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沒課，沈思雨像個沒事人一樣優哉游哉睡到臨近中午，無視依舊在首頁不斷刷新的造謠，不慌不忙發了一條新帖子——

【笑死，分手了還找我AA茶錢，沒扇你的那兩掌我現在補上！】

沈大小姐有錢任，半夜找人做了期間所有花銷證據，又找寫手寫了篇幽默犀利不帶臟字的掛人條。

時機一到，雙管齊下。

等到帖子在京大論壇掀起軒然大波時，已雄赳赳氣昂昂地帶著一個大喇叭，拉著許憐書殺到了前男友的寢室樓下。

“錢卓志你給老娘出來！你給我花過什麼你說我拜金，老娘有錢任圖你什麼？圖你給我送個飯也要在意那八塊的本啊？”

“既然你要跟我掰扯那我們就好好算算，我送你的服鞋子多錢？你從我這借的創業錢是多錢？還錢！”

……

這個點正是寢室樓下人多的時刻，沈思雨往那一站，大喇叭一放，便足夠引人目。

更別提吃瓜。

周圍很快圍滿了人，竊竊私語著。

“這是發生什麼了？”

“你沒看論壇嗎？這兩天可熱鬧了，我給你看……”

“臥槽，這麼剛嗎？”

……

沈思雨不在乎別人的眼，脾氣本就暴躁，人生宗旨里沒有死要面子這幾個字，眼見人越來越多，也只是環視一圈，繼續著錢卓志的寢室窗戶，嗓門清亮，高高揚起——

“你別躲在里面不出聲，這樣算什麼男人啊？”

“還有那個姓吳的！吳辰辰是吧，我室友也沒收你禮，你又造謠什麼？覺得這樣引起別人的注意特別得意是吧？那你也滾出來，老娘一起收拾了！”

……

許憐書從來沒參與過這樣的陣仗，站在沈思雨後，有點不太習慣被目包圍。

對方一直不敢下來，也不是辦法。

著來來往往路過的人群，想了想，走向兩個要回寢室的男生，禮貌地開口：“你好，可以幫我們把他們請下來一下嗎？”

許憐書本就長著一張很溫的臉，眼神清澈真誠，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

兩個男生先是駐足愣了愣，見有些困的神，吃瓜已久的正義頓時被激起，當即點頭，義不容辭道：“行！等著！我們就算是抬也要把人抬下來！”

許憐書道了聲謝，那兩個男生已經一溜煙鉆進了樓道。

不多時，錢卓志先被人拽了下來。

沈思雨一見到他，便上去拽著人頭發給了人兩耳。

“讓你造謠！讓你造黃謠！”

“說我拜金，猜我被包養，怎麼？看到我爸嫉妒死了是吧，恨不得上我爸車的是你，你來當我小媽是吧？”

沈思雨說著，下手越來越狠，甚至直接下鞋砸過去，男生被正義的圍觀同學攔著，招架不住地嗷嗷直，時不時還為自己辯解兩句，又被沈思雨彪悍的作風噎回去。

“你今天就給我寫個欠條！聽到沒有！還錢！”

……

那頭不斷有圍觀的人拍手好，這頭吳辰辰也被人拽了下來。

網絡上囂張狂妄的人，現實里著脖子，臉漲紅地被推到許憐書面前。

許憐書沒有作，眉眼平淡地看向他。

吳辰辰知道脾氣好，站在原地囁喏了兩秒，有些憋屈地開了口：“……對不起，昨天那些話都是我喝了酒，一時氣不過才發的。”

本以為這樣說，許憐書就不會再追究。

卻見笑了笑，走上前，也給了他一個掌。

“啪！”

這還是許憐書第一次甩人掌，掌心有點疼，手垂在邊握了握拳，語氣依舊聽不出來生氣：“昨天你讓我去找你，是想干什麼？”

這一掌像是扇在男生的自尊上，吳辰辰滿眼不可置信，臉愈發漲紅，蔓延到了脖子：“我就只是開個玩笑，又沒真傷害你什麼，沒必要讓我這麼丟臉吧？”

像是越發覺得自己沒錯，他開始扯著嗓子：“論壇上那幾層樓我刪了就是，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至于嗎？”

“你也不無辜啊，我只是想追你，你裝什麼清高，把我耍的團團轉，不就是因為我錢沒給你砸夠嗎？”

——“啪！”

許憐書微微蹙眉，上前又扇了他一掌。

一字一句，話語清晰：“把生當賭注，你又裝什麼無辜？”

這一掌比剛才更重，把吳辰辰的臉打得偏過去，左右兩邊紅得對稱。

“這塊手表，”許憐書抿了抿，聲音放輕了些，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

“還有這件服，這條子，這雙鞋。”

“還有這條項鏈。”頓了頓，敘述得極為冷靜，“價錢都是你那條項鏈的好幾倍，我不稀罕。”

許家雖然忽視，但在需要金錢裝點的面子上，總歸是不會虧待。

只是不大喜歡張揚的事，比較低調罷了。

許憐書著男生逐漸失去的臉，微笑：“我就算真的拜金，你也沒資格讓我拜。”

·

這件事讓沈思雨在京大一夜名。

連帶著許憐書也了討論的焦點。

後來好幾天，論壇里討論的帖子依舊層出不窮。

【沈思雨是什麼戰神！手撕前任真爽死我了，直接把人著打，渣男去死吧！！】

【我朋友下午在校醫室看到渣男了，對著醫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笑死。】

【我也看到了，順便去給醫生也科普了一下該男事跡，深藏功與名。】

【沈思雨那個室友也是，人看起來小小一只，我還以為是遇事只會哭那種類型，沒想到打起人來這麼猛！】

……

“噗哈哈哈哈哈——”沈思雨一邊得意地翻著論壇，一邊笑得前仰後合，“書書你知道嗎，現在還有人排著隊想要你扇他們掌，這什麼癖好啊笑死我了……”

“人之常。”一旁的陳昭月不不慢地接話，“之前你說要帶書書去和人對峙，我還生怕被人欺負來著，那兩掌我看著都爽。”

許憐書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誒，”陳昭月又點開一個帖子，把屏幕遞給看，“這還有人問你要聯系方式，問你有沒有男朋友——咦？”

許憐書看向屏幕時，手機上的頁面已經空白一片，顯示著“此帖已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