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嫻總算知道段天華是怎麼被氣到破防的。

親耳聽見總不如親眼看見。

段天華脯起伏，戴著碩大珠寶戒指的手不斷抖。

“賀泱，”蔣三蕓眼毒，“那些都是誤會，今天是什麼日子，別胡說了。”

“我有委屈嘛，”賀泱抹抹眼睛，“對了三姐夫，許家低蔣家門戶一大截，讓你贅都是看得起你許家，條件可以談嘛，不就是孩子姓蔣...”

蔣三蕓猛地拍桌，尖：“賀泱！！”

賀泱眨眨眼：“對不起哦，一不小心，把您和媽媽的聊天容說出來了。”

許放臉變了又變。

若賀泱無中生有就算了，可若這話是段天華跟蔣三蕓私下的聊天容。

他無法接。

許放起，疏離客氣：“婚姻大事確實應該更鄭重些，多謝款待。”

說罷，點頭致歉，走人。

蔣三蕓著急地追上去：“阿放，阿放你別聽胡說...”

“這就走了，”賀泱驚訝，“這才哪到哪呢——”

拍蔣四野膛：“你看我多你，我都沒有半路反悔。”

拍的砰砰響。

還是許放拎得清。

腦子是個糊涂的。

蔣四野咬鼓了鼓，不知對誰的。

蔣首停剛要說話，烏嫻忽然在桌下踢他一腳。

“媽，”烏嫻扯出笑，“您跟三妹，怎麼什麼都聊。”

行了吧。

算還賀泱的。

用卡辱了，這算是烏嫻對的賠罪，下次可不要cue了。

多尷尬。

段天華上氣不接下氣。

蔣三蕓抹著眼淚沖回來：“賀泱！！”

賀泱往蔣四野懷里一鉆。

蔣四野氣的直笑，手臂摟，撇臉：“吼什麼。”

蔣三蕓眼睛紅通通：“你說吼什麼！我跟許放的事吹了！”

“吹就吹吧，”蔣四野無所謂，“你確實配不上人家。”

蔣三蕓：“蔣四野！”

“小點聲，”蔣四野皺眉，“我又沒聾。”

蔣三蕓哆嗦：“賀泱我對象走了你沒看見？你裝什麼若無其事，是你攪和的...”

賀泱無于衷。

“賀泱你聽見了沒！”蔣三蕓尖，“我對象走了你看見了嗎！”

賀泱點頭：“看見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平靜？”蔣三蕓大腦渾濁，“你怎麼能在破壞別人的婚姻之後還這麼平靜...”

賀泱：“我為什麼不平靜啊。”

賀泱：“我慌什麼。”

賀泱：“我對象又沒走。”

“......”

話一落，蔣三蕓和段天華迅速把矛頭對上蔣四野。

“你跟離！”

這話聽著都舒服，賀泱淡定地坐直，等著們蔣四野離。

蔣四野氣極反笑，太突突地扯著神經，疼的他閉了閉眼。

好一套復仇連環招。

那一個妙，環環相扣，直達想要的結局。

“我不離。”他一字一字咬出來。

段天華目一轉：“首停你管管他！太不像話了！”

這事旁人真不好手，蔣首停能輕描淡寫地簽許多國生意，卻無法理這樁家事。

他能怎麼理。

賀泱委屈在先，蔣四野又非不可，像兩擰麻花的繩，他能怎麼辦。

蔣首停沉默一會：“小四，你帶弟妹住出去？”

賀泱：“我不出去。”

蔣首停：“。”

蔣首停：“三妹，要不你住出去？”

蔣三蕓：“都不出去我憑什麼出去！”

蔣首停：“。”

蔣首停：“媽...”

段天華怒目：“你還敢讓你媽住出去！！”

蔣首停：“。”

幸好他住出去了。

烏嫻幫他遞話：“沐沐還有作業，明天也要早起，咱們先回吧。”

蔣首停：“走。”

立刻！

馬上！

就現在！

一家三口逃難似的，迅速走人。

蔣三蕓一直在鬧，痛哭流涕，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罵什麼。

等累了快要平靜時，賀泱輕聲一句：“你對象不要你嘍。”

再度把蔣三蕓惹起來。

蔣四野魔鬼似的，一聲不吭，就這麼旁觀。

餐廳所有品都被蔣三蕓砸了。

不知過了多久，蔣三蕓哭到嗓音變啞，院一道車聲。

傭人來報：“二、二爺...回來了。”

段天華睜開眼：“他怎麼又回來了？”

蔣四野淡淡道：“我喊的。”

蔣驍坐著椅一進來，蔣三蕓的哭鬧瞬間停了。

看見餐廳狼藉，蔣驍神自如：“三妹怎麼了？”

蔣三蕓仿佛被毒蛇盯上，渾直冒冷汗，也忘記鬧了，撒丫子回了自己房間。

“我說，”蔣四野懶洋洋的，“你到底對做過什麼，讓一見你就像見了鬼。”

蔣驍沒回，而是看向段天華：“阿姨，四弟邀請我在家里住幾天。”

段天華想給蔣四野一頓。

讓烏嫻回來彈賀泱，烏嫻是個沒用的，沒住。

結果蔣四野能把蔣驍喊回來彈蔣三蕓，一招致命，全打七寸上了。

沒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賀泱有些難，扭頭上樓。

餐廳只剩下蔣四野和蔣驍。

兩兄弟互相看著。

蔣驍：“欠我的，拿什麼還？”

蔣四野：“我老婆不是你表姐嗎？”

蔣驍：“一碼歸一碼，這事是你欠我。”

蔣四野：“你護你表姐還要表姐夫還人，表妹知道嗎？”

蔣驍：“我表姐想跟你離婚。”

蔣四野冷笑：“跟我離，你跟林汀更不了。”

蔣驍嘆息：“我真不想姓蔣。”

蔣四野：“姓了蔣你才有了跟林汀見面的機會。”

蔣驍：“也是因為姓了蔣，林汀不要我了。”

蔣四野：“表妹嫌你殘廢。”

蔣驍：“表姐嫌你人渣。”

蔣四野：“你睡不睡？”

蔣驍：“哪間房？”

蔣四野讓傭人帶他去。

針鋒相對的一段話，以兩敗俱傷終結。

萬籟俱寂，蔣四野把口一陣一陣涌上的氣下，恢復平靜後才上了二樓。

賀泱照舊在工作間。

只是一見他上樓，馬上做賊似地掛了視頻電話，好像有什麼東西不愿被他看見。

蔣四野氣翻涌。

藏什麼藏什麼！

不就是一只破機人嗎！！

可就算他知道，他清楚，他明白！！

他都得裝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蔣四野把火摁下去，扯角：“又是工作電話？”

賀泱：“嗯。”

蔣四野：“今晚好玩嗎？”

賀泱：“不好玩。”

反省一般，認真道：“看見了我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