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不知道崔姨娘能給找什麼親事，如今算是知曉了，好一個趙澄，竟是這樣一個人。

而一旁阿酌聽了般若的話，眸暗了暗，看向不遠那趙澄的眼神更帶了幾分寒意。

——

和玉容辯了這麼久，趙澄自知說不過，打算直接手，讓這個娘麼好好見識下他的手段。

“上！”他一聲令下，堂中打手紛紛出手。

一時之間，大堂里做一團。

玉容氣道：“我這店里可都是金貴件，你現在打砸我多東西，以後我讓你十倍賠償。”

可打手們哪聽講話，已然將店里的攪得一片狼藉。

潘棠小聲問阿酌道：“阿酌，你會功夫，但你功夫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屬下也不知道。”他思索，“不過可以試試。”

般若接過阿酌懷中的酒壇子，只見年形如影，單手就將一壯漢撂倒在地，其他打手看兄弟被欺負，調轉矛頭便向年沖來，要為兄弟報仇。

堂中尖聲不覺，十幾人將年包圍。

年拳下生風，似乎有極強的力，挨上一拳的人便立刻倒地爬不起來。他黑袍隨著作劃破空氣，獵獵作響，潘堂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場彩的打鬥，卻沒想到是一場單方面的碾。

側頭對著同樣目瞪口呆的般若道：“我現在覺得以前見過的所有功夫都是花拳繡。”般若呆呆地點點頭，深以為然。

不多時，原本氣勢洶洶的十幾個打手橫陳在地上，邊哀嚎便捂著肚子，在場無一人見，但肯定都了極重的傷。

同樣被嚇住的還有玉容，“丫頭，你這個侍衛什麼來頭，怎麼有這麼好的手？”

但潘棠又哪知道，也覺得心驚，隨手在路邊撿回的年，不會有什麼大來頭吧？比如說，江湖赫赫有名的大俠之類的.....

思忖著，解決完一切的年抱臂，似乎也對這一戰的輕松到意外，他向潘棠那看去，眼里亮晶晶的。潘棠接到他的目，對他豎起大拇指。

而還立在門口的趙澄才是最驚訝的那個，他那一幫子好兄弟在長安城中向來戰無不勝，就這麼被那個年給撂倒了？

“你...你！你什麼名字？”

阿酌沒看他一眼，正要走回潘棠邊時，突然，倒在地上的一壯漢掙扎著坐起來，拾起旁邊的一個小杌子便往阿酌那扔去。

阿酌敏捷閃躲過，卻沒想到壯漢一開始的目標其實是潘棠，那小杌子徑直往潘棠那飛去。

“咵啦”一聲，阿酌一道掌風劈過，小杌子在半空中應聲而碎。眾人呆呆地看向他那邊，眼里滿是震驚。阿酌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略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立刻反應過來，“二娘子。”他匆匆走到潘棠邊，“二娘子可有事？”

潘棠目視著前方，連眼睛都不會轉了。抖著聲音，“阿酌，為什麼我聽到了碎瓷聲。”

般若被得瑟瑟發抖，弱弱道：“娘子...奴婢錯了，沒抱住壇子。”

地上，福來客棧金燦燦的金磚地面上，清澈的酒漿灑了一地，在日下晶瑩得像是琉璃一般，有陣陣香氣彌漫開來，彌漫至大堂的每一個角落。

有人驚呼，“這個味道，是浮生醉！”

“真是浮生醉？不是說這酒已經銷聲匿跡許久了嗎？”

“錯不了，我當年有幸嘗過一口，那味道終難忘，這就是浮生醉啊。”

有食客去問玉容，“掌柜的，你們店竟然還藏有浮生醉，我們怎麼不知道，你這是私藏。”

“掌柜的，你是不是還藏著浮生醉，我要買十壇！”

玉容只好賠著笑臉，但心里的怒氣已經快制不住，都怪那個趙澄今日來攪局，害得沒了芙蓉花釀的最後一壇浮生醉。“客們稍安勿躁啊。”心下一橫，道：“沒錯，小店確實是有浮生醉，但是，不賣。”

“怎麼不賣呢，你會不會做生意啊？”眾人議論紛紛。

此時，潘棠見狀行至大堂中央，從驚懼中回過神來，心中又生一妙計。

對著玉容微微一笑，道：“客們想喝浮生醉可以，兩個月後在萬福客棧，自有浮生醉為大家奉上。”

“你個小娘子湊什麼熱鬧，你說話算話嗎？”

玉容頓時反應過來，上前一步，“當然算話，就是我們萬福客棧的二當家。今日我玉容說了，就在兩個月後，我們賣浮生醉。”

