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霜將車鑰匙給門，踏帝景酒店大堂。

特意換下了平日嚴謹的職業套裝，一襲暗紅絨連勾勒出曼妙曲線，高跟鞋讓的部線條更加修長，每一步都帶著恰到好的搖曳。

“商總他們已經到了嗎？”言霜向前臺確認。

“在琥珀廳，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不用了謝謝。”言霜自己向電梯走去。

電梯鏡面映出今晚的全新形象，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妝容比平時致許多，上是飽滿的櫻桃紅。

對著鏡子最后檢查了一遍，確保每一細節都完無瑕。

琥珀廳的門半掩著，男人們推杯換盞的聲音混著雪茄味飄出來。

言霜在門口停頓兩秒，突然聽到商丘竹冷冽的聲音：“李總這個條件，恕難從命。”

推門的作比計劃中快了半拍。

包廂里驟然安靜。六位男士齊刷刷抬頭，其中五位眼中閃過驚艷，最后一道目來自主位的商丘竹。

他握著紅酒杯的手指驟然收，玻璃杯壁映出他陡然沉的臉。

“抱歉各位，路上有些堵車。”言霜走向華遠總裁劉遠山邊的空位。

劉遠山立刻站起來幫拉椅子：“這位是？”

“我是商總的書，言霜。”

言霜落座時擺上提了三公分，劉遠山看到部的流暢線條。

“李總久仰，常聽商總夸您眼獨到。”言霜主出手，“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

劉遠山握住的手，時間比禮節的稍長了幾秒，“言書真是年輕有為啊，商總好眼。”

言霜不聲地回手，從侍者托盤上取過兩杯香檳，一杯遞給劉遠山，“劉董過獎了。我們公司上下都很期待與華遠的合作，特別是您提出的供應鏈優化方案，非常有前瞻。”

劉遠山顯然對的專業評價很用，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言書懂行啊！來來來，我們邊喝邊聊。”

商丘竹被另一位董事拉去談話，離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言霜一眼。

接下來的半小時里，言霜巧妙地引導著話題，從行業趨勢聊到條款，每一句話都看似隨意實則心設計。

注意到劉遠山在第三杯酒下肚后，談判態度明顯松。

“劉董，關于付款周期，其實我們有個新提議...”言霜的聲音輕卻堅定。

劉遠山瞇起眼睛，“哦？說說看。”

言霜從手包中取出一份折疊的紙條，上面是提前計算好的數據。

“如果華遠能給我們延長十五天的賬期，我們愿意將訂單量增加20%，這樣總利潤會比原方案高出8個百分點。”

劉遠山接過紙條，仔細看了幾眼，突然哈哈大笑，“言書，你這是要讓我虧本啊！”但他的眼神已經顯示出興趣。

言霜微笑，“劉董說笑了，以華遠的規模效應，延長賬期本不會影響現金流，反而能鎖定大客戶，這可是雙贏。”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劉遠山拍拍的肩膀，力道有些重，“來，先干了這杯，我們再談！”

言霜看著面前又被倒滿的酒杯，余掃到不遠的商丘竹正冷眼旁觀這一切。

端起酒杯，輕輕與劉遠山杯，“劉董，我敬您。”

一杯又一杯，言霜的臉頰開始泛紅，但眼神依然清明。

早已在禮服口袋里藏了解酒藥，每次去洗手間都會悄悄服用。

而劉遠山顯然已經有些醉意，說話聲音越來越大，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往腰上搭。

“劉董，”言霜巧妙地側避開，同時拿起酒瓶為他斟酒，“您剛才說對智能倉儲很興趣？我們商總在這方面有獨到見解，不如...”

“哎，別提你們商總了，”劉遠山擺擺手，“我就喜歡跟你聊，小姑娘腦子轉得快！”他的目在的肩頸流連，“這樣，賬期的事好說，不過...”

