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驚月問得很認真，坐在對面的謝驚韻抿著沉默了片刻，還是小聲開口：

“你不準告訴別人。”

謝驚月點頭：“嗯。”

我不會告訴別人，但我會拆散你們。

那個裴硯，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謝驚月認真斟酌了一下措辭：“二皇姐，你喜歡他什麼呀？”

“嗯……”謝驚韻思考了一會，“之前在某次宴會上，有位姑娘的子被我不小心踩破了。”

“那時候大家都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只有裴硯信我。”

“所以本公主覺得他這人雖然古板了些，但心思不壞。”

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畢竟那裴硯之前分明是幫著何落菱一起污蔑謝驚韻的，看起來不像是會明辨是非的人。

謝驚月：“那……如果他不是什麼好人呢？”

謝驚韻眉頭一挑：“不是什麼好人？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你知道什麼了嗎？”

謝驚月當然不能直接說出來，只得循序漸進地引導：“沒什麼，就是想到他上次污蔑你，似乎還和那個何落菱關系特別親。”

謝驚韻了然地點頭，但顯然沒有完全被的話給勸。

湊過來了謝驚月的頭：“行了，我會注意的。”

“倒是你，小心慈安宮里那個老人又找你麻煩，可不是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人。”

聽提到太后，謝驚月眸一暗。

還真是煩人。

與此同時，慈安宮——

太后徑直甩袖掃落一地茶盞，氣得失態：“何家那個小姑娘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連這點小事都能搞砸。”

葉青姑姑連忙給遞上新茶潤：“太后娘娘您息怒，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何小姐，要奴婢說，還是五公主殿下太過伶牙俐齒。”

“而太子殿下又護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這句話說得正中太后的心坎。

立刻冷哼一聲：“哀家看那太子真是昏頭了，被這麼一個小狐貍迷得暈頭轉向。”

“今日之事不，不還有明日嗎？哀家就不信，次次都有人能來護著。”

站在二人側的謝令面上一派茫然天真：“皇祖母，您們在說什麼？”

“不是那位何小姐污蔑了五妹妹嗎？”

太后輕輕拍了拍的手背：“兒不必聽得懂這些，你只要知道，你在哀家邊，哀家必然不會讓人欺侮了你。”

謝令可是國師親口算出來的福星命格。

把帶在邊，定能保自己長壽無虞。

“那兒就多謝皇祖母了。”

謝令欣喜地靠在太后懷里，只不過眼睛卻無半分溫。

這太后每次都這麼說，可是到現在那小災星不是還沒被趕出京城嗎。

還沒等思考完，

腦子里的那個音又響起：“謝令，你以為有了太后的庇護，就能萬事大吉了嗎？”

“那小公主慣會收買人心，若你不加快進度，到時候被趕出皇宮的就是你了。”

“難道你還想回那瑞王府，和那些姬妾演什麼爾虞我詐？”

那聲音如毒蛇一樣鉆腦髓，煩得謝令連骨頭里都在泛著惡意。

低低罵了一聲：“你給我閉。”

“我自有打算。”

既然謝之曄自己不到，那就只剩下……

病秧子謝之淮。

……

無憂宮，

謝之淮坐在木椅上，面前的雕花案幾上擺著一些瓶瓶罐罐，像各式各樣的藥材。

小宮人俯通報：“四皇子殿下，那位容和郡主在外頭候著，說是來皇宮多日，都未曾來看過殿下。”

“容和郡主？”

謝之淮蒼白的指骨頓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低笑了一聲：“去把請進來。”

小宮人立刻領命而去。

謝令剛進無憂宮的時候，就覺得這里的空氣沉悶黏膩到讓人不過氣來。

但還是著頭皮踏了進去。

然后謝令就看見一位長得極其致的黑眸年抱臂靠在門邊，長發凌，紅上揚。

早就聽聞這四皇子的生母是位絕舞姬。

如今一見，他果然長得比人還要艷麗。

謝之淮歪頭：“容和郡主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他面無辜茫然，又長得極迷，看起來就是一個不寵的落魄皇子。

謝令抿著。

聽聞這四皇子的生母是故意爬上龍床，因此生下孩子后就被太后賜死了。

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往往給予他們一點溫暖，就會對你死心塌地。

謝令溫地淺笑，甚至手想去他的額頭：“沒事，只是想來看看你。”

“之前聽聞你子不太好，最近可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謝之淮后退一步，躲開了的，眼底閃過濃重的厭惡。

但面上仍然是笑著的：“多謝容和郡主關心，我確實有些不舒服呢。”

“容和郡主愿意幫幫我嗎？”

謝令點頭：“自然是愿意的。”

“我最近總覺得看人看不清楚，容和郡主愿意把眼睛挖給我嗎？”

“！！！”

謝令笑容僵在臉上：“什……什麼？”

甚至懷疑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可惜謝之淮眼神明亮，毫看不出是開玩笑的意味。

謝令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謝之淮手心攤開，里頭是幾明晃晃的銀針。

他笑著湊近：“很快的，不會很疼。”

“試試看吧。”

謝令白著臉搖頭：“我突然想起來今日還有些事，下次再來看你。”

忙不迭地走出無憂宮，發覺后面沒有人追來時，才靠在宮墻上大口氣。

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那謝之淮是真的想對自己下手。

竟然是個瘋子。

……

眼睜睜地看著謝令跑出去，謝之淮把銀針收回去，輕笑了一聲。

膽子這麼小，

還敢學阿月來和自己套近乎。

真是令人惡心。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單手碎了一個瓶子，面迷茫。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挖眼睛。

那為什麼要挖自己母妃的眼睛呢。

難道自己母妃是愿意的嗎。

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