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雜役把料、廢棄的靈蟲都送了過來。

孫老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怎麼就忽然下蛋了……難道真是我記錯了？”

王魃在旁邊也不敢搭腔，只是跟著孫老一起，把送來的料倒大桶中進行酵制。

別看是料，可其中還是蘊含了些許靈力的。

王魃是聞上一口，都覺得中的虛弱緩解。

這些料在充足的酵制之後，會將靈力的質量再度提升一層。

珍吃了這樣的料，才能長得更加健康、靈氣充沛。

當然，還不了那些被廢棄的靈蟲。

“別用手！”

孫老喝止了王魃抓向靈蟲的作。

隨即撿起一把鐵勺，就把這些爬的靈蟲舀起，灑向四周早就等待著的珍。

“這些廢棄的靈蟲多半有毒，珍吃了不怕，咱們若是上，非死即傷！”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昨天還不太搭理王魃的孫老，今天倒是也會和他聊上幾句。

也不時會做些提醒。

王魃得到提醒，後怕地了手。

孫老看在眼里，倒也沒有瞧不起的意思。

死里逃生，換誰都虛。

“每日只喂一次，不用擔心它們會著，這些料加上靈蟲里的靈氣，足夠它們消化一天一夜的。”

孫老丟下鐵勺，繼續指點道。

王魃聞言連連點頭。

確實是長見識了，前世的那可是一天啄到晚的。

畢竟類都是直腸子，吃完拉，拉完吃，消化速度極快。

也許是見王魃很懂分寸，也一直謙恭有禮。

孫老和昨日剛來的時候態度緩和了許多，也不吝多說幾句：

“你瞧那只，吃完了就不怎麼吃了，還有那只，這些珍啊，都養得極刁，所以有時候還得一它們，還有那只，那……咦？怪了！”

王魃順著孫老的目看去，就看到一只頗為眼的大母，正利用它圓潤碩的軀，走旁邊的同伴們。

同時頭瘋狂地啄著，就像是了幾年要一下子吃回來一樣。

面前的料以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簡直比旁邊幾只大母加起來都能吃。

王魃頓時心中一跳。

這只，也太特麼張揚了吧！

而看到這一幕的孫老，眉心都了川字。

“又是這只……”

“真是怪了！”

孫老巍巍走過去，手掌猶如閃電般一探！

然而讓孫老和王魃都有些錯愕的是。

那只大母居然輕輕一躍，躲過去了！

王魃尤其震驚！

因為昨晚和今天一早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到孫老的手速。

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例無虛發！

見誰逮誰！

孫老見狀，卻不驚反喜。

他再次出手。

這一次，王魃甚至沒能看清楚對方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的手。

只覺眼前一閃。

“咯！咯……”

圓潤碩的大母，已經落了孫老的手中。

他麻利地反絞住大母的翅膀，隨即上下其手……

著著，孫老的眼睛亮了起來。

“好家伙！竟是快要靈了！”

“靈？”

王魃疑地問道。

孫老得到寶，心甚好，他也沒有掩飾。

“珍雖然珍貴，便是宗門里的煉氣仙人們也在食用，但說到底，它仍然是凡俗家禽，至多算是有點靈罷了！”

“而靈，便是真正離了凡俗的仙禽！”

“當然，這只眼下還不能完全算是靈，只能說已經非常接近，可即便如此，這也可以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了！”

“這些日子只要悉心照料，必然能為靈。”

孫老興致盎然地解釋道。

翻來覆去打量著手中的大母，喜悅之溢于言表。

王魃的心則有些復雜。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這只是被存了自己的壽元後，才發生的蛻變。

不過他還是撿關鍵的點問道：

“孫老，那上供這樣一只靈，能得到多大的功勞？”

孫老小心地將大母放了回去，同時回答了王魃的問題：

“可免一年上供。”

“只是免了一年上供？”

王魃頓時有些失。

他還以為能夠得到宗門賞賜功法什麼的，雖然他也用不到就是了。

“呵！你可別小瞧免掉上供這事。”

孫老心舒暢，話也多了起來：

“宗門有規定。”

“這山莊里的，只要你養得好，除去上供的那一部分，別的任由你自己理。”

“唯一的要求便是不得耽誤每月的上供，否則下場難堪。”

“你想想，一年不需要上供，你就相當于多出了48只珍，2400枚珍蛋可以售賣！”

“按照坊市的價格，一只珍，公的二分靈石，母的四分靈石，是這些，就足能賣出十四塊下品靈石！”

“珍的蛋雖不值多錢，可2400枚，說也值個兩三塊靈石的樣子。”

“這麼一算，足足有十七八塊下品靈石！”

“十七八塊靈石，下了山都夠你在凡俗都城里買下一個三進三出的大院，還得賺上幾個婆娘！”

王魃聽得心里直跳！

他沒想到，這珍居然這麼值錢！

也沒想到，一只靈的價值能有那麼高！

畢竟賞賜的多半沒有上供的值錢，宗門能舍得給那麼多，自然是因為得到的更多。

不過仔細一想，他又覺得不對。

“孫老，咱們這兒的，若是按照上供要求的話，似乎也不夠啊。”

“就算能免去一年的上供，可咱們總歸要留下一部分種繁育，以及一年後的上供份額，算下來，最多也就能賣個11只公，2只母。”

“算上蛋，真正算下來，差不多也就三四塊下品靈石。”

孫老聽到王魃的話，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小子腦子轉得還快！”

想了想，他左右看了看，低聲道：

“宗門自不會如此大方，他們算得可比你清！這珍本就是最接近靈的品種，極難繁育，宗門的管事們也是知道的，每個莊子能夠每月保證足額上供就已經難得，想要有剩余，或許會有，但絕不會多。”

“至于咱們莊子，則是因為前些年鬧了瘟，死傷慘重，這幾年才勉強恢復了點元氣。”

“還有你說的不夠……呵呵，宗門可不管這些！不夠自己想辦法，哪怕是去坊市里買，也必須得湊齊了，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還給咱們發例錢。”

原來如此。

王魃恍然。

他就說一只靈的價值怎麼能有那麼高，敢都是在開空頭支票啊。

這也解釋了他心里的疑，為什麼山莊里珍的數量會不對。

“好啦，這些我也就是看在要走的份上才會告訴你，你記在心上，對你大有好。”

孫老須道。

“嗯？您要下山？”

王魃聞言頓時一愣。

“老嘍！”

孫老捋須嘆道：

“年輕時候，我一心想著求仙問道，不惜耗盡家財，也要拜宗門，只求能得到一點機緣。”

“拜宗門後，我苦練《壯經》五十載，如今已經步九層，距離能夠誕生靈的第十層，也只是一層之差……”

“可惜，可惜啊！”

“一層之差，差之千里！”

“王小子，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莫要到了我這般歲數才後悔。”

“這也算是我這個前輩，對你唯一的忠告了。”

王魃默然。

孫老的人生經歷，乍聽之下，簡直就是他的翻版。

幾乎讓他錯以為是在說自己。

而比起自己，孫老的資質明顯要好得多。

至他僅僅五十年，就能將《壯經》修至了第九層。

若是留在凡俗，想必也是個絕代武學奇才。

縱馬江湖，暢意人生，自有另一番的彩。

可惜，如今卻只能在這仙門里，做個默默無聞的養老叟。

一生郁郁不得志。

若是沒有金手指，這恐怕就是王魃眼可見的未來。

“只是……我已經有了翻的機會，就絕不會再讓機會從我手中溜走！”

“但……還需要忍耐、等待！”

看著眼前優哉游哉的珍們，王魃暗暗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