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點，商氏集團頂層會議室里，言霜坐在會議桌最末端的位置，眼下浮著一層淡淡的青影，顯然一夜未眠，但妝容依舊致，連發都一不茍地盤起。

仿佛昨晚那個在夜中落荒而逃的孩從未存在過。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商丘竹邁步而，眉眼間依舊是那副疏離淡漠的神。

"開始吧。"他落座，聲音低沉冷冽，"周臨的收購案。"

市場部總監立刻調出PPT，開始匯報："周臨昨晚簽了意向書，但他手里還握著5%的核心專利，這部分，才是真正的戰場。"

商丘竹修長的手指在周氏集團的財務數據上輕點，“周氏的技團隊有價值，但他們的財務架構已經崩了。我們不是收購一家公司，而是拆解它，有價值的留下，沒價值的剝離。”

市場部總監忍不住話：“但如果專利問題談不攏，我們可能會陷長期訴訟。”

商丘竹角微勾，眼底卻毫無笑意：“所以，我們要的不是談判，而是讓他主放棄。”

他指尖一劃，屏幕切換至一份權架構圖。

“周臨現在最缺的是現金流，而他的債主們已經等不及了。如果我們聯合銀行施，他要麼乖乖出專利，要麼等著破產清算。”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眾人眼底浮現欽佩。

這時，商丘竹側，向門口微微頷首：“另外，這個項目，商氏將與杜氏合作。”

門被推開，一道頎長影邁步而，杜云川，杜氏集團的東家，也是商丘竹為數不多的好友。

他穿著深灰西裝，眉眼含笑，氣質溫潤，與商丘竹的冷峻截然不同。

“久仰各位。” 杜云川微笑頷首，目卻在掃過會議室時，不經意地停在言霜上。

正低頭翻看文件，睫微垂，指尖無意識地挲著紙頁邊緣，顯然在走神。

商丘竹冷冽的嗓音驟然響起：“言書。”

言霜猛地抬頭，猝不及防對上他的視線。

“你對專利條款有什麼看法？”

會議室所有人的目瞬間聚焦在上。

言霜指尖微，但很快調整呼吸，清晰道：“周臨的5%專利看似不多，但涉及核心算法。如果我們強行剝離，技團隊可能會集離職，到時候，我們買下的只是一空殼。”

頓了頓，繼續道：“與其施，不如換一種方式，我們可以承諾保留他的技團隊，并給予他們獨立研發權，但專利必須歸商氏所有。”

杜云川眼底閃過一興味，轉看向商丘竹，笑道：“丘竹，這位書小姐的思路，倒是和我們杜氏的策略不謀而合。”

市場部總監接過話茬，“言霜可是金融專業。”

杜云川挑眉，直接看向言霜：“既然如此，言小姐有沒有興趣加這個項目組？”

言霜一怔。

大學學的確實是金融，對這種資本收購案本就興趣。

但作為書，從未想過能真正參與核心項目。

下意識看向商丘竹，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商丘竹神冷淡，只問：“你的想法？”

言霜抿了抿，最終點頭：“我愿意試試。”

商丘竹收回目，語氣平靜：“嗯，那就去吧。”

會議結束，眾人陸續離場。

杜云川走到言霜旁，溫和一笑：“期待合作，言小姐。”

言霜禮貌頷首，在抬眸時瞥見商丘竹頭也不回地走了。

連續幾天，言霜沒有回言家。

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白天跟著項目組開會，晚上獨自整理資料到凌晨。

很清楚，這是第一次真正參與核心項目，如果表現不好，以后恐怕再難有機會。

必須證明自己。

午休時分，公司樓下的餐廳里，言霜和書部幾位同事圍坐在一起吃飯。

“言霜，快看手機！”楊書楊宣云笑著說，“市場部小王發的朋友圈，笑死我了，他居然把自己P了霸道總裁。”

