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李太何太們說得都沒錯，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同時還在乎家里穩不穩定。

目前離婚的權利在蔣四野手中。

只有他想離，他愿意離，才能離。

賀泱忍不住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又一顆一顆往下砸。

這個畜生。

這個道貌岸然的畜生。

賀泱大學快畢業那會，弄丟了父母留給的相片盒，里面是爸媽結婚八周年的紀念照。

當時已經深夜，賀泱打著電筒在校園每條道上一遍一遍地翻。

蔣四野深更半夜趕來，一邊罵笨蛋，一邊安排人幫一塊找。

賀泱手臂和小被蚊子咬滿了包。

蔣四野蹲下來幫藥，兇道：“不早點告訴我，扮可憐這招對我沒用知道嗎？”

賀泱沒吱聲。

沒有扮可憐。

不習慣麻煩別人。

兇完罵完，蔣四野又去親：“行了，真心疼了，你說怎麼辦吧。”

賀泱真在他眼里看見了心疼。

可tm原來都是假的。

真的能演出來。

去他的祖宗八代！

賀泱比蔣四野早一步到家。

他要送狗回蔣家，興許還要洗澡除掉池丹丹那邊的味道。

蔣四野回來時，賀泱正倚在床頭看書。

男人眉梢一揚：“跟表妹玩得開心嗎？”

賀泱翻了頁。

蔣四野：“疹子抹藥了沒？”

賀泱又翻了頁書。

蔣四野氣笑了，認命似的，洗手消毒，拿出醫生開的藥，一點到指腹。

“服開，懶得沒邊。”

賀泱再次翻了頁書。

蔣四野肩膀抖了：“你差不多行了吧，掃描機也沒你速度快。”

賀泱啪地把書蓋上。

目幽森沉靜地看著他。

“快點，”蔣四野坐在床沿，“起來難的是我？”

賀泱認為他說得對。

不能跟自己的過不去。

解開下擺幾顆紐扣，出尚未完全平坦的小腹，還有白瓷似的後背。

蔣四野看一眼，極為無恥：“泱寶...”

“抹不抹？”一出聲賀泱就知道他在發春，“不抹我睡了。”

蔣四野哽住，嚨里似有若無哼了聲，沾藥的指腹涂到紅疹上。

“只涂藥不行啊，”他念叨，“要提高免疫力，要曬太，還要每天給你老公一個笑臉和一個抱抱...”

賀泱把服一扯，扭頭鉆進了被窩。

蔣四野：“。”

脾氣大到他陌生。

蔣四野洗漱完，依然著後背睡。

剛躺下，話都沒來得及說，手機響了。

賀泱睜眼，睫簌簌。

是蔣四野一位朋友，說池丹丹自殺了，他趕來醫院。

晚上那番話打腫了池丹丹的臉，一時間不住尋短見也有可能。

賀泱冷眼旁觀。

蔣四野不耐煩：“已睡，勿擾。”

說罷把電話掛了。

沒幾分鐘，手機又響了。

賀泱背對他，沒看見他的表。

這個電話是五院打來的。

五院這種時候打來，一向是寶寶出問題了。

蔣四野快速起穿：“老婆你先睡，我有急事...”

忽然——

賀泱不知何時攥住他一塊角，拽著他不放。

眼睛烏黑，表平淡：“我想讓你抱著睡。”

“......”蔣四野了。

許久了。

賀泱已經很久很久沒留過他了。

是不是打消離婚的念頭，愿意跟他好好過日子了？

可手機催命一樣在響。

蔣四野俯，在上親了口：“真有急事，等我忙完這段...”

“我不讓你去，”賀泱很堅決，“要麼你走了就別回來。”

“......”

賀泱不大習慣這種胡鬧，仰頭，繼續：“你不許走。”

蔣四野眼神逐漸變冷。

“賀泱。”

他又開始喚全名。

“你要乖點。”

賀泱猛地一。

是。

最大的價值就是乖。

一旦價值沒了，蔣四野就不再是的蔣四野。

他是蔣四。

蔣家，四。

蔣四野走了。

賀泱一整晚沒睡，開著燈，坐到天亮。

蔣四野去了外地。

帶蔣崢做場極為復雜的手。

賀泱收到了蔣四野的信息，說他要出差，過段時間才能回來，好好照顧自己。

賀泱把這條信息刪了。

蔣四野走了兩個月。

賀泱在牌公司安安穩穩地過了實習期。

簽完正式合同，賀泱拿上這兩個月的工資，去商場給姨媽買了按儀，給林汀買了心心念念的限定款香水。

谷慧言又止。

賀泱想笑：“姨媽你想說什麼啊。”

林汀快言快語：“問你離婚的事。”

谷慧啪地打了一下。

賀泱擺弄著筷子：“一時氣話，覺還能過。”

“......”

“姐，”林汀直白道，“我聽沈一樹說，池丹丹為姐夫自殺的事都傳開了。”

沈一樹是林汀朋友，是賀泱就職的牌公司老板。

提到這個，賀泱不興趣：“他話說得重，人家姑娘不住吧。”

林汀長脖子，盯著：“你聽見了？聽見什麼了？”

賀泱推開：“與話無關，與喜歡蔣四野多深有關。”

淺薄的喜歡不會被幾句話傷到。

能走到自殺這步，這喜歡怕是深的攪不開。

然而林汀關心的不是這個：“我就想知道，提你了沒？”

“......”

“我管傷得重不重，”林汀說，“我就想知道有沒有傷你的話。”

後悔。

賀泱去洗手間時該跟著的。

誰知道隔壁是池丹丹們啊。

賀泱頓了會，彎：“沒有，蔣四野要回來了。”

林汀不爽：“所以？”

賀泱若無其事：“我要搬回蔣家了。”

這話一出，連谷慧都開始坐立不安。

“怎麼又回去了，出來過你婆婆都要找事，搬回去你...”

得多委屈。

兩個月的時間，賀泱養得不錯，臉素白潔凈。

扎好散下的發，眉眼溫和：“我兒子的，孝順是應該的。”

“......”

林汀有點發。

初中時，班里男生塞了條寵蛇到書包，恰好賀泱來接放學。

到校門口，寵蛇鉆了出來。

林汀嚇的哇唧大。

賀泱手掐住蛇的七寸，一把扔進了正在工作的小型水泥攪拌機。

林汀至今忘不掉賀泱當時的表。

跟此時此刻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