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你先提的嗎？”路寧仰著頭看他，表出一點迷茫來，真的不理解，甚至覺到莫名其妙，“我沒有一定要離婚的理由，但……”

但你願意，我當然一百個高興。

可明明都願意了，現在為什麽反而像是在強迫他離婚。

周承琛卻心梗，覺得既荒謬又荒唐又可笑。

“那就不離了。”他冷聲說，手不自覺收一下，想要徒勞地抓住點什麽，可卻并不能讓他安心，懷裏的人不盈一握，一只手都可以控住，可他竟然有一種快要抓不住的錯覺。

怎麽可以這麽無所謂。

“為什麽？”路寧的聲音起了一個調，子都坐直了，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委屈，“你說話不算數。”

周承琛想說什麽，可突然鼻子開始，忍不住偏頭打了個噴嚏。

接著打了第二個，第三個。

他眉狠狠皺起來。

路寧心裏有點幸災樂禍，但還是忍住了嘲諷他：“我都離你遠遠的了，你非要抱我。我剛抱過貓。”

小貓還在懷裏爬來爬去，是只長小橘貓，超多。

路寧惡狠狠地想，恨不得摘下來幾塞他懷裏。

周承琛：“……”

怪不得恨不能到門裏去，不過得知不是為了躲他，甚至是怕他過敏，緒終于緩和了一點。

不過今天他過敏反應好像沒那麽大。

路寧要從他上下去，還被他繼續拖回去。

“你這樣真的很過分。”路寧嚴正警告他。

周承琛低著頭，面沉靜地回一句：“嗯。”

態度囂張至極。

路寧有些生氣：“您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前腳覺得逗我逗夠了，要放我走，後腳覺得沒玩膩，又要把我拖回來，我不是你養的小狗。”

“阿嚏——”

路寧：“……”

怒氣被頻頻打散，連生氣都生不起來了，只是皺著眉，有些虛地坐在他的大上，腰被他的手臂攬著，整個人半靠在他懷裏，很悉的覺。

其實半個月前兩個人還親無間，雖然上談不上多親，但在肢上卻毫無距離，他這個人很多怪癖，喜歡摟著抱著，甚至有時候什麽也不做，就是抱著。

路寧記得自己甚至在他懷裏睡過午覺。

他從公司來找，上午在店裏盤點倉庫，一的機油味道，剛洗過澡，渾漉漉的，都沒幹，許默給兩個人訂了餐，吃過飯他還不走，店裏幾個員工看他來，一個個告辭離開，逃得比誰都快。

因為都怕他，說每次見他，都有種領導視察工作的覺。

事實上周承琛也算是算這家店的幕後出資人。

路寧的一切幾乎都是他給的，所以也很矯，他要什麽，就給什麽。

路寧去找巾頭發，卻突然被他拉進懷裏他讓躺在他的大，親自給，路寧不準頭腦，但也沒有說什麽，躺下來開始胡思想，什麽時候睡著的不知道，只知道再醒過來，周承琛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耳朵上夾著藍牙耳機，在聽報告，看到醒了說了一句暫停，然後手指在頸下，把托起來。

然後他就走了。

路寧到最後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好像就為了去找吃個飯，被當做人坐墊睡個午覺。

後來問許默，許默笑了笑，說：“總裁想太太了。”

路寧只覺得莫名其妙，怎麽可能。

就像這會兒，他突然發瘋，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或許是占有作祟。

一件本來屬于自己的東西，每天放在手邊，隨時都可以拿起來，盡管不是很喜歡，突然消失也會讓人難以習慣。

就像自己都有短暫的不適應，好像突然之間有東西從裏剝離了，要習慣從店裏回家的時候不習慣轉彎去西山，要習慣沒有司機，自己隨時開車，要習慣自己吃飯、睡覺，家裏只有自己……

很多微小的改變堆疊在一起就會是一場漫長的不適應。

他大概只是還沒有習慣，所以誤把這些當做不舍。

畢竟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喜歡，沒道理短短幾天就離不開了。

“你對我有哪裏不滿，直接告訴我。”周承琛低頭看，眼神裏的迫猶如實質，好像在審問他的下屬。

——有什麽條件盡管提。

路寧搖搖頭：“沒有，你很好，你對我們家很好，對我也很好，這三年來我一直特別激你，也盡心盡力地當好周太太了，所以我也由衷地希你過得更好。”

擡頭，深呼吸了一下，下心頭的郁結，努力讓自己變得溫和客觀，不想把事變得更複雜，也不想惹惱他。

“周家現在沒有人能再手你的事了，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不用枯耗在我上了。”