言霜配合地低頭看了一眼，角微微揚起。

隨手劃了劃屏幕，忽然，一條悉的名字跳眼簾，周雅琴。

那是一張照片。

言悠穿著雪白的婚紗站在試鏡前，母親站在旁，手指溫地替整理頭紗，父親站在另一側，目欣。

配文是：“我的悠悠，永遠是最的新娘。”

言霜的指尖頓住了。

“言霜？”楊宣云察覺到的異樣，“怎麼了？”

言霜迅速將手機推回去，低頭喝了口水。

“沒事。”笑了笑。

吃完飯走出餐廳時，言霜臉上的笑容已消失殆盡。

轉角，杜云川和商丘竹正并肩走來。

"言小姐。"杜云川率先打招呼，目在臉上停留了片刻，敏銳地察覺到不同往常的狀態。

言霜腳步一頓，迅速調整表："杜總，商總。"

的聲音依舊平穩，但眼底的笑意卻像被強行按下的浮標，轉瞬即逝。

商丘竹的目在臉上掃過，沒有說話。

肩而過后，杜云川忽然回頭，著言霜遠去的背影，走得很快，包西裝勾勒出纖細的廓，發髻紋不，整個人著一種冷艷的。

"嘖，"杜云川輕笑著轉向商丘竹，"言霜妹妹冷著臉的樣子，比平時那副笑臉更有味道，是不是？"

商丘竹頭也不回地走到辦公室，語氣淡漠："你很閑？"

他拿起桌上的咖啡，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太了。

他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邱書："換一杯。"

邱書有些張："商總，是溫度不合適，還是……"

"味道不對。"他語氣平淡。

林晟站在一旁，敏銳地察覺到問題所在，試探地開口："商總是要之前那種口味的咖啡嗎？"

商丘竹抬眸看他，眼神里帶著一明知故問的不耐煩。

林晟笑了笑，解釋道："之前您的咖啡一直都是言書負責的，現在樓下投資部開會，需要上來嗎？"

商丘竹的手指在杯沿停頓了一瞬。

原來之前的咖啡都是言霜泡的。

而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那種味道，不濃不淡，溫度剛好，帶著一若有若無的甜，卻又不膩。

他從未特意吩咐過，但卻記住了他的偏好。

甚至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調整到最適合他的口。

而現在，換了一個人，他才發覺，原來咖啡的味道可以差這麼多。

"不必了。"他收回目，語氣依舊冷淡，"就這樣吧。"

他重新端起那杯不合口味的咖啡，喝了一口，眉頭依舊微蹙，卻沒有再說什麼。

林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最終也沒再多話，轉離開了辦公室。

此時，言霜已經開完會，留在會議室整理材料。

翻遍了周氏科技近五年的財報、專利文件、技團隊的背景資料，甚至挖出了周臨私下抵押權的銀行記錄。

發現了一個關鍵。

周臨雖然手握5%的核心專利，但這些專利的研發資金，實際上來自于一家境外空殼公司。而這家公司，恰好與周臨的債主有關聯。

這意味著，周臨很可能涉嫌違規融資。

言霜立刻將這條線索整理報告，并在次日晨會上直接提出。

“如果我們以'專利來源合法'為由向監管部門施，周臨要麼放棄專利，要麼面臨調查。”

投資部薛經理舉著平板迅速查閱，臉上是掩不住的興：“查到了！言霜說的那家空殼公司，果然跟周臨有貓膩！”

原本埋頭工作的組員們瞬間圍了上來。

屏幕上，復雜的資金流向圖被言霜用紅標注出關鍵路徑，準地切中要害。

“這也太神了！”財務部的同事推了推眼鏡，“連三年前的境轉賬記錄都能挖出來。”

言霜坐在轉椅上，指尖還停留在鍵盤上。看著同事們臉上由衷的贊嘆，口涌起一久違的暖意。

這種被專業認可的滿足，比任何虛浮的夸獎都要珍貴。

“我就說言書不簡單。”杜氏項目組長王鶴全拍板，“走，現在就去給兩位老總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