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nbsp;nbsp; 第 11 章

◎手機屏幕上的稱呼著一親昵◎

曲盈看著工作安排名單。

副院長是合作洽談主力，那位高級工程師是基坑方向，地質災害方面的經驗并沒有多，林楊又是個新手，這次被派進來應該是以學習為主。這樣看下來，技流主要任務落在上。

曲盈手先回複了確認郵件，又告訴林楊讓他去悉聞遠的産品業務。

這邊剛忙完，顧淺語探頭探腦地出現在門邊，手裏拿著一本書，上問得客氣，“嫂嫂，可以給我講解一個知識點嗎？對你來說是個小case。”

曲盈招手把人進來，筆記本電腦收好放到一邊。

顧淺語拿的是一本材料力學，卡殼在軸向拉桿的變形計算方法上，整本書很靠前的一個知識點。

曲盈接過手裏的筆，隨口問道：“你高等數學和理論力學修的怎麽樣？”

顧淺語沒吭聲，等到看過去才支支吾吾地答：“高等數學正在修呢，我高中理還行吧，能及格……”

曲盈頭頂冒出一個問號，“你今年大幾？”

顧淺語磨蹭了一會兒出一手指，“大一。”

曲盈翻了幾頁課本，“材料力學不應該這麽早學呀。”

顧淺語沒說原因，聲音地央著：“嫂嫂，你給我講一下嘛，萬一我能聽懂呢。”說完擺出一副可憐的表，糯糯的，把手裏的空白本往前推了推。

曲盈笑了一下，拿起筆在本子上畫好圖，從胡克定律講起。

自小學習績就好，沒給親戚家的小孩輔導功課，往常講上兩遍再難的知識點也能讓對方理解。今天倒像是的鐵盧，兩遍下來，顧淺語頭上冒出一層汗，眼神還是懵的。

看的筆停下來，顧淺語的聲音都是沮喪的，“嫂嫂，我是不是太笨了？”

曲盈拍拍顧淺語的肩膀，“不是你笨。材料力學需要微積分和理論力學基礎。你現在學不好是正常的。”

顧淺語塌下肩膀沒說話，像一只團著的洩氣小兔子，連耳朵都要耷拉下來，讓曲盈不由得心下來想要幫。

“是遇到什麽事了嗎？也許，我可以幫你？”

顧淺語擡起頭看了曲盈一眼。

家的親戚并不多，同輩中只有兩個表哥，年齡比長幾歲，輩份上卻像是長了一輩，平時約束管教起來毫不手。

今天是第一次見曲盈，但上的從容和包容，讓人覺信服又有安全。

顧淺語忍不住傾吐心事。

“開學的時候迎新隊伍裏有個很溫的學長，我想我對他是一見鐘了。看不到他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想他。我就常常去找他，把能找的借口都找過了。我覺他也喜歡我，但是他又從來不主找我。”

顧淺語說完吐了兩口氣，垮下臉又擰起眉。

“我知道他經常去上自習，就想學些他的課程來找些話題和他一起學習，但是我完全看不懂。”

擡頭小心翼翼地看曲盈，“嫂嫂，你和表哥是一見鐘吧？還是誰追的誰呢？你那麽厲害，能不能教教我呀？”

曲盈正聽得認真，顧淺語話鋒一轉，臉上簡直寫了“八卦”兩個大字。

變臉之快，讓懷疑顧淺語和自己師出同門。

不知道顧淺語是哪裏看出厲害，又不能告訴學業厲害不等于也厲害。那不等于送著讓顧淺語八卦更多嗎？

曲盈正想著怎麽繞過這個問題不答，手機嗡嗡兩聲，霍予聞的消息來得正及時。

示意顧淺語稍等。

hyw：沒事就好

hywjsg：謝謝你

曲盈回複完，看霍予聞又沒了靜，將手機熄屏放下，再次對上顧淺語寫著八卦的臉。

“嫂嫂？”

顧淺語眨著一雙眼，眼裏簡直寫著“你快說呀”。

眼看逃不過去，曲盈無奈地笑笑，和打起太極，“我和你哥跟你們的況不一樣。”

顧淺語聽到這裏洩氣地呼一口氣，“是啊，你們是雙箭頭。我都不知道我這支箭能不能中他呢。”扣扣手指，將書頁闔上放在桌上，“走走，嫂嫂去陪我一醉解千愁。”說完拉上曲盈的手去了地下。

