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會所包廂里很熱鬧。

晦暗燈的掩映之下，鶯聲燕語不斷，煙霧縈繞在一片曖昧之中。

“老謝，今天不玩嗎？”

剛在人群中喝過一的微胖男生樂呵呵坐到了謝司妄邊，替他倒上一杯酒，低聲音，“給我個面子？旁邊那麼多妹妹看著呢。”

謝司妄了下眼皮，意興闌珊地抬手，和他杯。

男生鄭明瑞，和謝司妄家里屬于世，兩人從小關系便不錯。

今天會所開業，他作為老板請了不圈子里的朋友來玩，這群人里最金尊玉貴的當屬謝司妄。

這會兒他只懶懶散散坐在暗，外頭混的一群人里，便不知有多目向他。

然而這位太子爺從頭到尾就沒表現出一興趣。

那頭喝酒打牌嘈雜不斷，男人人聲音纏在一塊，氣氛無論再怎麼熱火朝天，他也只是氣定神閑地坐在那，仿佛置事外。

說來也怪，這人分明長了一張壞浪，無比招蜂引蝶的臉，要是放在他們圈子里任何一個人上，邊早就人不斷，不知道玩得有多花。

偏生他就是對這些沒興趣，這麼多年就沒見他邊留過哪個人。

對誰都無得很。

鄭明瑞正腹誹，便聽見前傳來一道俏甜膩的聲——

“鄭，他們那頭都在找你呢——”

人穿得極為清涼，腰一扭便十分自然地坐到了鄭明瑞旁邊，笑著繼續道，“原來在這里呀。”

鄭明瑞對人有點印象，似乎是哪個狐朋狗友的伴。

瞥見人有意無意朝謝司妄那邊瞥的眼神，他立刻明白過來，笑著裝傻：“誒，我都忘了，馬上過去自罰一杯，哈哈哈……”

起離開時，還不忘促狹地看謝司妄一眼。

等到鄭明瑞走了，這邊沙發上便只剩下人和謝司妄。

謝司妄微微後仰，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劃過手機屏幕。

聊天界面顯示著剛才的容。

小書：【沒有在寢室，這個周末回家了。】

謝司妄瞇了瞇眼，打字：【一個人？】

小書：【嗯。】

……

謝司妄側了側頭，睨向窗外。

包廂里有一整面落地窗，映著外面黑的夜。

他微微上揚的眼尾總帶著點與生俱來的輕肆風流，隨意抬眸向遠，眼底緒倦懶，卻又人心弦。

一旁的人眼觀察他，忽地心念一，借著倒酒的機會朝他靠近了些，似是無意地挑起話題，“天氣預報說晚些有雷雨，不覺得很適合喝一杯嗎？”

謝司妄眉峰一挑，“雷雨？”

人得到回應，仿佛到了什麼鼓勵，笑著又湊近他幾分，指尖有意無意地想要去勾他的掌心：“是呀，你不信我呀？”

卻見謝司妄角勾了一下，避開的，徑直起離開。

連眼神都沒有給，將當做了空氣。

人愣在原地。

鄭明瑞剛跟一群人應付完新的一，遠遠便見謝司妄離開的影，忙追上他：“怎麼這就要走了？那個的惹你不高興了？我待會兒去……”

“有別的事。”謝司妄淡聲打斷他的話，一邊朝外走，一邊偏頭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發了條消息後熄屏。

鄭明瑞沒來得及再說別的，只在那一瞬間約瞥見了謝司妄的屏幕界面——

聊天窗口的另一側，是一個恬靜可風格的頭像。

一看就是年輕小姑娘的風格。

……小姑娘！？

鄭明瑞震驚了。

這人不會是……要回去陪姑娘吧？？？

·

許憐書回完謝司妄的消息便進了浴室。

等洗了澡吹過頭發，拿起手機時，才看見謝司妄後來發的消息。

X：【等我。】

……等他什麼？

許憐書疑地皺了皺眉，給他發了一個帶著問號的小兔表包。

下一秒，別墅的大門傳來了兩道敲門聲。

X：【開門。】

許憐書呆了一下。

敲門聲又短暫地響起兩聲。

許憐書小步小步地跑到門前，遲疑片刻，又給謝司妄發了一條消息。

小書：【門外是你嗎？】

X：【是我。】

許憐書這才敢小心翼翼給門開了條。

看清真的是謝司妄後，再匆匆將門拉開。

門外的風隨著作卷進來，吹起頰側幾縷發。

“你怎麼來了呀？”許憐書仰起頭看他，驚訝地問。

謝司妄高一米八八，比許憐書高出將近三十公分，許憐這個視角看他，能看見他凸出的結，和線條流暢鋒利的下頜。

謝司妄垂眼，食指勾起發尾一綹發，笑得有點，“不歡迎我？”

許憐書“啊”了一聲，乖乖讓開一點位置，讓他進門。

小姑娘剛洗完澡，頭發順地垂在肩頭，沒有完全吹干，還帶著些許潤，上睡單薄，勾勒出同樣單薄纖細的肩背。

的眼睛很大，眼尾有一點下垂，努力抬頭與他對視時，清澈得一眼能到底，混雜著驚喜和疑，純粹得惹人心。

謝司妄沒進去，越過向客廳的外賣盒，揚了揚下，“你今晚就吃這個？”

“嗯，家里沒菜……”許憐書說著便要轉給謝司妄找拖鞋，卻被一下子握著手腕拉了回去。

“回我那？”

“……什麼？”許憐書瞳孔微震。

回他那里，這句話在他們之間，總代表著別的暗示。

話語一下子變得磕：“現在嗎？我……”

“今晚會打雷。”謝司妄眼見著小姑娘耳朵一下子紅起來，手足無措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揶揄，“或者，我留在這兒陪你？”

“……”

許憐書糾結了一會兒，留下一句“等一下”，腳步噠噠地回房間換服了。

謝司妄倚在門邊，目追在後，直到那道影消失在視線里，才緩緩收回。

兔子似的。

·

夜更深了些，天空層雲堆積，等到許憐書收拾好出門，外面已經下起了細雨。

謝司妄隨便攔了路邊一輛出租車。

車里的空間有些仄，謝司妄人高長，和許憐書一起在後座，有點委屈了這雙。

許憐書和他肩膀著肩膀，歪頭注視了一會兒窗戶上的水跡，突然想到了什麼。

很小聲地試探開口：“所以……你是專程來陪我的嗎？

是因為聽說了晚上有雷雨，所以來找了嗎？

謝司妄著的手腕，拇指有一搭沒一搭挲，帶起一片意。

聽見開口，他視線緩緩落在臉上，似是笑了下，從間低低出一個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