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

姜蘅有點不習慣他這種自來的格。

“對了，你什麼名字？”年隨意地問。

“姜蘅。”姜蘅語氣謹慎，“你呢？”

“我賀蘭攸。”年微微傾，盯著的臉，“你聽說過賀蘭氏麼？”

賀蘭氏。

幾乎是一瞬間，姜蘅想起那本書里記載的四大修真世家。

其中一家，便是賀蘭氏。

莫非他就是那個賀蘭氏？

姜蘅心思緒翻涌，臉上t仍然不聲：“沒聽過說。”

“唉，山里人就是見識。”賀蘭攸嘆了口氣。

姜蘅：“？”

看不起誰呢？

“算啦，我們還是聊點實際的吧。”賀蘭攸很快又揚起笑臉，“你還沒有回答我，這山上除了你還有誰？”

姜蘅不是很想回答他。

抿了抿，說：“讓我回答也可以，但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要到山上來？”

上一個修士雖然沒說，但從他遮遮掩掩的態度來看，顯然意圖不軌。

可能是來尋寶，也可能是有別的打算，總之絕對不是來踏青的。

倒要看看這個賀蘭攸會編出什麼理由。

姜蘅盯著賀蘭攸的臉，本以為對方會思慮一番再回答，沒想到他只是聳了聳肩，語氣相當隨意。

“當然是來看看傳說中的上古妖啊。”

姜蘅：“？”

真的有點茫然了。

上古妖是什麼園里的熊貓嗎？正常人躲還來不及，他居然還上趕著過來看？

姜蘅懷疑他不知道這座山上曾經發生過什麼。

“你知道這是一座鎮妖神山嗎？”認真地問。

“知道。”賀蘭攸點頭。

“那你知道山上有一道結界嗎？”

“當然知道。”

“那你……”姜蘅出費解的表，“知道自己很可能會被永遠地困在這座山上嗎？”

賀蘭攸聞言，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然後拍了拍姜蘅的肩膀，湊到耳邊：

“放心。我有辦法能離開這里。”

姜蘅微微一震。

這是自被送到這座山上，第一次聽到“離開”這個字眼。

如果這句話是從一個普通人口中說出，那可能還會一笑置之；但說出這句話的人姓賀蘭，這就不得不讓認真對待了。

記得，那本修真界傳記中是這樣寫的——只有四大世家的繼承人，才有資格習得解除神山結界的法。

所以，這個賀蘭攸，會是賀蘭家的繼承人嗎？

短短一剎，姜蘅心中已然百轉千回。很快收斂思緒，抬眸看向面前的賀蘭攸。

“沒有人能離開神山，就算是你們修士也不行。”

賀蘭攸笑了：“那是他們太無能了。”

姜蘅：“怎麼？難道你很厲害？”

“當然。”賀蘭攸往後退了退，氣定神閑地說，“我可是百年難遇的天才。”

姜蘅忍不住對自己剛才的猜測產生了懷疑。

什麼“有辦法離開這里”，這家伙完全是在吹牛吧？

自己居然會信他的鬼話，看來真是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天才，恐怕我要讓你失了。”平復心後，姜蘅淡淡開口。

賀蘭攸笑瞇瞇地問：“怎麼說？”

“你被騙了。”姜蘅用一種同的眼神看著他，“山上本沒有什麼上古妖。”

賀蘭攸表不變：“誰告訴你的？”

“不用誰告訴我，我在山上待了這麼久，有沒有妖我還不清楚嗎？”

姜蘅故意模糊時間，不讓賀蘭攸知道也才來這里不久。

“原來你還是個老山民啊……”賀蘭攸似笑非笑，“不過就算你在這里待了很久，也不一定就能證明山上沒有上古妖吧？”

姜蘅蹙眉：“什麼意思？”

賀蘭攸微微歪頭：“說不定那只上古妖一直在冬眠呢？”

“……”

姜蘅已經懶得跟他通了。

轉往回走，賀蘭攸見狀，在後面晃了晃那把斧頭：“不要你的斧頭了嗎？”

“送你了。”姜蘅頭也不回。

早知道這人腦子不正常，都不會多跟他說一句話。

真是浪費時間。

姜蘅在前面快步走著，沒過多久，賀蘭攸便追了上來。

“還給你。”

