黑，而人是亮麗的白。

“有客人啊。”

人微微挑眉，緩步走到沈余音另一邊的位置坐下，又轉頭看向沈余風，“沈余風，不介紹下你朋友？”

沈余風心說我跟人都沒坐一塊兒，你瞎扯什麼關系。

更何況他哥的臉，已經明顯不高興了。

“徐念。”

沈余音低聲人的名字。

“這位是我夫人，許裊。”

徐念。

許裊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那晚酒店房間的氣球，意外的纏綿，還有這場匆忙的結婚，似乎有了答案。

徐念眼里的笑意也幾乎褪去，和許裊，不僅是眉眼，就連眼尾偶爾泛起的清冷氣，都相似得可怕。

“余音你開什麼玩笑，你明明……”

“你認為，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沈余音沒有看徐念，而是給許裊夾了另一邊的菜。

許裊輕垂著眼，繼續吃菜。

徐念在看見兩人左手無名指一模一樣的戒指後，眉梢眼角僅剩的那點兒矜持，徹底消失不見。

但這是在沈家，自不會像往日那樣，對著沈余音大發脾氣。

和沈余音認識這麼多年，一定不會讓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一頓飯下來，每個人都吃得不是滋味，沈萬生就餐完後，了，沉聲道：“余音，跟我去書房。”

沈余音點頭應聲，起時，朝沈余風說道：“別游手好閑地坐著，記得收拾碗筷。”

家里傭人這兩天剛好不在，家務事自然都得親自上場。

沈余風瞄了許裊一眼，他知道，他哥這是在替嫂子提前解圍。

沈萬生和沈余音上樓後，沈余清立刻朝沈余風問道：“余音這是什麼況？之前不都還和徐念好好的嗎？”

沈余風攤了攤手，“我哪兒知道。”

沈余清：“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許裊和徐念長得有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