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棠》 第6頁
笑道:“說什麼有的沒的呢,不想那些事了,怪煩心的。”說著便練地往他手上灑金瘡藥,手中繃帶練地纏繞傷口,最後再用一個好看的蝴蝶結綁好。
“可以了,這幾日不要水啊。”
“多謝二娘子。”
“不謝。你今日還要在這守夜嗎?”阿酌他的工作容之一,便是日日都要在院子周圍守夜。潘棠曾也讓他不必多次一舉,但阿酌偏要堅持,聲稱這是婁管家代的,作為侍衛分的事。對此,潘棠也就只好作罷。
年道:“屬下每日守夜到丑時,屬下告退。”他單膝跪下行禮,說著便沒了人影。
潘棠看向敞開的窗子,深深嘆一口氣,這人怎麼那麼喜歡走窗子,不喜歡走門呢?
關上窗子,寒風瞬間止息,此時夜已經深了。般若和曼姝兩個已經在隔壁睡著,整個屋子里只剩一個人。剪去昏黃微弱的燭火,四周陷一片黑暗,今日白天太那樣好,到晚上上卻奇怪地沒有月亮。
躺在床上,輾轉著怎麼也睡不著,白天發生的一切在腦海里重映著。玉容娘子,鬧事兒的趙澄,還有灑掉的浮生醉,潘棠用被子將自己裹住,就像有人抱著自己一般,又想起了阿姐。
阿姐在皇宮里過得到底好不好呢?潘芙一進宮聽說便很得圣眷,封為惠妃,到其余更多的消息卻不知道了。掰著手指頭算日子,還有半個月,還有半個月就是新年宮宴,作為大臣家眷可以進宮參加宴會,屆時就可以見到姐姐了。
但想起去年宮宴前夕發生的事,背後升起一陣寒意。去年沒能進宮去,在宮的前夕,不甚落水中,大病一場,就錯過了一年中唯一能和阿姐見面的機會。
潘棠暗暗握拳頭,知道去年自己為何會落水,此事明顯有端倪。這次一定不會給崔姨娘這個機會!
到了後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索坐起來,覺得屋子外面越來越靜,越來越靜。
就算燃著炭火,屋子里的溫度也驟然降下來。
披著鬥篷下床,推開窗子一看,便見到漫天皚皚的白,整個院子早已經被白雪覆蓋。
每棵樹上都落滿了白,渾然像是玉樹一般,地上積攢的白雪便是白玉的地磚,小小院子猶如仙境。
不知不覺,便倚靠在窗子邊看了迷。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若是過了丑時,那阿酌便早已經回去了吧,但不死心,試探著喚道:“阿酌?阿酌。”
聽見袍獵獵的聲音,黑年翻跳下屋檐,一片輕盈落葉般輕巧地落在窗前。
“二娘子何事?”
“沒事沒事。”打量著眼前的年,突然覺得若是每次喚他時他都能出現,那也不錯的。
的角不自覺揚起,看見他肩頭已經落了不雪,道:“你方才在哪?下雪了也不知道避一避?”
“未到丑時,屬下不能走。”
潘棠捂著笑出聲,“呆子!”道。
雪被風吹得飄進廊廡下面,落在年肩頭,“你走進來些啊,外頭有雪。”
年走進,二人一個在窗里,一個在窗外。潘棠看見他裳有些單薄,“你不冷嗎?”
“不冷。”年道。
“那好吧。”潘棠攏住厚大的鬥篷,抱著自己,“反正我有些冷。”
潘棠問道:“應該馬上就要到丑時了吧,你什麼時候回去。”
年道:“二娘子還沒睡,屬下不回去。”
似是被他這一句討好,眼睛亮晶晶地看他,狡黠一笑,“好啊,既然如此,你便陪著我不睡吧。你輕功是不是很好,能帶我上房頂去看雪嗎?”
年遲疑片刻,“可以。”
聽他如此說這下潘棠是真的高興了。將窗子“砰”一關,“你等一會,不許走啊。我要穿個裳。”
不多時穿戴整齊的便欣喜地推開門,將一個厚厚的鬥篷送到年懷里,“你先穿我的,別著涼了。”
阿酌抱著那鬥篷不知所措,“二娘子,屬下逾越了。”
“哎呀說什麼呢。”潘棠不理會他那小古板,手親自給年披上鬥篷,系了個蝴蝶結。
挽上阿酌的胳膊道:“走!快帶我上去。”
“屬下遵命。”他運功輕松帶著潘棠落在房脊上,二人像兩只輕靈的燕。
潘棠欣喜地鼓掌,黑夜幕中,年的臉悄然紅了,寒風也吹不走的燙。
兩人肩并肩坐在房脊上,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雪落無聲,但觀賞雪景時的心卻是嘩然,耳邊猶在鼓瑟吹笙。
潘棠嫌冷,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年上尤其暖和,像個火爐子。“你們會功夫的人都不怕冷的是嗎?”