這是曲盈第一次下來。打量周圍。

地下一層有個很大的水吧，對面還有一個吧臺，吧臺後的櫥窗裏擺放著各存酒。

顧淺語把安置到吧臺座位上後上上下下地搗鼓了一會兒，又去了一趟其他房間，最終擺上來六瓶酒。

拿起一瓶酒，取出木塞，葡萄酒的香氣溢出來。

“今天我也是壯著膽子來當個假地主，嫂嫂，這瓶可是你一定要喝的。”

曲盈接過酒瓶轉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麽特別，還是配合著問：“為什麽呢？”

顧淺語給一個你很上道的眼神，即便四周沒有其他人在也刻意低了聲音，像是在分什麽小似的，一邊把酒注醒酒一邊說：“這是予聞表哥自己釀的葡萄酒，嫂嫂你一會兒嘗嘗，味道很不錯呢，他平時特別寶貝這酒。”

霍予聞還有這好？

顧淺語仔細控制著角度，將沉澱留在瓶底，“他每年能釀兩瓶，這瓶是第二瓶。嘿嘿，我垂涎它很久了，幸好今天嫂嫂在，他一定不介意把特別寶貝的酒給更寶貝的老婆！”

“咚”一聲，瓶底落在桌面。

曲盈坐直了。

原來顧淺語低聲音是知道自己在做壞事。只是可沒有這麽大的面子讓霍予聞不責怪。現在把酒再倒回去還來得及嗎？

曲盈看看一旁只剩沉澱的空酒瓶，輕叩著桌面想對策。

顧淺語吸了一下鼻子，“好香啊。”看著對面曲盈的手指，“嫂嫂，你和表哥果然是天生一對，叩桌子頻率都一樣。”

曲盈停下作，“大家不都一樣？”

顧淺語嘻嘻笑著，“別人是噠，噠，噠，你和表哥是噠噠，噠噠，噠噠。”

手托著下看曲盈。

曲盈微側坐著，一只手臂擱在桌面上，另一只還保持著輕叩桌面時的作，隨意又從容。再往上掃到的臉，怎麽覺得是他表哥占便宜了呢？

論貌，兩人不相上下，論氣度，也能打個平手，論討喜，表哥怕不是要拿負分。

實在太好奇表哥那樣的人怎麽會閃婚的。

“嫂嫂，可以給我講講你和表哥的浪漫嗎？我好想聽呀。”

曲盈掃一眼。顧淺語這小孩，和倒是不見外，還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架勢。

“浪漫我講不好，課倒是講得還可以。”手指敲在醒酒旁，“就比如說這醒酒，采用的是流工程學原理……”

顧淺語聽到“工程學”三個字簡直要瘋，雙手捂住耳朵給出一個投降眼神。

曲盈笑一笑，沒再講下去，“你告訴我霍予聞為什麽寶貝這瓶酒，我教你一個試探你學長的小方法，怎麽樣？”

顧淺語把手放下來，眼神裏藏著“賺到了”的小驚喜。

清嗓似的咳了一下，“霍予聞吧，不是，予聞表哥吧，自己養了幾株葡萄，那葡萄很多年了，産量不高，每年只能釀出來兩瓶酒。他這人吧，釀了酒又不喝，存太久呢又會壞，扔掉了多可惜呀。我怕他想不起來讓嫂嫂品嘗，就代勞啦。”

轉換語氣，逐漸放飛自我，“我們今天喝掉它，等後面他發現了，沉著臉問，是誰？！然後反轉來了，咦？我那釀酒是被我親親老婆喝掉的，老婆……”

曲盈看學霍予聞說話的樣子，抖落上的皮疙瘩，擡手補充，“還有表妹。”

顧淺語也抖一抖皮疙瘩，沒再繼續表演，“大概就是這樣了。”

“他為什麽釀了酒又不喝？”

顧淺語盯了片刻，嘿嘿一笑，“原因我不能說，等嫂嫂你親自揭曉驚喜，相信我，一定是驚喜！”

曲盈沒再追問。

“那嫂嫂，你快教我怎麽試探呢。”

