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紅痕很新，更像是剛出現的。

姜蘅百思不得其解。

發燒會在上留下印記嗎？以前發燒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癥狀。

難道是昨天夜里踢到什麼了？

也不太像，什麼東西能讓踢得這麼均勻，整條都能覆蓋。

姜蘅實在想不出來。

鑒于現在的腦子還沒有完全恢復清醒，決定先把這件事放到一邊。

反正只是一些淺印而已，應該很快就消了。

起床洗漱後，姜蘅先喝了碗粥，吃了五六塊餅，徹底將空空的肚子填滿。

很快，溫岐的風寒藥便熬好了，喝完藥，終于覺舒服了些。

溫岐了的額頭：“比昨日好多了。”

姜蘅眨眼：“那我能去洗澡了嗎？”

“暫時還不能。”溫岐說，“再堅持一下，明日應該就能完全恢復了。”

“好吧……”姜蘅嘆氣。

其實覺得自己的溫已經降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是要注意一點，但洗個澡泡個溫泉應該是沒問題的。

不過也能理解溫岐是為好。

下午的時，他們又是一起看話本度過的。

準確地說，是溫岐陪一起看話本。

姜蘅發現溫岐對于話本里的故事總會有一些特別的理解。

他會疑故事里的鬼怪是如何出現的，也會好奇部分鬼怪為何會上凡人。

而姜蘅也無法解釋。

畢竟沒見過鬼怪，更不會人。

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在溫岐和自己上找到共通點——他們在某個方面都很匱乏。

溫岐是因為沒有人教過他，自己則是因為沒有會過。

但并不覺得這是什麼憾或缺點。

現在這樣也很好。

到了晚上，姜蘅又喝了一碗藥。不能洗澡，就用熱水簡單拭，然後換了套被褥，舒舒服服地爬上床。

但這份舒適并沒有維持多久。

在床上躺了接近半個時辰，遲遲沒有睡著。腦袋又開始變沉，了自己的臉頰，有發燙的趨勢。

……又開始了。

好在今晚遠遠沒有昨晚那麼難，應該只是低燒。

姜蘅翻了個，決定強行讓自己睡。

試著數羊、冥想、放空大腦……

完全不行。甚至開始懷念溫岐的陪伴，他上很涼，抱起來真的很舒服。

要不然……再去看看他睡沒睡？

姜蘅很快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先不論溫岐愿不愿意，自己昨晚才折磨了人家一宿，怎麼好意思再去擾他？

是什麼禽嗎？！

姜蘅在腦將自己狠狠批判一番，然後將頭蒙進被子，繼續睡覺。

又過了半個時辰，心如死灰地掀開被子。

不管了，禽就禽。反正也睡不著，看一眼也沒什麼吧？

姜蘅迅速說服了自己。

破罐破摔地下床，披上外，拿上蠟燭，輕手輕腳地推開門。

令意想不到的是，這次溫岐就在外間。

他正在看書，聽到姜蘅的腳步聲，抬眼看過來，眼中浮起一了然：“睡不著？”

姜蘅發現自己又被看穿了。

沒有出聲，細眉微蹙了一下，猶豫著該如何開口。

真正見到溫岐，反而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請求。

溫岐起走了過來。

他的氣息太過溫無害，直至走到面前，姜蘅才從糾結中回神。

“還是有點熱。”溫岐探了探的額頭，輕聲說，“頭疼麼？”

姜蘅搖搖頭。

“進屋吧。”溫岐牽起的手，將引屋。

房門無聲閉合。

燭火在墻上搖曳，姜蘅躺回床上，溫岐在邊坐下，修長干凈的手指輕輕搭在的手腕上。

姜蘅悄聲問：“你不困嗎？”

“還好。”溫岐說，“等你睡，我就回去睡了。”

姜蘅本不信。

他昨晚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在床邊坐了一宿都沒走，甚至整夜都被抱著不，連轉個都不行。

姜蘅相信他是能掙開的，只是他不想吵醒自己罷了。

但不能假裝不知道。

得想個兩全其的辦法。

姜蘅認真思考，過了一會兒，看向溫岐，鼓起勇氣開口。

“你跟我一起睡吧。”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溫岐似乎沒有明白的意思，眼睫輕緩地眨了一下。