他將斧頭懸在姜蘅眼前，姜蘅盯著看了一會兒，抬手接下斧頭。

賀蘭攸見狀，勾起角笑了一下，然後抬起雙臂枕在頸後，和姜蘅并肩而行，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閑聊。

“你是打算回家了嗎？”

姜蘅語氣冷淡：“嗯。”

“你一個人住？”

“跟你沒關系。”

“如果你家里還有地方的話，能不能讓我……”

話未說完，姜蘅立即停下腳步。

“你想干嘛？”如臨大敵地看向旁的賀蘭攸。

賀蘭攸似乎沒料到會這麼大反應，有些無辜地眨了下眼，然後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想讓你收留我幾天。”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姜蘅全然忘記自己當初是怎麼請求溫岐的，想也不想便嚴詞拒絕。

“不行。”

“沒必要這麼冷漠吧？”賀蘭攸笑了笑，“不會白住你的。”

姜蘅繼續往前走：“給報酬也不行。”

這里是深山老林，就算給金山銀山也用不了，想用這點東西收買，簡直白費力氣。

賀蘭攸：“我還沒說是什麼報酬呢。”

姜蘅態度堅定：“什麼報酬都不行。”

“真的？”賀蘭攸從旁邊探頭看，“帶你下山這個報酬也不行？”

姜蘅又停下了。

賀蘭攸也隨之停下，單手叉腰，略微低垂的目在臉上打轉。

姜蘅不確定他是在觀察自己的表，還是單純在看自己的五。

“說實話，我不覺得你能帶我下山。”平靜地說。

賀蘭攸：“為什麼？”

“因為你看上去不像有這種本事的人。”

甚至上次的黃符修士看起來都比他有本事，畢竟人家真的有符，也真的在山上憑空消失了。

“不要以貌取人啊……”賀蘭攸無奈嘆氣，“那我要怎樣做，你才能相信我呢？”

姜蘅：“除非你在我面前走出結界。”

“那可不行。”賀蘭攸搖搖頭，“會被妖發現的。”

姜蘅：“那算了。”

雖然這家伙言之鑿鑿，說得跟真的似的，但還是更愿意相信溫岐。

溫岐在山上住了這麼多年，自然比他一個外來者更清楚山上的況。

況且，如果真的有妖存在，恐怕早就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又怎麼可能好好地山上到逛？

見姜蘅油鹽不進，賀蘭攸似乎也沒轍了。

他沉思片刻，忽然解下系在腰間的翠玉，遞到姜蘅面前。

“這個給你。”

姜蘅一愣：“這是什麼？”

“這是賀蘭家的家傳靈玉，只有賀蘭家下一任繼承人才能持有。”賀蘭攸懶散地說，“我把這塊玉放在你這里做抵押，屆時即便我真的回不去了，賀蘭家的人也會循著這塊玉找來的。”

姜蘅看著他手心里的翠玉，一時陷沉思。

雖然這個賀蘭攸看起來很不靠譜，但對于他的份，倒是不怎麼懷疑。

畢竟積雲山太封閉了，連個活人都很見，他沒必要特意編個賀蘭氏繼承人的份欺騙自己。

但就算他真的是賀蘭氏繼承人，也不敢貿然相信他。

誰知道他進山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也許本不是為了所謂的上古妖，而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打算……

思來想去，姜蘅沒有收下靈玉，也沒有推開。

微微抬眸看向賀蘭攸，慢慢開口：“你真的能帶我下山？”

“當然。”賀蘭攸不假思索地答。

“再帶一個人也可以？”

“多人都可以。”賀蘭攸看著，“怎麼樣，想好了嗎？”

姜蘅沉默半晌，然後輕輕嘆氣：“好吧。”

他開出的條件太人了。

雖然和溫岐在這里相依為命也很好，但還是想多個選項。

不一定立刻就要離開，至讓有個機會，有個能夠接外界的機會。

說不定溫岐也想去積雲山以外的地方看看呢？

沒有人規定他必須一輩子守著這里。就算有，那個人也早就消失了。

當然，還有一個更實際的原因——姜蘅很清楚，只要賀蘭攸想跟，自己是沒辦法甩掉他的。

他顯然比那個黃符修士聰明多了。

也就是說，這看似是一場易，但其實本沒得選。

與其心不甘不愿地被纏上，還不如主一點，至可以為自己多換取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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