“很簡單，”曲盈拿過兩只高腳杯，“心理學上有個‘杯子效應’，用來試探人和人的心親距離。你可以找個機會和他一起吃飯，把你的杯子靠近他的一些，如果他沒把杯子移走，說明他是接你靠近的，相反如果他馬上移走，那我想，你需要重新考慮一下你們的關系。”

顧淺語朝豎起大拇指，興沖沖出手機。

“你幹嘛？”

“約他啊，唉，我上午發的消息他現在還沒回我……”

曲盈拿過的手機熄屏放在一邊，“別急，等他回複你。”

顧淺語眼看著手機，“我怕他不回。”

“他這次不回你，你那飯就不用約了。”

“啊？那我就等著失嗎？”習慣了主出擊的孩，等待的耐幾乎是反比的。

曲盈看是真急，笑著安，“這也是一種試探方法。你等等看，你那個學長已經習慣了你的主。你不主了，反而能測出他的真實想法。”

把酒倒高腳杯，“孩子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趁年輕多充實自己。”

顧淺語朝再次出大拇指，“嫂嫂你太厲害了！表哥被你拿得死死的吧？我要拜你為師。”

曲盈低下頭笑，顧淺語腦補能力真是一流。是準備追人，昨晚睡覺前惡補了一通。

兩人在吧臺前邊喝邊聊，一瓶酒下肚再開一瓶。

顧淺語的話匣子徹底打開，從學長有多難搞，說到為什麽沒有早出生一年與他同級，說不定兩人已經在一起，又問曲盈表哥霍予聞都沒他難搞吧，沒等曲盈回答，又控訴起霍予聞小時候的事。

“予聞表哥他，是個沒的葫蘆，很能悶的！你知道嗎，他對一個稱呼都斤斤計較！我小時候喊他二表哥，一開始他也沒說什麽，後來那是到了幾年級呀，他就讓我改掉！哼，我還不知道嗎，他就是嫌“二”不好聽。還有那幾株老葡萄，這葡萄酒……”

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顧淺語俯在桌面上呼吸慢慢變得平緩。

曲盈拍拍，讓起來回去睡。顧淺語換了個方向睡得更香。

曲盈也有些淺醉，腦子裏混地想著和顧淺語喝了霍予聞的酒，要怎麽去賠罪。腦子裏顧淺語那句“他一定不介意把特別寶貝的酒給更寶貝的老婆”像是按了重複播放，一遍遍聽下來，催眠到甚至想如果霍予聞真怪起來就說“把我賠給你？”

那，霍予聞搞不好會臉紅到·炸？

曲盈仰了下頭，對上頭頂昏沉的燈，把腦子裏的廢料丟掉，看著睡得正香的顧淺語，把外套下來蓋在上，先去看了霍。看起來神很好，看只穿了一件單，囑咐先回去加件服，淺語那邊不用管。

曲盈從那裏出來，卻沒急著回去。

夕斜沉，彩霞朝朝。即將沉落的金烏留下今天的最後一抹彩。順著心意拐到後院，坐在臺階上發起呆。

-

霍予聞的工作今天結束得很早，回到老宅下車時，天邊那一抹彩霞剛好消失。

在客廳見到，一個問對方，一個問對方工作，各問各的，又各答各的，還好都是滿意答案。

霍想起他剛進來時就左顧右看的像是在尋什麽人，笑著趕人，“你回去看看曲盈，淺語帶著喝了點酒，我看離開的時候步子有些。要是不舒服就先讓歇著，晚飯我讓人溫著。”

霍予聞點點頭，他離開時在樓梯轉角剛好遇到上來的顧淺語。

顧淺語著眼睛，將上披著的外套遞過來，“嫂嫂的。”說完拖著步子走到沙發旁，一栽。過了兩秒覺到一冷氣，爬起來看霍予聞正看著自己，忙坐直了勉強保持儀表。

霍在旁邊笑了一聲，也沒管。

霍予聞手臂上搭著曲盈的服，擡著腳步上樓，回到房間轉了一圈卻沒看到人。

他將外套放在沙發扶手上，拿出手機撥了曲盈電話。

沒過多久，嗡嗡響聲從旁邊桌上傳來。

霍予聞拿走桌面上的《材料力學》，出下面嗡嗡震著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的稱呼著一親昵：親親老公。

作者有話說：

日更哦，打滾兒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