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下班時間，地鐵三號線就已經人滿為患，裴譽名抓著扶手，面無表看著自己映在玻璃上疲倦的臉。

旁的小姑娘不知怎麼了，從剛才起就一直往他上。

他挪了兩下，另一旁一紅的大姐著拿眼睛瞪他，估計以為他在占便宜。

他皺眉想出聲提醒下，沒想到這小姑娘倒先大喊了一聲，“你有完沒完，我都躲這麼遠了，還往我上蹭？”聲音又怒又委屈。

裴譽名心一，下意識往後躲，就在他沒明白怎麼回事時，邊一個穿黑運服的男人說話了，“你怎麼說話呢？這車廂這麼，你以為我想挨著你啊？”

“是的事嗎？”小姑娘都快哭了，“我告訴你，這麼多人呢，車廂里有監控，你別想抵賴！”

兩人爭吵聲不小，一車廂的人都往過看。

裴譽名看沒自己的事，心一松，立馬就想躲遠點。

但沒想到，他剛要挪開，小姑娘就把他的服拽住了，“叔，你也看見了吧，這人一直在我，往我上蹭，就剛才，我躲一下他就蹭一下……”

裴譽名想說我沒看見，但最後還是被警察當證人帶走了。

在地鐵站耽誤了近半個小時，查了監控，才把事弄清楚，回到小區還忘了買鹽。

白雪靠在水池旁清理龍蝦，抱怨道：“我一猜你就得忘，裴大主任什麼時候下了班能把對患者的心思多分一點給家里人呢？”

裴譽名外套的作一頓，無奈道：“我現在去買，行了吧？”

白雪說：“不用了，你打電話告訴蘇瑾一聲，讓來的時候帶一包，一會過來幫我準備晚餐。”

裴譽名沒出聲，直到白雪問他聽到沒有，他才“嗯”了聲，拿出手機。

今天是兩人結婚二十周年紀念日，趕上周末，白雪了家里人和朋友過來慶祝，人不多，算上裴譽名一共八個。

晚餐很盛，席間大家都喝了不酒，裴譽名是今天唯一上班的人，喝到一半時覺又累又困，就跟桌上的人打了聲招呼，說先去臥室躺一會，過會再繼續。

桌上的人對他一喝酒就要中途離席休息都習慣了，沒人表現出太在意。

裴譽名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夢見好像有人在踹家里的門，聲音極大，吵得他煩躁極了。

他不耐煩咕噥了聲：“老婆……去開門。”

然而沒有人回答。

他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幾乎閉著眼出了臥室，因為沒看路，走到客廳時踢到了什麼東西，差點被絆倒。

他低頭看，發現竟是一把菜刀。

“怎麼弄這兒來了？”他看向餐廳，要問白雪，結果看見桌上的人都喝趴下了。

“真是……”他搖搖頭，這才趕去開門。

門外是三名民警和一個穿著睡的男人，門一開，見裴譽名拎著把菜刀，都下意識後退一步。

“不不不，”裴譽名把菜刀放到鞋架上，“我剛才在地上撿的，那個，警察同志，怎麼了？”

打頭年紀稍大的民警見他把刀放下，這才一臉謹慎地進了門，後跟著的小民警連忙把菜刀放得更遠。

“你這怎麼回事？”老民警指著屋里，“吵架了？”

裴譽名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客廳里一片狼藉。

客廳中央的大晶電視倒扣在地板上，一角已經明顯碎裂，鋼制的茶幾翻倒在一邊，上面的杯子茶壺也摔了碎片，角落里裝飾用的花瓶也倒了，里面的水灑了一地……

裴譽名沒再細看，而是轉去另一旁的餐廳白雪，“老婆，醒醒，這是怎麼了？”

餐廳的燈是暖黃的，可能為了營造氛圍，只開了中間一盞，線有些暗淡。

民警這時也跟過去了，同時主解釋來意，“報案人說你家打起來了……”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靠北臺那面桌子下躺著一個人，他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查看，後的兩個民警也跟著過來，幾人都湊到一起。

“暈過去了嗎？”離得近一些的小民警問。

老民警收回到人脖子上的手，雖然聲音是平穩的，但眼神里有明顯的震驚，“死了……”

“啊？！”第一次出警的小民警驚得後退一小步，撞到同事的上，被後的同事撥到一邊，“讓我看看？”

就在幾人都圍在死者邊時，對面的裴譽名突然尖了一聲，他哆嗦著指著自己老婆，滿臉不敢相信：“……好像沒有呼吸了……”

老民警見狀連忙起過來，將快要崩潰的裴譽名推到一邊，親自查看。

就在他的手剛上白雪脖子時，對面才緩過來點的小民警聲音發抖地喊道：“師師父……他們好像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