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震撼 “啊，不要啊太子殿下……”……

儲瓔頓時哽住，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飄，大腦拼命搜羅詞彙，想著用什麽借口來應付他。

“在想什麽？”陸聿衡緩緩靠近一步，仿佛看出的心思。

他微微俯，低氣如雪崩一般朝傾瀉而來，令儲瓔不由自主又後仰了一些，冷不丁有些不過氣。

剛想狡辯，便聽到陸聿衡盯著的眼睛說。

“在想用什麽理由應付我？”

“我幫你回答，如何？出去用飯，或者，跟什麽人約好了，要見面。”

儲瓔聽到“見面”二字，心裏頓時一咯噔，覺得上的都涼了半截。

他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儲瓔擡眸與他對視了一瞬，不由得心跳加快，張地想要馬上逃走——

陸聿衡的眼睛極好看，尖銳濃的睫之下，他的瞳孔是淺糖的琥珀，平日裏看起來，流浸潤著的質。

如今背著，他那眼瞳如打磨過的虎眼石，暗湧著狩獵般的鋒銳。

只等著餡。

“太子殿下想多了。”儲瓔勉強用笑容緩解張，的手不由自主往枕頭後索，陸聿衡自然覺到了的異樣，瞇眼看著的作。

只見儲瓔的手在枕頭後來去，嘿嘿笑著，笑容十分不自然，仿佛馬上就要出一把刀來對付他的近。

陸聿衡冷冷看著，就看為了逃避回答他的問題，會耍出什麽花招。

是什麽本事他很清楚，翻不出什麽水花來，即便是這麽近的距離，他也能確認，即便是最快的暗箭，一切都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終于，儲瓔松了口氣，終于把東西掏了出來——一個方形的點心盒子。

“殿下，難得第一次來府裏，別顧著跟我說話，也吃點點心吧。”

沒有匕首，沒有剪刀，沒有陸聿衡所能想到的一切東西，儲瓔拿出來的，只是一個點心盒子，那盒子陸聿衡認識的，是城北那家有名的方園齋的獨創。

儲瓔打開蓋子，裏頭原本應當有九個點心，如今只剩下兩個半，其他的位置上只剩下一些碎屑，應當是被吃完了。

至于那兩個半——兩個是兩個完好的點心沒過，那半個的，是咬了一半的，點心上還有牙印。

“只剩這幾個了，還是哥哥上次回家給我帶的，非常好吃，但是特別難買，我每天只舍得吃一塊。”儲瓔又把點心盒子往陸聿衡面前遞了遞，“太子殿下莫要嫌棄。”

“……”

陸聿衡面僵，緩緩後退一步。

“怎麽？”儲瓔咬著，眨著眼睛看著他，明知故問。

“你把……點心，放在床榻上？”

陸聿衡眼眸中的那些流的鋒銳盡數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迷茫和震撼。

“是呀，不然放在桌上，它多孤獨啊。”儲瓔指了指一旁的畫本，“我把點心和畫本放在一起，經常躺在榻上一邊吃點心一邊看畫本，很舒服的，他們是天生一對。”

“……”陸聿衡雙眸又在那堆畫本上凝滯了……那一看便是市集上買來的書，經過無數人的手翻閱，又被讓人買回來，放在床榻上，一邊吃點心，一面翻書。

陸聿衡想到那個畫面，眼中流出痛苦之。

“你真的不吃嗎？”儲瓔又把盒子往他面前遞了遞。

陸聿衡結上下了，咬著牙堅決道，“不。”

“那算了，我自己都不舍得吃。”儲瓔把蓋子蓋好，又把盒子塞了枕頭底下。

陸聿衡言又止，半晌，他才重新開口，“你每日吃一個，如今剩下兩個半，也就是說，這是你哥哥七日前給你買的點心。”

“是啊。”儲瓔說，“哥哥如今在翰林院，也不知道他的上級是哪位員，要求極為嚴苛，任務重破事多，往往十來天都回不來，他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點心。”

“……”陸聿衡的表有些許微妙，半晌，他指了指那罪惡點心的所在之，很快便回了手，“方園齋的點心，只能放七日，七日後就壞了。”

“什麽！”儲瓔天塌了，趕把點心盒重新掏出來，打開蓋子湊近聞了聞。

“還好誒，沒有酸。”儲瓔抱著盒子，“既然如此，那趕趁沒壞之前吃了吧。”