言霜到一陣惡心，但面上不顯。

看到商丘竹仍一不的站著，毫沒有為解圍的意思。

商丘竹站在影，看著游刃有余地周旋，看著劉遠山的手從的腰到后背，看著明明眼底泛著惡心，卻還能笑得人。

比他想象的更會演。

當劉遠山借著酒勁要把臉湊到頸邊時，言霜突然“不小心”翻了紅酒，鮮紅的潑在自己的子上。

“哎呀！”驚慌失措地拿紙巾拭，趁機拉開距離，“我太笨手笨腳了……”

商丘竹終于了，他緩步走來。

“商總！”劉遠山立刻恢復了正經，“你的書不得了啊，把我說得心服口服。行，就按說的條件辦！”

商丘竹冷冷地看著言霜：“去理一下。”

言霜點了點頭，迅速走向洗手間，關上洗手間的門，深吸一口氣。

鏡子里的人妝容依舊致，只有自己知道眼角已經微微發紅。

打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流沖刷手腕，試圖沖掉劉遠山留在皮上的。

理完畢后，言霜拿出手機，打開商丘竹的對話框，打字：「商總，我有點不舒服，先回了。」

發完立刻將手機調靜音塞進手包，今天的工作超額完了，想來他也不會為難。

宴會廳的喧囂被拋在后，言霜推開酒店大門，夜風立刻裹住的肩膀。

下意識抱雙臂。

“上車。”

低沉的男聲從右側傳來，言霜猛地轉頭。

黑邁赫不知何時停在了面前，后排車窗降下，商丘竹的臉在影中棱角分明。

言霜咬住下，猶豫了片刻，邁向了那扇打開的車門。

車暖氣開得很足，混合著商丘竹慣用的那款木質調香水，讓瞬間起了一層皮疙瘩。

車門剛關上，車子就平穩地夜。

言霜車門坐著，盡可能拉開與商丘竹的距離。

突然，一份文件被扔到言霜上。

低頭，借著窗外流的燈辨認出是修改后的華遠合同。

言霜翻開文件，眉頭漸漸皺起。

付款周期延長了十五天，違約金比例下調了五個點，這比談的條款還要優惠。

“你做了什麼？”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聽起來像在質疑老板。

商丘竹不疾不徐：“只是提醒劉遠山，有些人該還了。”

言霜猛地轉頭看他。

商丘竹的側臉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棱角分明，角掛著一從未見過的冷笑。

“所以您早就知道能談到這個條件。”言霜攥合同邊緣，“卻讓我像個...”

“像個公關小姐一樣陪酒賣笑？”商丘竹突然轉過臉，黑眸如刀，“確實很專業。”

言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工作！”

商丘竹不為所，“我讓你這麼做了嗎？”

言霜覺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先前的疲憊和委屈全部堵在嚨。

“您說得對。”慢慢折好合同放回扶手箱，聲音出奇地平靜，“下次這種場合，建議您直接聘請專業人士。畢竟書的本職工作是整理文件、安排行程，不包括陪客戶//大。”

商丘竹挑眉，“你夠專業了，再說，你不是很嗎？”

“......？”

言霜在心里把商丘竹罵了八百遍，狗東西，明明是他暗示盛裝出席，現在又來嫌棄手段不夠高尚？

今天喝到反胃才換來那三個點，這臭男人憑什麼...

“罵夠了？”

商丘竹的聲音近在耳畔。

他怎麼知道在罵他的？

言霜死死咬住口腔側的，用疼痛維持冷靜。

“不敢。”往車門方向了，“只是困了。”

沉默在車蔓延。

言霜閉上眼睛，假裝小憩。

“演技很差。”商丘竹評價道，聲音里有一讀不懂的緒，“下次裝睡記得控制呼吸頻率。”

言霜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臭男人，連別人假睡都要管，控制狂晚期沒救了。

故意讓呼吸變得更綿長，頭歪向車窗方向，一副“我已睡著勿擾”的姿態。

接下來的路程，言霜真的開始昏昏睡。

當車子停下時，才瞬間清醒。

窗外不是悉的公寓夜景，而是一個燈火通明的私人車庫，足以停下一個小型車展的豪車整齊排列。

“這是哪？”言霜口而出，手指已經本能地向手機，黑屏，沒電了。

心里咯噔一下，轉頭瞪向剛下車的商丘竹：“商總，我家在星河灣。”

商丘竹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背影拔得像棵冷杉：“嗯。”

就一個“嗯”？

言霜腹誹，這男人是字典里沒有“紳士風度”這個詞嗎？

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追上去：“我手機沒電了，能借個充電嗎？”

電梯門開了，商丘竹邁步進去：“不。”

言霜的火氣騰地上來了。

狗男人。

別無選擇，三步并作兩步沖進電梯，在門關上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