“你的意思是誰都行，就你不行，是嗎？”周承琛聲音低沉得駭人，低著頭，咬住的脖子，可到底沒有下得去口，最後上移，吻住，手霸道地進的服裏，糲的掌心的，虎口卡在的腰上，狠狠往上一托，讓完全卡在他的懷裏。

路寧只覺得渾都被攥住了，恥和憤怒織，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擡手狠狠打了他一掌，到底沒打他的臉，掌心扇在他側頸，“啪”一聲響。

周承琛卻渾然未覺，手上作分毫不停，熱的吻落在的瓣和脖頸。

-

路寧第二天才回徐詩夏那裏，眼眶脖子都紅紅的，一副哭過的樣子，徐詩夏本來就沒睡好，一下子怒氣沖沖過來拉著上下打量：“他欺負你了？”

後站著一個人，是許默，西裝筆，斯斯文文的，一見面先欠：“徐小姐，太太讓我來幫拿東西。”

“你要走？不陪我了？”徐詩夏問。

路寧抱了抱徐詩夏，緒有些低沉：“對不起啊夏夏！我……今天有點事。還是回去吧，還有小貓，我想帶它回家適應一下，改天有空再來陪你。”

徐詩夏看出來狀態不太對，但許默在，就沒多問，讓兩個人進來。

路寧昨天就兩件服，裝進袋子裏提著，然後把貓咪的所有用品打包，許默接過去拎在手裏，路寧提上貓包，把小橘塞進去，跟徐詩夏說：“你別下去了，沒事去找我玩。”

徐詩夏點點頭：“嗯，到家記得給我個消息。”

然後路寧就跟許默一起走了。

電梯緩緩下行，小橘有些膽怯地在貓包裏喵嗚。

許默有些尷尬，沒話找話：“周總今天有很多會要開，不然肯定是要陪太太的。”

路寧不理他，還轉過頭，一副不跟周承琛有關的任何人說話的態度。

“周總現在不怎麽過敏了，去年您把貓帶回去，他知道你特別喜歡貓，就去做了敏治療。”

路寧的表這才有了一點點松，他為什麽要去做這個。

“老板還是很在意您的。”許默苦口婆心，努力給老板挽回點形象。

狗屁！

路寧聞言又氣憤起來，擰著眉，一句話都不說，甚至移開兩步，站在電梯離他最遠的角落。

許默無奈地了手心，老板真的是個禽啊！

一手好牌怎麽打這樣的。

電梯到了，出了單元樓，一輛邁赫停在那裏，是周承琛的車，特意讓許默來送，大概是出于一種事後彌補的心態。

許默打開車門。

路寧深呼吸了一下，坐了上去，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許默也不敢吭聲。

昨晚老板把太太帶回西山別墅了，今天一大早……那個脖子上全是抓痕，太太一向很有分寸，從來不在的皮上留痕，昨晚估計氣急了。

許默一大早等在別墅了，卻是支使來送太太，而且要求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跟著。

大概也知道昨晚太過分。

路寧不想待在徐詩夏那裏，也是不想強歡笑，今天心很糟糕，上也很糟糕。

下車的時候拎著小貓，許默在後面追，覺得好煩，于是腳步越來越快，突然貓咪在手提貓包裏轉了個，路寧沒防備，重心有點不穩，微微趔趄了一下，許默魂兒都要嚇飛了。

一個穿著沖鋒的男人快步進了公寓，像是著急幹什麽，背影高大帥氣，此時正好走到路寧邊，看差點拿不住，突然手扶了下：“小心。”

路寧子卻一僵，那聲音太悉了，悉到只短短兩個字就能認出來，僵地回過頭，一句“謝謝”說出口，嗓子就像是堵住了。

太狼狽了，覺得自己現在太狼狽了。

狼狽，神狼狽。

更狼狽的是偏偏這時候遇見被自己強分手傷害過的前男友。

那會兒分手分的，真的很不面。

紀肖燃本來著急往前走，此刻卻完全放緩了腳步，沉默地接過手裏的貓包，好像還是好幾年前，倆人談那會兒，其實一點也不氣，什麽都會學著自己理，有一點笨拙的要強，但他恨不得什麽都替幹了，不知道怎麽，只是覺得怎麽付出都不夠。

覺得再濃烈的都配不上。

可是最後還是走到了分手那一步。

“好久不見。”

紀肖燃的聲音輕飄飄的，好像早就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赤紅著眼捧著的臉求能不能不分手。

路寧攏了攏領，鎖骨火辣辣的刺痛，周承琛把咬傷了。

抿了抿，近乎呢喃地說：“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