得到了玉容的回復，眾人皆安心下來，大堂里的酒香越來越濃郁，是聞著就要讓人飄飄仙，仿若進了瑤池仙境，看著滿地的瓊漿玉，原本恐懼的緒煙消雲散。

而趙澄卻急熱鍋上的螞蟻，事態發展的方向和他想的大相徑庭，原本他幻想大殺四方，抱得人歸的場景沒有出現，反而是這個侍衛出盡了風頭。他正要趕上前去和玉容爭辯幾句，好給自己找回些場子，萬福客棧外已經圍了一圈的兵。

小廝走進來向玉容稟報，“已經按掌柜的要求把爺們給請來了。”

可憐趙澄雖腰纏萬貫，但父親卻只是個買來的八品位，不得不妥協被差抓了回去，但是他不怕，畢竟他早已經是長安大牢里的常客了。

——

經過這一場鬧劇，回去路上馬車里的氣氛略顯凝重。

般若自責得不敢抬頭，酒畢竟是在手里灑的，雖然是被那壯漢扔來的小杌子嚇到了，但這也不是原諒自己的理由。而阿酌一如既往地沉默，抱臂靜靜坐著。

潘棠嘆一口氣，“你們怎麼一個個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今日完的不是好的嗎？”

“娘子，您別安奴婢了，都是奴婢的錯。”般若聲音悶悶的。

潘棠胡著般若的頭，哪怕般若早已經長得比高許多了，“沒事，二娘子不怪你。那酒就應該我自己抱著，明知道你馬虎，本就不該讓你抱的。”

本意雖是安，但話一出口，般若的自責心更甚了。

一直沉默的阿酌突然道：“是屬下的錯，二娘子罰屬下吧。”

潘棠忍不住笑出聲，兩汪淺淺的酒窩若若現，“都說是自己的錯，那我到底該罰誰？”仔細忖度著，開口道：“我今日來萬福客棧的原因，一是為了拿到一百兩銀票，讓咱們院子吃喝不愁。二是和玉容姐姐達約定，以後為釀酒。”

掏出袖子里藏著的銀票，在空中甩了甩，“看著是什麼？錢我們都拿到手了，今天可是大大的功啊。”

臉上笑著，心里卻在滴，因為現在院子里那壇酒也是保不住了，當時為了安玉容姐姐，那壇酒也答應送了出來。而這一切，都拜那個趙澄所賜！潘棠向來憎分明，這筆帳一定要向趙澄討回來。

般若直腸子，被哄了兩句果然喜笑開了。潘棠看著阿酌道：“好了，阿酌你一直藏著手做什麼？”

阿酌將手往懷里了。

“二娘子現在命令你，把手拿出來。”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阿酌還是不，潘棠去扯他的袖，最終還是將那手扯了出來，手背上劃了淋淋一條傷疤。

“你藏著不讓我看，傷疤就會自己好嗎？”

“不會。”他道。但是他真的不想讓二娘子看到，看到的話，會不會又給他找大夫，找大夫會不會又花掉一大筆錢，那他要還的錢就又多了一份！

第5章 他覺得二娘子做什麼都特別好。

今日折騰了一番，三人到家時已經是傍晚了。

回到院子，潘棠讓般若取來金瘡藥，秉著燭火給阿酌上藥。

年規規矩矩站著，整個人沉默得像一塊玄鐵，他的手被潘棠抓著彈不得。子對著他那傷口輕輕呼氣，麻麻的覺在手背上游走，“疼嗎？”問。

他搖搖頭，實話實說，“不疼。”

“騙人。”道，“這麼大一條口子怎麼會不疼？那個趙澄我是定然不會放過他的。”

“二娘子不必為了屬下這般。”

潘棠睨他一眼，“哼，我才不單是為了你呢。趙澄害得我損失了一壇浮生醉，我定要讓他還。”

年垂眸，輕輕“嗯”了一聲。茸茸的腦袋在他眼前來去，仔仔細細地檢查著他的傷口，里不停說著話，每日似乎都有說不完的話要講，“我跟你說啊，包扎傷口我最在行了，你這點小傷我一下就給你包好，本不帶痛的。”

“我小時候頑皮，爬樹打架什麼的，弄一傷回來都是阿姐給我包的，漸漸自己也就學會了。”

阿酌道：“屬下以後保護二娘子，不會再讓您傷。”

潘棠抬起頭看他，不莞爾一笑。這小侍衛有時候真的可的，“油舌。”

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說：“屬下說的都是真的。”

“那好啊，那你能保護我一輩子嗎？若是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呢，若是我要嫁人了呢，若是你...”說一半突然頓住了，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但那句話卻一直在心里掛著：若是你想起了所有記憶，想要離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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