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里還有一只威極重的上古妖，一般應該本不敢靠近那座竹樓才對。

除非……

賀蘭攸忽然看向姜蘅：“你有問過溫岐是什麼原因嗎？”

姜蘅一愣：“問他干什麼？”

被蟲子咬的又不是溫岐，姜蘅不明白問他有什麼意義。

“他不是守山人麼？這種事應該很了解吧。”

賀蘭攸意味深長地說：“你可以去問問，或許他會知道答案。”

第18章

姜蘅其實不太想在這些小事上麻煩溫岐。

畢竟并沒有到什麼實質的傷害——如果真的被咬破皮或者吸了, 涂點金創藥也就行了，完全沒必要找溫岐幫理。

但賀蘭攸剛才的話也提醒了。

溫岐在山上生活了這麼多年, 對這些奇奇怪怪的生肯定比要悉的多。

說不定他看到那些痕跡，一下子就知道應該怎樣理，那也省得再去尋找其他的防蟲方法了，又浪費時間還不一定有用——這樣一舉兩得，也好的。

“……行，等我過了今晚看看吧。”姜蘅采納了賀蘭攸的提議。

賀蘭攸笑了笑, 跟著繼續往前走。

很快，二人來到水霧氤氳的溫泉池。

賀蘭攸蹲下來，用手了池里的泉水，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里還有溫泉。”

姜蘅：“這是活水, 你可以放心洗，不用擔心會把水洗臟了影響到我們。”

賀蘭攸側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你知道修道之人是不會臟的嗎？”

“不知道。”姜蘅一臉認真，“不會臟，那你還洗什麼澡？”

“這是習慣。”賀蘭攸掬起一捧水, 仔細聞了聞, “嗯？這水……”

姜蘅好奇道：“怎麼了？”

“這不是普通的溫泉, 是靈泉。”賀蘭攸說, “怪不得泉水如此清亮。”

姜蘅不是很懂他們修真界的語，但也能聽出來, 這是說溫泉水不一般的意思。

“你是說, 這溫泉有神奇的療效？”

“差不多吧, 反正經常泡對人有好。”賀蘭攸對此倒是稀松平常。

賀蘭氏作為四大世家之一，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天材地寶。況且他是天t生靈胎，外界的滋補對他而言一向可有可無, 像這種裨益甚微的靈泉，便更是如此了。

但姜蘅卻出了恍然的表。

“怪不得之前我腳傷腫那樣，泡了沒兩天就好了……”

賀蘭攸聞言，古怪道：“這泉水對你也有效果？”

“有吧，而且效果還很好。”姜蘅說，“有次我扭到了腳，腫的比豬蹄還大，但是很快就恢復了，當時我就猜會不會是溫泉的功勞，現在看來還真是。”

賀蘭攸聽完沒出聲。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除了泡溫泉，你還用過其他藥嗎？”

“還用了金創藥。”姜蘅說著，從口袋里取出小瓷瓶，“就是這個，不過只用了一點點。”

賀蘭攸取過瓷瓶，打開聞了聞。

這瓶金創藥應該是極擅藥理之人配的，里面加了多味珍稀藥材，拿到市面上去賣的話，至也要一千金。

但藥是好藥，卻也沒好到幾日便能讓傷勢完全恢復的程度。更何況姜蘅的用量太，實際作用在傷的就更了，短短幾次，本修復不了什麼。

至于靈泉……

雖然這麼說有點殘忍，但靈泉之于凡人，基本毫無裨益。

修士追捧靈泉，是因為他們可以吸收靈泉中的靈氣，從而提升修為，充盈自。

但凡人無法在短期吸收靈氣，同樣也就無法從靈泉中獲得真正的益。

最多能讓皮一些、強健一些，但像姜蘅所說的治愈效果……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除非不是凡人。

賀蘭攸想了想，忽然問道：“你多大了？”

姜蘅不知道他是怎麼從上個話題跳躍到這個話題的。

“你問這個干什麼？”

“想看看是我大還是你大。”賀蘭攸彎起眼睛，笑得很干凈。

這人的腦回路果然不正常……

姜蘅微微嘆氣：“十八。”

“好巧啊。”賀蘭攸說，“我也十八。”

姜蘅一臉敷衍：“哦。”

本以為終于可以結束這種無聊的對話了，沒想到賀蘭攸還是沒放過。

“生辰呢？”他將瓷瓶拋起又接住，視線跟著起落，一副想到哪句問哪句的樣子，“你記得自己的時辰嗎？”

