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佩又驚又怕，被夏正在棺材里，更覺得臊，使勁扭，低聲說道：“夏正……你干什麼？我老爸他們……”

“他們沒事，死不了。你要是相信我，就聽我的話，現在躲在棺材里最安全！”夏正低聲喝道。

“可是……下有死人骨頭……硌著我。”韓子佩艱難地扭，試圖換一個姿勢。

夏正一側，往旁邊靠了靠，順手抓起棺材里的尸骨，蓋在自己上。

韓子佩這才得以調整姿勢，背靠棺材的箱板，側臥在棺材中。

棺材中空間狹小仄，兩人幾乎在了一起，難以彈。那尸骨，就蓋在兩人的上。

韓子佩微微氣，在夏正的耳邊低聲問道：“外面那些鬼影……是什麼東西？我們為什麼要躲在棺材里？”

“那是不干凈的東西，有攻擊。我們躲在棺材里，借助尸骨，遮掩上的生氣，可以逃過攻擊。”夏正低聲說道。

“那我老爸豈不是……”

“沒事，他們也不會死，但是會變大黑臉，要吃幾天的苦頭。”夏正說道。

說話間，外黑霧更加濃厚，似一道黑的幕布，將墳坑死死遮掩。

在黑霧之中，無數慘白的鬼臉流滿面，番閃現。

韓子佩睜大眼睛，覺得那些鬼臉幾乎就要湊到自己臉上了，嚇得忍住呼吸，不敢說話。

好在那些鬼影只是在這里徘徊流連，并沒有發攻擊。

夏正手環住韓子佩的腰，用力按了按，示意鎮定。

兩分鐘過後，鬼臉漸漸退去，但是黑霧未散，依舊包圍在邊。

韓子佩松了一口氣，低聲問道：“我們要躲到什麼時候？”

“不用怕，大不了就在這里睡一覺，等到天亮時分，它們就會自退去。”夏正很淡定地說道。

“廢話，現在這樣子，還能睡得著？”韓子佩忍不住瞪眼。

夜半三更在墳場，懷里抱著一死人骨頭，外都是鬼影，誰要是能在這時候睡得著，那真的是神仙！

夏正想了想，低聲說道：“那還有一個辦法，你背著這尸骨，悄悄爬出來，然後慢慢地朝村子方向走，說不定可以沖出黑霧……”

韓子佩正要說話，卻發現那些鬼影和鬼臉去而復來，又在眼前閃現，急忙閉。

夏正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想睡。

韓子佩又驚又怕又尷尬，又擔心老爹的安危，急得渾冷汗。

“篤篤篤……”

“阿彌陀佛……般若般若……般若般若……”

暮然間，耳邊傳來木魚聲和中正平和的誦經念佛之聲，隨後，四面八方，都有誦經念咒之聲附和，似乎有十幾個人在同時念咒一般！

韓子佩一呆，急忙側耳來聽。

夏正卻一喜，扳著韓子佩的腦袋，笑道：“沒事了，我們得救了。跟你同棺共枕，差點做了一對亡命鴛鴦！”

說話間，棺材外面的鬼影果然都愣住了，然後開始緩緩撤退。

夏正將上的枯骨丟在棺材外面，坐了起來四看。

韓子佩也跟著坐了起來，卻抱著夏正的胳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在念經？”

“這是佛家的驅鬼法‘無定梵音’，其實只有一個人在念咒！”夏正說道。

“一個人，不可能吧？”韓子佩驚愕。

耳邊的的確確可以聽到很多人念咒的聲音，而且這聲音，來自四面八方，絕不可能是一個人可以達到的效果。

一個人，怎麼可能弄出這種環繞立音？

夏正也不再解釋，拉著韓子佩站了起來。

韓子佩瞪大眼睛四看，尋找念經人在何。

黑霧漸漸變得稀薄，有一道灰的矮小影，手敲木魚口中念咒，緩步走來。

來人是個男子，大約五十多歲，材矮小，面無表。

夏正呼了一口氣，上前鞠躬施禮：“多謝前輩趕來相救。我也沒想到，這片墳場上，竟然有這麼多魑魅魍魎。”

來人微微點頭，卻依舊念咒。

韓子佩呆呆地看著，不明所以，更不知道這人是誰，和夏正什麼關系。

又過一兩分鐘，墳場上的黑霧全部退去，風清氣爽。

灰人看看四周，停止念經，沖著夏正鞠躬，淡淡說道：“爺，古墓口不在此地，而是在武氏祠堂之中。現在是半夜時分，剛好可以行。”

夏正點點頭：“跟我想的一樣。”

韓子佩更加茫然，上前給灰人施禮：“謝謝前輩出手相助，不知道前輩是什麼人，怎麼知道古墓口在祠堂里的？”

灰人森森地一笑，聲音暗啞：

“丫頭，你那天晚上洗澡的時候，看見的鬼臉就是我。然後你手忙腳地穿服，我趁機取走了你的羅剎鬼骨……第二天，當著你的面，一塊錢賣鬼骨的人，也是我。”

“啊，原來那晚是你，你好……無恥！”韓子佩大囧，一張臉漲得通紅。

那晚在淝城，韓子佩正在洗澡的時候，忽然發現浴室玻璃門外，出現一張猙獰的鬼臉，不由得驚恐大。老爹在臥室里，聞聲而出來看究竟，卻不料什麼都沒發現，再回臥室的時候，羅剎鬼骨已經被盜。

灰人依舊嘿嘿地笑：“丫頭，那晚上我看清楚了，你的材不錯，跟我家爺很般配，不如嫁給我家爺，做夏家的吧。”

“無恥！”韓子佩扭臉看著夏正，問道：“夏正，這男人到底是誰？”

夏正搖頭一笑，對灰人說道：“太婆，別嚇唬韓大小姐了，做正事要。”

灰人這才一笑，用手在臉上迅速一抹！

那張臉，立刻變了！

“是你？”韓子佩大吃一驚，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來人竟然是半片街市場的蘭哭婆！

夏正拍了拍韓子佩的肩膀：

“蘭“哭”婆是我家幾輩子的朋友和恩人，以前是唱戲的，著名的梨園大腕，通川劇變臉和腹語之，所以可以催佛門的‘無定梵音’，驅趕那些魑魅魍魎……但是在半片街市場，沒人知道蘭太婆是我們夏家的人。”

蘭哭婆的腦袋微微一，又變剛才那張目無表的男人臉，低聲說道：“爺客氣了，老婆子的命是夏家的，一輩子都是夏家的老奴。走吧，再不走，時間來不及了。”

韓子佩這才稍微反應過來，急忙扯著蘭哭婆，問道：“蘭、蘭……太婆，我老爹他們呢？

“那邊不是嗎？我救了他們，這才過來的。”蘭哭婆用手向南一指。

韓子佩急忙回頭看，果然，夜下，有幾道影踉踉蹌蹌地向這里奔來。

“蘭太婆先去祠堂，我馬上來。”夏正沖著蘭哭婆揮手。

蘭哭婆一點頭，迅速退去，消失在夜中。

夏正又扯了韓子佩一把，低聲說道：“別提蘭哭婆的事，我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底細。”

韓子佩一愣，隨後點頭。

老韓已經帶著手下和馬坤師徒走了過來，拉著兒的手連聲問道：“子佩，你沒事吧？”

“我沒事……”韓子佩打量著老爹和馬坤等人，駭然問道：“老爸，你和馬道長的臉……怎麼變……這樣了？！”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