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nbsp;nbsp; 第 12 章

◎要不要真的和我試試？◎

桌上手機還在嗡嗡震。

霍予聞指尖一直懸在掛斷鍵上，直到長時間未應答的提示音後通話自結束，桌上的手機屏幕黑下去。

風從敞著的窗口鑽，鼓著窗邊輕紗悠悠晃。

霍予聞站著沒，久久之後收回手，食指碾磨過拇指指腹jsg。

突然傳來的急促狗吠聲沒再容他多想。

心頭慌了一下，霍予聞轉進臥室，拉開臺門後向前急走了幾步看向湖邊。

不遠的湖邊一抹淺影，形輕晃著正試圖靠近狗屋。

拴著鏈子的高加索犬大聲吠著掙紮向前。

霍予聞顧不得往日斯文，大聲喝止：“Quito！Stop！”

他的聲音不低，但犬吠聲急促，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那抹影也還在向前。

霍予聞急得大喊曲盈。

曲盈慢悠悠停下後向這邊看過來，似乎是在確認聲音來，找了一會兒才擡起頭，在看到他後用力地揮了揮手臂。

“站在那，別！”

曲盈接到信號，遠遠地雙手舉到頭頂比了一顆心，又擡起雙臂一上一下，一只腳擡起直。這個姿勢保持了一會兒，蹲在原地，一團，又朝這邊擺了擺手。

看起來有點兒乖。

霍予聞沉默了一會兒後反應過來剛剛那一套作是在比“OK”。

他擡手松兩下領口，看是真的不，犬吠聲也停止，才轉快步下樓。

Quito是他養的一只高加索犬，格很好，平日裏也安靜，今天大概是見到了陌生人才流出兇猛的一面。

客廳裏顧淺語踢了鞋子，半躺在沙發扶手上，翹著腳，塞著耳機聽著歌，手指刷著校群裏的消息。

眼睛瞄到霍予聞從樓上下來，嚇得立馬坐起來，裝一副嫻靜淑模樣。再眼去看時，霍予聞已經急行著推門出去。

“什麽事呀，走這麽快。”

低聲咕噥一句，又躺回原位，點開一直沒得到回複的對話框，嘆了一口氣，又用力了兩下，切換窗口繼續刷起手機。

霍予聞已經不記得上次這樣急時是什麽時候的事，他走到草坪上時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好在他看到人時，曲盈還乖乖蹲在那，裏絮絮叨叨說著話。

Quito在面前一米，趴在地上搖著尾。

場面溫馨和諧，沒了一開始的劍拔弩張。

霍予聞調整著呼吸放慢了腳步走近，曲盈的聲音也漸漸清晰。

“你什麽名字呀？你是不是知道你是高加索裏的小爺，高大威武又多金帥氣？嘖嘖嘖，你看你，住著別人羨慕的湖景別墅不說，鏈子上都刻著‘我真有錢’。再來看看你這絨絨的小臉蛋……”

“Qutio是孩子。”

“……頗有些眉清目秀的中呢。”

霍予聞把手揣進袋，閑散地站在一旁，轉頭看向別咽下嗓音裏的笑意，“怎麽在這裏？”

曲盈就著蹲在地上的姿勢，指了指湖邊的小船，“我想去那邊劃船，走到這裏時先看到了Quito。特別熱特別好客，我就想過來和它聊聊天。”

轉過臉擡頭看著霍予聞，發現他的額上有一點汗涔的晶亮，瞬間笑開了問：“你跑過來的嗎？”

霍予聞沒回答，眼睛看向湖邊的小船。

曲盈并不在意他的言寡語，自顧自地說下去：“你放心，我很有狗狗緣的。我家裏養了一只金，還有一只弟弟，都被我訓得服服帖帖。”

霍予聞沒問醉言醉語裏的一只弟弟是什麽形容，聽發出“嗦嗦”兩聲，Quito興地晃著尾又吐出舌頭，看著倒是真喜歡。

曲盈得意的眼神看過來，“你看，對吧？”

回過頭，勾勾手指，Quito向前，狗鏈繃得直。

挪過去它的頭。

“我小時候和住在鄉下，鄉下你沒去過吧？那裏很，春天的時候有花香，到了夏天有麥香，秋天又有瓜果香，冬天還有梅香，四季都有香味。後來……”

曲盈像是陷了回憶，安安靜靜的蹲在那裏，角微微笑著，眼睛蒙上一層細碎的。

霍予聞安靜聽著，看著。

曲盈慢慢收回笑容，用力抿了一下，之後又笑著說：“我那時候狗狗都是這樣‘嗦嗦”兩聲，它們就乖乖讓我。”

手裏梳著Quito的，又去它的耳朵。Quito頗為地瞇起眼。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本領。”

看著霍予聞，完全笑開，“我還猜過我是不是阿爾忒彌斯。”

霍予聞沒說話，靜靜看著。

夜空拉開黑幕，有風吹過，湖上的小船微微搖。

院子裏的燈一盞一盞亮起來。有一盞就在他們頭頂。

曲盈瞇了下眸子，“你陪我去劃船好不好？”

今天喝了點酒，起時還有些輕晃，說完話也沒等霍予聞回答，和Quito說了拜拜，朝著湖邊小船走去。

霍予聞看著的背影，慢慢跟上。

等到了湖邊，他先上船，對出一只手。

曲盈站在岸上，歪著頭對他笑笑，之後一腳踩上船頭。

船輕晃，也輕晃，他怕摔倒，上前一步撐住的手臂，擡起頭正對上一雙滿是笑意的眼。

曲盈借著月看他的眉眼，出的手還沒落到實就覺撐著自己的手臂松了力。歪了一下又站直，手臂落回原，笑著他，“哎霍予聞，霍予聞你別生氣嘛，對不起啦。”

