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七天了。

言霜蜷在羽絨被里，數著窗簾上的花紋。

從馬爾代夫回來后的第七個清晨，父母對溫備至的第七天。

“霜霜，醒了嗎？”周雅琴的敲門聲響起，隨后門被推開一條，出心化妝的臉，“媽媽煮了你吃的酒釀圓子，快起來吃點吧。”

言霜下意識抓了被角。

七天前那個在酒店里給下藥、把當貨一樣送出去的母親，和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言振業走了進來，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和，“霜霜，爸爸讓司機順道買了你最吃的那家點心，要不要嘗嘗？”

看著父母殷切的臉。

如果是以前，一定會寵若驚。

如果是以前，一定會因為父母的一句關心而開心一整天。

可現在，只覺得諷刺。

他們對好，不是因為，而是因為“完”了任務。

扯了扯角，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用了，我不。”

周雅琴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堆起更溫的表：“那……那你先休息，媽媽晚點再來看你。”

言霜沒有回應，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拉上窗簾，蜷在床角。

傭人幾次來敲門，端來致的餐點，輕聲細語地哄吃一點。

“二小姐，夫人特意吩咐廚房做的，都是您吃的……”

言霜看著托盤里香俱全的菜肴，忽然覺得反胃。

“拿走。”閉上眼，聲音沙啞。

傭人言又止，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傍晚，周雅琴親自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進來。

“霜霜，喝點湯吧，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坐在床邊，語氣溫得不像話。

言霜睜開眼，看著母親慈的表，忽然覺得陌生。

“媽。”輕聲開口，“如果那晚我沒去，你現在還會這樣對我嗎？”

周雅琴的笑容一滯，隨即又勉強笑道：“傻孩子，說什麼呢……”

“會嗎？”言霜執拗地看著。

周雅琴沉默了。

答案心照不宣。

言霜笑了，眼淚卻無聲地下來：“我知道了。”

拉過被子，翻背對著母親，不再說話。

周雅琴在床邊站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輕輕放下碗，離開了房間。

第八天，言霜站在帽間里，指尖劃過一排熨燙整齊的職業套裝。最終選了一件黑高領襯衫，搭配剪裁利落的西裝外套，將脖頸上最后一點曖昧的痕跡徹底掩藏。

鏡中的人面容蒼白，眼下泛著淡淡的青影，但眼神卻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冷。

涂上口紅，抿了抿，鏡中的自己終于有了幾分往日干練的模樣。

樓下，餐廳里傳來碗碟輕的聲音，言父言母早已坐在那里等。

“霜霜，快來吃早餐，媽媽特意讓廚房做了你吃的蝦餃。”周雅琴笑容溫，語氣里帶著刻意的討好。

言振業放下報紙，主開口：“要不要讓司機送你？今天天氣不好。”

言霜腳步未停，拎著包包徑直走向玄關：“不用。”

的聲音很輕，卻冷得像冰。

周雅琴臉上的笑容僵住，言振業皺了皺眉，但最終誰都沒有再開口。

言霜推開門，深吸一口氣，邁步走晨之中，一次都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