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月頓了片刻，眸底浮現幾分詫異。

雖然知道謝之曄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但還是想象不出他口中謝之白小時候蠢笨調皮的模樣。

“怎麼，你不信？”謝之曄不爽地挑了挑眉。

沒等謝驚月回話，他單手掛在樹枝上，翻跳了下去，作干凈利落，站穩之后懶洋洋地準備離開：“不信就算了。”

見他轉要走，謝驚月急急忙忙地喊住他：“那個……三哥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

這里的宮人都被他走了，就連青梨也不在。

難不要一個人坐在這樹上等嗎。

聽自己，謝之曄慢慢回頭，環笑得肆意：“喲，小竹子現在知道害怕了？”

“你不是最喜歡最崇拜你的太子哥哥嗎？那你就等他來救你啊。”

他故意拖長了兩個“最”字，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走了出去，袍紛飛中還帶了些莫名的怨氣。

神經病。

謝驚月在心底暗罵了一聲。

低頭往下看了看，還好這棵樹沒有特別高，在能接的范圍之。

于是抱著樹干小心翼翼地往下爬，落地的瞬間，一個沒站穩扭了腳，疼得謝驚月倒吸了一口涼氣。

突然，一只冷白如玉，指節分明的手搭在的肩頭。

謝驚月頓時一激靈，還沒來得及回頭看。

耳邊就響起一道低的男音，離得很近，冷的呼吸地灑過的耳廓：“……摔疼了嗎？”

謝驚月機械地轉過頭，立刻和一長發影對視上，白如雪般在他的上，勾勒出些許瘦弱的形。

見回頭，謝之淮很淺很淺地勾，他冷白，極艷，整個人著一病態的韻味，五卻又生得極好，眉如遠山，眸似寒星，湊近甚至還能聞見他上清淡的藥香。

和那話本里的病弱俏毒師像了個十十。

謝驚月吸了吸鼻子，只是小聲開口：“沒事的，不是很疼。”

聞言，謝之淮掩面輕咳了一聲，肩膀微微抖，緩了一會才重新對上謝驚月的眼睛：“不疼嗎？”

“抱歉，太久沒出門了，我似乎有些認不清人了。”

“我謝之淮，你什麼名字呢？”

“……見過四皇兄，我謝驚月。”

謝驚月。

謝之淮把的名字含在舌尖，低低地重復了一遍，漂亮的眼眸里幾乎快要不住興的神。

連名字都這麼可啊。

好適合藏起來。

藏在柜里做漂亮的小標本。

“原來是阿月呀……”謝之淮起的一縷鬢邊碎發，像捧著寶一樣地在手心里。

“剛剛見你似乎是扭傷了，而我恰好懂些醫，要四哥幫你看看嗎，若是日后嚴重起來的話，會很疼的。”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個字，然后靜靜地盯著謝驚月，似乎在等的反應。

謝驚月垂眸，緩緩搖頭：“謝謝四哥，這點小傷我自己能理的。”

謝之淮松開的頭發，眸瞬間冷下來，不輕不重地發問：“阿月怎麼不敢看我？”

“是在怕我嗎？”

到他鋪天蓋地的殺意，謝驚月只得把頭轉回來，漂亮的杏眼和他四目相對，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沒有害怕。”

“只是四哥長得太好看了，像小神仙，阿月不敢看神仙太久，嬤嬤們說會被看穿心里的想法的。”

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回答，謝之淮似乎是愣住了，半晌才低低笑了一聲：“是嗎？”

還真是可得很呢。

越來越想藏起來了。

他又湊近一步，低了音量：“阿月果真伶牙俐齒，你之前夸謝之白溫潤如玉，夸謝驚韻乃京城第一貴，剛剛還和謝之曄坐在樹上閑聊。”

“如今卻說我像小神仙……”

他用指腹輕輕抬起謝驚月的下，力道很輕，另一只手不知道從袖口出了什麼，執拗地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阿月是不是該只皈依我一人？不然我怎麼信你？”

余瞥見他的作，謝驚月乖巧點頭：“那是自然。”

見點頭，謝之淮不聲地把毒針推回去幾寸，冰涼的指腹在下上蹭了蹭：“好乖。”

謝驚月沒躲開，只是抿著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長長的睫輕垂著。

漂亮又顯得生機。

謝之淮看得眸一深，他俯：“對了。”

“那我的小信徒，先把你的眼睛獻給我，好不好？”

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謝驚月后退一步，委屈地瞪大了眼睛：“不行，阿月要是把眼睛獻出去的話，日后就看不見四哥了。”

謝之淮想了一會，有幾分認同地點了點頭：“阿月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那就換，怎麼樣？”

“……也不行，沒了，阿月就不能跟四哥說話了。”

“鼻子。”

“不行，鼻子要留著聞四哥上的藥香。”

“手指。”

“不行……”

“……”

商量了半天也沒得出結果，謝之淮有幾分不耐，惻惻地開口：“那阿月自己說，要獻給我什麼？”

“你不是說我是神仙嗎？難道是在騙我？”

謝驚月想了想，從頭上摘下簪子，作干凈利落地割了一縷頭發。

然后又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一漂亮的黃發帶，系在那抹斷發上。

做完這一切，攤開手心，把斷發遞過去：“獻這個，可不可以？”

“這可是阿月最寶貴的頭發了，沒給過別人，只給過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