借著酒意，膽子大了，行來得快道歉也來得快，只是并不能聽出太多誠意。

霍予聞退後一步，示意自己下來。

看得出來他是真了怒，這一步沒收著力氣，踩得船直晃。

曲盈這次真的站立不穩，歪了一下，輕呼一聲撲過來一頭栽在他上，手臂捉著他的，劃過他角。

完了。

曲盈心想。

臉上緋紅一片，沒等霍予聞開口先主松開手，又退後一小步站直。船上空間狹小，并不能拉開兩人距離，稍微低頭就能看到被抓過的帶著褶皺的袖。

“對不起，剛才是意外。”

低著頭道歉，用了十足的誠意，但并沒有獲得理想的原諒。

曲盈擡起頭時，霍予聞正盯著，口起起伏伏，看起來是真的氣壞了。

角有一抹顯眼的紅，是蘸過去的。

曲盈看他這副樣子暗道一聲糟糕，小爺那麽純，不會把人初吻給奪了吧？

毀滅跡還來不來得及？

猶豫著出一只手，還沒到他角就被捉住。

不用他說話都能看懂他快噴火的眼神：你還想做什麽？

曲盈掙了兩下收回手，小聲解釋，“你的角……剛才不小心被蘸上了一點，想幫你一下。”

霍予聞眼睛盯著，自己擡手抹了下。

那抹紅暈開得更多，曲盈看他黑著的臉，咽下已經到裏的提醒。

霍予聞抹了一下便收回手，眼神都沒挪開，像是過不去這個坎。

曲盈被他盯得微不可察地了一下，“你放寬心，剛才那一下其實——”

“還劃不劃？”

不算。

你的初吻還在。

曲盈在心裏把話補完，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霍予聞的臉，猶豫著點點頭。

霍予聞像旁邊挪了半步，讓過去。

曲盈乖乖坐好，看他摘下船槳，撐著小船向湖心劃去。

霍予聞不出聲，一時也沒敢說話。

夜晚的湖面黑涼一片。

一圓月低陲在天邊，似乎手可及。

月灑落，也給眼前的人和景蒙上一層紗。

小船飄搖了很久。曲盈時不時看一眼霍予聞，看他臉恢複了自然，再次低聲道歉，“你不生氣了吧？”

等了一會兒，等來了一句邦邦的“沒有”，還有帶著他溫的外套。

霍予聞外套裏面只穿著一件襯。

接過外套後呆呆地抱在懷裏，轉著心思想他的話。

聽他的語氣是生氣了，聽他的容又沒有。到底哪個是真的？

如果結合他的行徑，帶來劃船又把外套給穿，那應該是不生氣？邦邦的語氣難道是難為？

霍予聞斂眉看過來，“怎麽不穿？”

看，是怕我著涼吧？

曲盈心裏的小船飄飄搖搖，猜測自己抿到了他的心思，勾起角，把服又往懷裏斂了斂，裏跑過一列火車：“我不冷呀，我就想抱著你的服。”

揚起的眼尾，天然人的姿態。

酒意上湧，縱得口上占人便宜還不夠，手也直直過去抓住他的，“你看，我的手很熱吧。”

小手疊在大手上，更白，更小。

也確實很熱。

像是該穿外套的那個人是他。

霍予聞掌心發熱，低頭看一眼的手，沒有拂去，只是提醒，“坐好。”

曲盈乖乖坐好，心中卻在得意，自覺追人追得不錯，昨晚的惡補派上了用場，且效果卓著。

顧淺語還需要用杯子去試探對方的時候，已經直接就上了手。

再看霍予聞角那一抹紅，都平添了一旖旎。

抿了一下。

剛剛那一下發生的時候其實有點慌，什麽都沒來得及細想就推開了人。如果讓早一點到霍予聞的心思，再遇到這樣的況，，應該會撲上去？

他不主，主就好。

湖面視野開闊jsg，霍予聞卻覺被拘在狹小空間裏，逃不開曲盈的視線。

那道視線起初只是輕拂過他，再回來時，又加了些別的緒。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周圍只剩船槳的水波聲。

突然想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旖旎。

霍予聞將船槳放在一側，接通電話。顧淺語的聲音過聽筒傳出來，“表哥，你和嫂嫂在一起嗎？外婆問你們在哪裏呢，回來吃飯嗎？”

霍予聞看一眼對面看著他的曲盈，“我們在外面，你們先吃。”

顧淺語嘿嘿笑著哦哦兩聲，“外婆說嫂嫂喝了酒，讓你不要帶去吹風，人會暈的。”

霍予聞掃一眼對面眼裏確實有幾分醉態的人，“嗯”一聲後掛斷通話。

湖心很安靜，不用霍予聞轉述，曲盈已經將話聽得清清楚楚。

夜風清涼，喜歡這份安靜的舒適，還不想走。看著湖邊影影綽綽的燈樹影，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一點醉了。

把目移到對面人上。霍予聞沒再拿起船槳，也沒有催回去，目看著遠。

曲盈一時分不清是喜歡這份安靜的舒適，還是喜歡在眼前人縱容之下得到的這份安靜舒適。

霍予聞對別人也是這樣嗎？

或許是盯視太久，霍予聞轉過臉。

“冷嗎？”

“我不想做阿爾忒彌斯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曲盈沒回答他的話。

又過了幾秒，瞇著一雙狐貍眼，在月下問他：“霍予聞，要不要真的和我試試？”

作者有話說：

曲盈（看著小霍）：我很有狗狗緣

現在的小霍：你什麽意思？！

很久以後的小霍：汪，汪汪

沒聽過阿爾忒彌斯的可以去問一下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