姜蘅微微蹙眉：“你不會是想拿我的生辰八字做法吧？”

“我可沒有那種好……”

賀蘭攸見很抵，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將瓷瓶拋給，然後將別在腰後的短刃取下，放在一旁的石凳上。

姜蘅警覺：“你干嘛？”

“下水啊。”賀蘭攸很無辜，“你要看嗎？”

姜蘅：“……”

嫌棄地“咦”了一聲，提燈轉便走了。

賀蘭攸輕笑了一下，隨著腳步聲漸遠，臉上的輕狂氣也慢慢消失。

信息似乎出了些差錯。

他不確定是哪里出了問題，但還好人還在，他還有充足的時間可以確認。

現在最大的麻煩，或者說阻礙，就是那個溫岐。

很顯然，他并不是什麼守山人。

他散發出的妖氣濃重得驚人，可以說整座山都是他的巢，他甚至沒有一點想掩藏的意思。

但就是這樣一只可怕的大妖，居然會在一個凡人的面前偽裝自己。

賀蘭攸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僅假扮凡人，還為姜蘅做飯、給金創藥、盡心盡力地照顧。

這是他的特殊癖好嗎？

賀蘭攸想不通，但他能確定，溫岐不喜歡他接近姜蘅。

這就有點麻煩了啊……

姜蘅很快回到了竹樓。

溫岐正在看帶回來的那捆藥草，見進門，他很自然地起走近，將燈籠從手里拿走。

“外面冷麼？”

他牽起的手，，手心帶著些微熱意。

“還好。”姜蘅說，“就是不知道賀蘭攸要洗多久……我們先鋪被褥吧。”

溫岐輕眨了下眼：“鋪被褥？”

他似乎沒有明白姜蘅的意思。

“就是剛才說的打地鋪。”姜蘅抬眸看他，不好意思地說，“這幾天你都沒怎麼睡……要不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吧。”

溫岐這次明白了的意思。

要跟他分開睡。

他想了想，道：“你風寒剛好，還是不要睡地上。”

“我已經完全好啦，不用這麼小心。”姜蘅出讓他放心的笑容，“而且我可以蓋厚點的被子，一樣的。”

溫岐不覺得哪里一樣。

心底升起一莫名的煩躁，他低垂眼瞼，將眼底的晦斂于影下。

姜蘅沒有發現他的不愉快。

把那些驅蟲草拿進屋，將窗戶關嚴，然後將驅蟲草一棵棵擺放在窗沿上，像什麼法事現場。

等擺完所有驅蟲草，一扭頭，發現溫岐不知何時也過來了，正靜靜靠在門邊。

“你在做什麼？”

他微微側頭，發像墨一樣披散，在燭火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和的澄金。

“驅蟲。”姜蘅說，“我懷疑這個屋里好像有蟲子，但一直沒發現實。百科全書上說這種草能驅百蟲，我覺得可以試試。”

溫岐：“什麼蟲子？”

“就是會在人上爬來爬去的那種……”姜蘅頓了頓，疑地問，“你之前有遇到過嗎？”

溫岐神平靜：“沒有。”

那真是奇怪了。

姜蘅很不解。

難道這種蟲子不喜歡溫較低的人？

算了，不管喜歡什麼，過了今晚，都它們有來無回。

出于對百科全書的信任，姜蘅也對這些驅蟲草產生了極大的信心。

把手干凈後，走向床榻，準備將被褥抱下來。

這次溫岐走過來了。

他微微俯，按住姜蘅的手，低聲細語：“我來吧。”

姜蘅突然僵了一下。

他就站在後。

能覺到他的呼吸，很輕，像羽般輕掃過的頭頂。

他的發也很輕，又輕又涼，在他俯的時候無聲落，正巧拂過的後頸。

一陣戰栗瞬間傳遍全，姜蘅下意識屏住呼吸，左手在他手中輕微一下，像某種無法自控的條件反。

溫岐發現了的不對勁：“怎麼了？”

“……沒什麼。”姜蘅怕被他發現異常，連忙抱起被褥從他前繞走。

的作很快，快到溫岐甚至沒有看清的表。

但正因為太快，反而顯得很不正常。

溫岐靜靜思索，慢慢回過味來。

似乎不習慣被人從後面接近。會張、會敏，還會出現一些不控的生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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