那雙通的淺眸里流出純然的驚訝。

很顯然，就算是與世俗極接的溫岐，也知道這是個相當炸裂的建議。

“我的意思是，睡在一張床上，但互不干擾。”姜蘅立即解釋，“這樣你可以睡覺，不用一直守著我，我也能睡得安穩，不用一直麻煩你。”

溫岐明白了的意思。

他微微沉：“這樣不會影響到你麼？”

“不會。”姜蘅不假思索，而後又頓了頓，不確定地反問，“……你呢？會不會覺得為難？”

希溫岐拒絕，這樣就可以順理章地放棄這個荒謬的想法了。

但溫岐卻輕輕笑了：“我也不會。”

姜蘅突然有點後悔。

發現，溫岐似乎從來不會拒絕。

他縱容的每一個要求，放任的每一次靠近。

自從與父母的淡化後，這是第一次和另一個人建立如此親的聯系。

姜蘅不確定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能清晰地意識到，在慢慢侵他的領域，同時也在加深對他的依賴。

第15章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後悔也來不及了。

姜蘅心復雜地坐起來，往里側挪了挪，然後拿起一只枕頭，豎放在床榻中間。

“你睡外側……可以嗎？”指著空出的那半邊，小聲詢問溫岐。

畢竟是主要求的，當然要以溫岐的意見為首位。

溫岐垂眼看了一眼：“可以。”

姜蘅覺得他好像不是在看劃分的面積大小，而是在看那只豎在中間的枕頭。

“那……你上來吧。”

姜蘅心跳有點快，為了掩飾自己的張，轉過，背對著溫岐，故意不去看他。

後傳來一陣輕微的布料聲，過了一會兒，姜蘅聽到溫岐低的聲音。

“好了。”

姜蘅這才慢吞吞地躺回去。

將被褥拉到脖子下面，只出腦袋，然後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看向躺在旁邊的溫岐——

他也正側著頭看。

姜蘅的心跳瞬間了半拍。

雖然已經被溫岐的貌震撼了太多次，但此時此刻，仍然有種無法呼吸的失語。

……太近了。

那雙琉璃般剔的眼睛倒映出的臉，燭火在不遠靜靜地燃燒著，甚至能看清他的每一睫。

“我的臉很可怕嗎？”溫岐突然出聲。

“怎麼會？”姜蘅口而出。

“可你看我的表，就像被嚇到一樣。”溫岐的語調平和而安靜，目專注地鎖定。

那是因為你太好看了……

姜蘅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口。

怕溫岐覺得饞自己子。

“我沒有被嚇到，只是……”姜蘅努力思考，終于想出一個蹩腳的理由，“沒想到你在看我。”

溫岐聞言，臉上浮現一歉意：“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歡……”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姜蘅見他似乎誤解了，連忙解釋，“我沒有不喜歡，只是……”

溫岐眸微，耐心地等說下去。

但姜蘅卻卡殼了。

只是什麼？還能怎麼說？

怎麼說似乎都不合適。

不是笨拙舌的人，但在溫岐面前，似乎總會語無倫次。

擔心自己說錯話，擔心自己惹他不開心，擔心他會因此而疏遠自己。

姜蘅糾結了幾秒，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坦白：“只是，被你盯著的時候……我會張。”

“張？”溫岐輕輕眨了下眼，導繼續說下去。

姜蘅默默偏移視線：“嗯，因為你長得太好看了……”

——因為他長得好看。

溫岐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他見過的人不多，但也不。他們中的大多數都視他為洪水猛，見到他怕還來不及，本不會在意他的容貌。

更何況他自己也從未在意過。

對他而言，所謂容貌不過是一張皮囊，他不會因為別人的贊而t喜悅，也不會因為別人的厭惡而憤怒。

但……

溫岐看著眼前的姜蘅，心里泛起陌生的緒。

他很喜歡聽這樣夸自己。

“很晚了，我們趕睡覺吧。”姜蘅生怕溫岐再問出一些讓無法回答的問題，連忙強行結束對話，“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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