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華不住這口氣。

“你五嬸在咱家傷，”一字一頓，“怕叔伯兄弟罰罵，你送出一棟寫字樓幫平事，已經足夠！”

蔣四野漫不經心：“點屁傷，非讓我賠棟寫字樓才愿意松口，這禍端是您招的，五嬸可一點面兒都沒給您留。”

說到這，他起眼皮：“這錢算你的，趕還我。”

“......”段天華頭暈，“我管不了你，我讓你大哥回來管！”

蔣四野：“你我爹上來都行。”

正當他把黑的顛倒白的時，傭人急匆匆進來，小聲：“林小姐來了。”

段天華火著：“誰，哪個林小姐？”

傭人看向蔣四野：“林汀，林小姐。”

蔣四野坐直，收了混勁：“請進來。”

“什麼玩意，”蔣三蕓撇，“深更半夜來人家...”

蔣四野肅殺的目掃過去：“你什麼玩意？早晚有一天先把你送進去。”

蔣三蕓還待發怒，一道椅嘎吱聲傳進客廳。

戛然噤聲。

不僅林汀來了，蔣驍也來了。

蔣驍雖不是同母的親哥，但蔣三蕓骨子里就是怕他，莫名其妙的。

段天華一閃而過的不悅：“你怎麼也來了？”

“回小區時見了，”蔣驍難得多說兩句，“見家里還沒關燈，一塊過來看看。”

蔣四野起，看向林汀：“你姐睡著了。”

“我不信，”林汀焦灼，“我之前跟視頻過，說要過來拿個東西，不可能沒等我就睡了。”

十分確定：“你們是不是對做了什麼，我要見我姐。”

蔣四野：“過來拿什麼？”

“......”林汀下意識住。

都忘了這男人有多敏銳，姐不是對手，更不是。

蔣驍指尖：“很急用的東西吧。”

經他提醒，林汀迅速反應過來：“膏藥，給我媽買的風膏藥落包里了，我媽這會很疼...”

蔣四野黑沉的目從上掠過，停到蔣驍上。

“我去拿...”

“我自己來就好，”林汀連忙道，“我能順便看下我姐嗎？”

蔣四野：“別吵醒。”

林汀應了。

蔣三蕓不樂意在這邊待，扶著段天華回房。

客廳只剩下蔣四野和蔣驍。

“你跟林汀，”蔣四野觀察片刻，“分手了？”

蔣驍安坐在椅中，沉默以對。

蔣四野：“嫌你是個殘廢？”

蔣驍：“...你會不會說話？”

蔣四野：“不會。”

蔣驍：“我表姐要殺你？”

這一的傷，瞞都瞞不住。

蔣四野沒表：“你該喊我老婆為弟妹。”

蔣驍：“呵。”

蔣四野：“為什麼分手？”

蔣驍：“為什麼要殺你？”

蔣四野確定了：“嫌你是個殘廢。”

蔣驍同樣：“嫌你是個人渣。”

兩兄弟互相看著，硝煙味很濃。

林汀輕手輕腳下樓，手里拎了個不明的袋子：“還有給我和我媽做的睡，我都一塊拿了，不用我姐再跑一趟了。”

蔣四野點頭。

打完招呼，林汀和蔣驍一塊離開。

直到遠離蔣四野的視線，林汀那口屏住的氣才松下來。

蔣驍掃一眼袋子里的東西：“除了睡，還有別的。”

“......”林汀不愿跟他牽扯，“和你無關，我走了。”

蔣驍：“汀汀。”

林汀煩躁：“什麼事。”

蔣驍冷靜道：“你最好老實點告訴我，你不懂蔣四野的可怕。”

“......”

“你跟你姐有，”蔣驍說，“這個，恐怕蔣四野馬上就要知道了。”

林汀懵懵的：“你胡說什麼。”

蔣驍下指向袋子里的東西：

“一只哄睡海馬，孩子用的，還有一套孩子服，我雖然不知原因，依然能推測出，和孩子有關，你沒孩子，你姐的沒了，你們神神，不能讓蔣四野知道，那不會是別人家的，是你姐找的替代品？”

他一局外人都能推測出。

又何況蔣四野。

“......”

林汀骨悚然。

蔣驍嘆氣：“你不該拿走海馬和服的。”

“那...”林汀急了，“那怎麼辦。”

蔣驍：“如果他今晚沒發現，明天就可以敷衍過去。”

林汀：“他要發現了呢？”

蔣驍：“讓他不要發現。”

林汀：“我還有這本事？”

“......”蔣驍抿，“你姐有。”

林汀：“。”

-

蔣宅陷寧靜的沉寂。

蔣四野慢條斯理地上了二樓。

結合晚上的各種古怪，還有林汀突兀的出現，蔣四野徑直往賀泱的工作室走。

然而經過主臥時，賀泱赫然站在那里。

二樓黑暗，只有壁燈亮著幽幽的。

蔣四野駐足：“怎麼醒了...”

打了鎮定劑，該好好睡一覺的。

賀泱長發披散，形纖細單薄，聲音輕不可聞：“你不在，我出來找你。”

“......”蔣四野長眸灌進溫，俯橫抱起，“樓下有點事，是我不好，咱們去睡覺。”

賀泱窩進他膛。

許久未見的依賴。

蔣四野抱上床，細細地親吻。

呼吸膠著凌。

直到賀泱張氣，蔣四野親親鼻尖：“睡。”

他抱得很，到賀泱骨頭疼。

差點被發現的心有余悸。

幸好睡眠不好，能及時接到林汀的電話。

恐懼讓賀泱往恐懼來源靠近。

察覺到的不安，蔣四野把塞進睡里面，著自己膛睡。

賀泱偎在他頸窩，顯得很黏人：“你不要離開。”

“好，”蔣四野蹭額頭，“哪都不去。”

賀泱：“你痛不痛？”

“......”蔣四野嚨干，以為是他的賀泱回來了，又或者，只是睡糊涂了，“不痛。”

賀泱腦袋拱了拱。

他不痛。

好痛啊。

痛在恨織的緒里，無法後退，也無力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