“不知道。”
“阿酌,你喜歡看雪嗎?”
“不知道。”
“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潘棠看向他。
年的眸子看著遠方,漫天白雪確實是好看,但他沒有過多的覺,可能是沒有過去的緣故,他對很多事都沒有什麼覺。
“二娘子高興,我便高興。”他認真道。
潘棠睨他一眼,“說你傻你有時候確實傻的,但說的話我還算聽。”下彎彎的角,很奇怪的覺在心底漾開。
“這場雪下得真是時候啊,看來我們要忙起來了。”心似乎很不錯,用胳膊肘撞了撞阿酌,“知道二娘子要做什麼嗎?”
阿酌搖搖頭。
潘棠輕咳一聲,“那我便勉為其難告訴你,我要釀酒!”雪水正是釀浮生醉的好材料。
“阿姐的夢想就是能開一家酒坊,釀出各種佳釀,讓大家都能嘗到自己喜歡的酒,這也是我的夢想。我以後想找個景秀麗的地方,開一家酒坊,和阿姐一起平平靜靜地過日子,不用在其他人的眼里過活。”說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抬頭,發現阿酌正在低頭看,語氣陡然平靜下來。
“阿酌,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麼樣?”
“特別好。”他道。
“小小的閨閣娘子,卻想做那些離經叛道的事。家娘子卻想做釀酒師傅,不覺得奇怪嗎?”
“不覺得。”他道,他覺得二娘子做什麼都特別好。
“哦,好的。”重新看著遠方,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真的聽懂了嗎?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嗎?
如此坐了好一會兒,潘棠的眼皮子越來越重,畢竟夜深了,臉埋在茸茸的領子里,頭磕在年胳膊上。
紅鬥篷和黑鬥篷依偎在一起,雪落千寒,萬皆安。
阿酌攏了攏的鬥篷,任憑靠著。
他低頭看向自己手上包扎著的白繃帶,上面系一個巧的小蝴蝶。怎麼會覺得奇怪呢?熱烈張揚,濃墨重彩,足以讓任何一個殘缺的靈魂為折腰,這是他的幸運。
——
第二日潘棠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但是天晦暗,泛著霧藍。記得昨日迷迷糊糊地被阿酌抱下屋脊。阿酌給蓋好被子,便沉沉睡去。
曼姝走進來,“娘子醒了,奴婢先伺候娘子梳頭洗漱吧。”
“不必了,我自己來。”
會的發式很多,平時都是自己梳頭的,簡簡單單地將頭發挽起便好。吩咐,“沒什麼胃口,只想喝粥。”
曼姝一笑,“奴婢讓般若去廚房拿,但今日還是讓奴婢來梳頭吧。”
“今日是怎麼了,有什麼大事兒?”潘棠不解,曼姝遲疑一下道:“方才崔姨娘的丫鬟丹草來傳話,今日有客人要來,讓娘子一會就過去。”
“有客人?”心底有種不好的覺,但還是輕蔑道:“倒是會心我的事,能讓我去見的人能是什麼好人。”
曼姝支支吾吾,“奴婢聽說,似乎是趙郎君...”
潘棠一下站起來,“趙澄!”拳掌,昨日結下梁子,今日就要見面了,和趙澄還真是有緣,“那我可要好好會會這趙郎君了。”
第6章 那詭計得逞的小娘子喜上眉梢,捂著肚子不停地笑著。
西院的廂房,崔姨娘接過兒遞過來的茶,悠哉悠哉地喝著。
今日兒表現得分外殷勤,乖巧孝順得很,但崔姨娘沒多想,只覺得是兒突然開竅了,知道了為娘的不易。
潘蘿是崔姨娘所出,也是崔姨娘唯一的兒,平日里被寵慣了,脾氣大得很,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便要發脾氣。
這小娘子比潘棠小一歲,今年正好十五,也到了的年紀,吃的穿的無一不致,真是從頭致到了鞋底印。今日就穿了繁復華的錦繡襦,又披了件雪白的狐裘,襯得人雪玉可,俏人。
乖巧地給崔姨娘著肩,聲試探著問:“阿娘,我聽說今日家里有客人要來。”
崔姨娘閉眼著,“是,我約了趙家郎君和趙老爺來,一會要去招待客人呢。你今日就自己用飯,飯菜我都讓丹草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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