說完，不等陸聿衡反應，便抓起那半個點心塞進了裏。

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吃完了這半個，便拿起另外兩個，一邊一口，吃得飛快，碎屑從的邊掉下來，好在儲瓔還算“幹淨”，掉下來的碎屑，都用盒子接著。

陸聿衡又看了一眼盒子裏的其他碎屑……

也就是說，那裏頭的碎屑，其實都是之前那些被吃掉的點心的殘。

“……”

陸聿衡後退兩步，又看了兩眼，再看了一眼罪惡之床，立刻飛快挪開了視線，怕髒了自己的眼睛。

他不能再看了，再看，他會忍不住將扔出去，丟進外頭的鯉魚池裏。

連帶著的破床。

儲瓔小心翼翼瞄陸聿衡，見他一臉的一言難盡，怒力憋著笑。

就知道，這一招對付旁人不行，對于陸聿衡肯定沒問題，看吧，他已經忘了剛剛在跟自己說什麽了。

陸聿衡已經背過去，面朝著別的方向，像是終于忍不住想要離開，儲瓔見此，終于放松了些，慶幸自己蒙混過關。

可是沒想到，陸聿衡又開口了。

“我給你的藥，你沒用？”

儲瓔一愣，一擡頭，上的碎屑掉在了襟上。

下意識騙他，“用了……”

“撒謊。”

這麽篤定！一定是下了毒了。

儲瓔警惕地看著他。

陸聿衡這次是真的有些怒了，他抓起那瓷瓶朝走來，本來準備捉住的手腕，看到上的碎屑，微微遲疑了一瞬，終于還是用修長的手指提溜起的袖。“若是用了藥膏，傷口絕不至于此。”

儲瓔愣愣的看著他，這反應似乎不對勁，難道藥膏裏真的沒有下毒？

“現在就用，立刻。”陸聿衡冷眼看著。

儲瓔不占理，只好乖乖的被提溜到桌前，陸聿衡背著手站在背後，盯著自己用藥。

好歹也是在國公府，自己出了事，爹爹不會不管的。

打開藥膏的蓋子，鼓起勇氣，冒著中毒的危險，準備用手指掏藥。

“停。”陸聿衡忽然開口，蹙眉看著，“淨手了嗎？”

“那我去淨手。”儲瓔說完如釋重負，立刻要竄出門。

“坐下。”陸聿衡咬牙。

“啊？”儲瓔剛站起，又重新坐了回去，搞不懂了，這人怎麽一會兒讓這樣，一會兒讓那樣，他究竟想要哪樣？

儲瓔也沒別的辦法，礙于確實不是陸聿衡的對手，只能乖乖配合他。

沒想到陸聿衡也在面前坐了下來，視線掃了一眼的手背，便直接從懷中出一把匕首。

匕首放在桌上，發出“啪”一聲響。

儲瓔整個人都冷靜了。

“能不能不要……”能不能不要對刀子。

儲瓔還未說完，陸聿衡便用銳利的目掃了一眼，“不能。”

儲瓔咬著，咽了口唾沫。

匕首是比昨晚的劍小了些哈，還蠻致的，上頭還鑲了一塊致的玉石，很有品味。

就是不知道鋒不鋒利，割脖子的時候，會不會比劍還死得利索一點。

他難道要在自己房間對自己刀？

這麽狂妄嗎？即便是太子，也不能夠吧，爹爹和禮部都在外頭呢。

他不會早就做了完全的準備，編造了個其他理由，就為了讓他們都作自己謀殺的見證人？畫本裏面畫過的，裏頭的主角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查出來的多年懸案，兇手就是如此喪心病狂。

不就沒用他的藥嗎？現在用也來得及啊，何必呢！

又或者，難道他要把自己手背的皮都剜了，讓他們重新長出來？

儲瓔腦子裏胡思想的時候，陸聿衡不知何時已經飛快點燃了蠟燭，用蠟燭外焰的火苗將匕首的鋒刃灼燒了一遍，隨後另一只手捉住了儲瓔的袖子。

儲瓔頓時渾皮疙瘩立了起來，看著他靠近的刀子，渾寒直豎。

“不……”

一掙紮，袖子便從陸聿衡的手中了出去。

陸聿衡瞇眼盯著，儲瓔則看著他抓著匕首盯著自己，冷汗直流。

“你，你不要過來……”

陸聿衡冷哼一聲，不等儲瓔反應，迅速地手擒住了的手腕。

“啊，不要啊太子殿下……”

儲瓔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