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像醉酒了一樣說話顛三倒四，許憐書眉心跳了跳，有點被惡心到，深吸一口氣把人拉黑了。

頁面頓時安靜了下來，跳轉回消息頁。

許憐書其實不是一個心理承能力很強的人，特別是在這樣的糾紛矛盾之下。

第一次到這種事，低估了他人的惡意，腦海里還是有點。

如鯁在。

在混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想到重要的人。

手指在屏幕上停滯兩秒，許憐書點開了和謝司妄的聊天界面，又不知道說點什麼。

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謝家老宅。

思及此，默默退出聊天框。

卻像心有靈犀一般，那頭彈出了語音通話的申請。

“睡了嗎？”

接通後，謝司妄問。

他聲線又倦又懶，許憐書低聲音，回他：“快了。”

“嗯。”

應了一聲，謝司妄也沒有要掛斷的意思。

許憐書敏銳地聽出了那頭語氣的疲憊，“你怎麼啦？”

“沒，”謝司妄說，“想聽你說說話。”

許憐書很乖地“噢”了一聲：“那，說什麼呀？”

“什麼都行。”

許憐書不是一個會說有趣的話的人，絞盡腦也不知道說什麼能讓謝司妄輕松一點。

有些沮喪地剛想說對不起，就聽見謝司妄語氣不經意地開口：“給我唱首歌吧。”

寢室里有熄燈之後保持安靜的習慣，默了一會兒，跟謝司妄小聲說：“等一下。”

那頭沒應聲，耐心等著，許憐書拿著手機下床，躡手躡腳開門出寢室。

熄燈後的走道很安靜，只留了兩盞夜燈，線很暗，許憐書快步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前，這才試探地開口：“我唱歌不太好聽，你真的要聽嗎？”

許心從小學音樂，老師都是重金請來的業界翹楚，彈得一手好琴，也有一把漂亮的好嗓子。

許憐書剛回到許家時，曾經對許心十分崇拜，就算再被嫌棄，也依舊像個小尾一樣跟許心在後，期待能化許心的態度，姐妹兩個和平相。

直到有一次，許心難得心不錯地主帶出門。

許憐書以為許心終于愿意接納了，于是跟著去了那場KTV的聚會。

那天許心笑地要求唱歌，傻傻地選了一首自己擅長的歌，卻為了許心和那些朋友們的笑柄。

他們大肆嘲笑著嗓音難聽、跑調，模仿著笑作一團。

這時許憐書才終于明白過來，許心帶來，不是接納了，而是為了辱。

幾乎是落荒而逃，從此以後，便對唱歌有了影。

“嗯，你唱。”

聽見謝司妄的回答，許憐書了掌心，聲音輕輕地起調。

唱的是一首很簡單的英文歌，曲調舒緩，偶爾帶著點輕快的節奏，回在空空的樓道里。

小姑娘的發音很舒服，本就甜糯清澈的嗓音因為張微微發，有一點點跑調，卻意外的可。

許憐書只唱了一段，結束後覺心臟砰砰直跳，靠在角落，手臂著冰涼的瓷磚，開始忐忑。

他會不會也覺得……不好聽？

不敢開口問，像是等待老師批閱作業的學生。

直到聽筒里傳來一聲低啞的笑。

“誰告訴你的，你唱歌難聽？”

謝司妄嗓音低了幾分，笑得含混，咬字縹緲又混不吝。

“好聽啊。”

“再唱兩句，說不定我都……了。”

“……”

辨認出那聲刻意放輕的字音是什麼後，許憐書肩膀一抖，幾乎要惱得往墻里躲：“謝司妄……”

怎麼……怎麼總是這樣沒輕沒重地說葷話呀……

謝司妄懶懶應了一聲，聲調比剛才愉悅了些：“現在心好點兒了沒？”

“什麼？”

話題轉換得太快，許憐書呆了下。

“你剛才是不是不開心？”

許憐書不知道謝司妄是怎麼聽出來的，眼睫了：“嗯……有一點。”

“發生什麼了？”

許憐書沒答，過了會兒，才含含糊糊地：“沒什麼，一點小事。”

頓了頓，強調說：“我可以解決。”

明明也知道，謝司妄就是最大的仰仗，只要開口跟他說了這件事，就能輕而易舉地解決。

但他似乎，也很累的樣子。

所以這點事，不想再麻煩謝司妄。

·

另一邊，謝家老宅。

夜深沉，謝司妄剛走出謝家老宅的宅門，一輛保時捷便格外囂張地停在了他面前。

從車里走下來一個吊兒郎當的人影，見謝司妄，瞇了瞇眼，不帶什麼尊重地喊了他一聲：“喲，弟弟。”

謝慶奕，謝司妄的父親謝維科在與他母親結婚前，便和外面人搞出來的私生子，比謝司妄還大上一歲。

謝司妄眼皮都沒抬一下，嗓音泛起點冷，“滾開。”

“滾什麼？還有人沒下車呢，”謝慶奕眼里滿是挑釁，轉拉開車門，沖里面的人喚道：“寶貝兒，下車？”

人沒有謝慶奕那麼囂張，聽話又諂地下了車，站到謝慶奕邊。

謝慶奕順勢攬住的腰，“來，也給我這個弟弟打個招呼？”

人小心翼翼地打了個招呼，謝司妄眼神冷漠地掠過，卻突然停在了的前，臉猛地一沉。

他驟然大步走過去，猛地揪住謝慶奕的領口，謝慶奕始料不及，被大力推搡著撞到車上，眼冒金星之際，臉上重重挨了一拳。

“謝慶奕，誰讓你我媽東西了？”

謝司妄臉幾乎黑得要結冰，手上毫不收力，只一拳下去，便把謝慶奕打出了鼻。

謝慶奕慘一聲，大喊：“謝司妄你在做什麼！呃……”

謝司妄黑眸泛冷，攥著他領口的手越收越，謝慶奕被勒得缺氧，難得撲騰著。

直到臉變得青紫，才被像破布一樣甩在了地上，猛烈地咳嗽起來。

謝司妄收回手，看向一旁呆站著的人，淡聲命令。

“摘下來。”

人早就被這突生的變故嚇了一跳，哪里敢不照做，哆哆嗦嗦便把項鏈摘下，還給了謝司妄。

謝司妄拿到項鏈，揣回了兜里，沒再看兩人一眼，便要離開。

“謝司妄！”這時謝慶奕仍舊不死心，著氣狠聲威脅：“我爸要是知道你這樣對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爸。

聽到這兩個字，謝司妄終于嗤笑起來，只覺廢得可笑。

他眸底寒意極深，冷戾駭人，每一個字都落得諷刺：“放心，我也不會放過他 。”

……

教訓完謝慶奕，謝司妄前腳剛走，手機上便顯示起來自謝維科的電話。

他直接掛斷，越發到沒意思。

這時，手機又響了兩聲。

這次是周臨川給他發來了消息。

本以為又是謝家的什麼事，他草草掃過一眼。

卻發現那是一張截圖，來自京大論壇。

當看清上面的容後，他眸沉了沉。

周臨川：【小姑娘的事，要我刪帖解決一下麼？】

謝司妄垂眼，回他：【不用。】

【想自己解決，就讓去。】

他神平靜縱容，卻仿佛早已決定好了一些人的命運。

【等出完氣，我再掃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