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意大利餐廳準時打烊，最后幾位客人陸續離開。

姜晚凝走在前面，后跟著餐廳經理方文。

一個多月前姜晚凝剛來時，他就注意到了這個漂亮姑娘。

“姜晚凝。”方文的聲音在后響起。

回頭，禮貌頷首：“方經理。”

“一起走吧，天氣不太好，一會可能要下雨，我捎你一段，正好順路。”方文說著，已經拉開了副駕的車門。

巧了，也沒帶傘， 姜晚凝笑了笑：“好，謝謝方經理。”

正要彎腰準備上車，后忽然傳來一聲喊：“姜晚凝。”

轉去，竟是周憶安。

“周教授？”微怔。

方文也轉過，目落在周憶安上。

男人雖穿一休閑裝，氣場卻很足，全著矜貴疏離的氣質。

他轉頭問姜晚凝：“這位是？”

“哦，方經理，這是我的……朋友。”姜晚凝頓了頓，“要不您先走吧？”

方文點頭，干脆道：“那我先走了。”

“好。”

方文的車駛遠后，周憶安走上前，目掃過車影消失的方向，問：“那是誰？”

姜晚凝沒接話，反而抬眼看向他：“周教授，這麼晚了，您怎麼還在這兒？”

周憶安結了——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何在這兒等了這麼久。

支吾片刻，索繞開話題：“我送你回家。”

姜晚凝沒應聲，他當是默認。

周憶安率先走在前面，走了幾步卻發現后沒靜，回頭看時，姜晚凝還站在原地。

“走啊。”他喊了一聲。

愣了愣，才輕應：“哦。”

快步跟了上來。

兩人并肩走在凌晨的馬路上，姜晚凝忍不住問：“周教授，您今天沒開車？”

其實這家餐廳離教育局家屬院不算遠，步行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知道今晚要喝酒，所以沒開車。”周憶安解釋道。

“今天晚上包房里的是我的發小~他兒的生日宴。”

周憶安繼續說道，“他跟我同歲，兒都三歲了——你說，這麼大的孩子是不是都可？”

姜晚凝有些疑他為何對說這些私事，卻還是順著應道：“嗯，的確很可。”

話一出口，又忍不住多問了句，“那阿姨不著急你的婚事嗎？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您還不結婚……”

話音未落，猛地意識到失言，臉唰地紅了，忙抬頭道歉：“哦，不好意思周教授，我好像話太多了……”

周憶安反倒笑了，語氣輕松：“沒關系。”

姜晚凝尷尬地低下頭，指尖攥了包帶。

卻不知死活的又問了句，一直想確定的事，“那周教授，您到底有沒有朋友啊？”

上次問過這個問題，但是周憶安并沒有直面回答。

周憶安忽然停下腳步，轉過正對著。

路燈的暈落在他睫上，投下一小片影，他的目落在低垂的發頂，聲音比平時沉了些：“你希我有，還是沒有？

姜晚凝猛地抬頭，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睛里。

那雙眼像盛著夜霧，看不清緒，卻帶著一種不容躲閃的專注。

嚨發，指尖把包帶攥得更，指節泛白，半晌才從牙里出幾個字：“呃……我……我就是隨便問問。”

說完又覺得不妥，慌忙補充，聲音卻越來越小：“沒、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垂下眼，不敢再看他，耳尖卻在夜里悄悄紅——明明是自己先問的，此刻卻慌得像個被抓包的小。

下一秒，他又來了句:“我現在沒有，不過~應該~也許~很快要有了吧。”

姜晚凝，“？？？”

原來周教授還真的沒有朋友啊！！！

接著，空氣中霎時靜了下來，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在凌晨的街道上輕輕敲著。

“對了，”周憶安忽然又開口道，“我媽這兩天總念叨你，想讓你去家里玩。”

姜晚凝出兩個好看的梨渦愉快的說道：“嗯，我也想阿姨的。

上次說好要一起逛街，不知道阿姨現在能不能走太久？”

“早好了。”

周憶安看著忽然心很好的孩，自己的心莫名的也跟著好了起來，忙說道，“你給發微信，約出來逛逛，準開心。”

姜晚凝指尖挲著包帶，輕聲應：“知道了，等我有空就約。”

“好。”

伴隨一陣雷聲，豆大的雨點毫無預兆地砸下來，噼里啪啦濺在地上。

姜晚凝慌忙抬手護住頭頂，聲音被雨聲撞得發：“周教授，下雨了！”

周憶安幾乎是立刻下上的白襯衫，單手舉過頭頂撐開一片小小的遮擋，另一只手朝一揚：“過來！”

男人 掌心帶著溫的力道突然攥住的手腕，姜晚凝踉蹌著撞進他前。

兩人距離驟然只有一拳頭寬，他襯衫上的淡淡清冽氣息混著雨水打泥土的氣，猛地鉆進姜晚凝鼻腔，心跳突然加速，像是小鹿撞。

“去那邊站牌下躲躲。”他話音未落，已帶著往公站跑。

雨太急太猛，白襯衫很快澆，在兩人肩頭。

跑到站牌下，姜晚凝剛直起，就見男人抬手抹掉臉上的雨水，隨手將發捋到腦后，出完整的一張清秀英俊的臉。

結隨作輕滾，周翻涌著濃烈的荷爾蒙。

姜晚凝看得微怔，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額前發黏在皮上，水珠順著臉頰淌下。

姜晚凝回過神趕低下頭，正抬手要，一只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幫輕輕拂開那縷頭發。

指尖在臉頰旁撞個正著的瞬間，兩人像被電流竄過，同時回手。

姜晚凝瞥見他指尖沾著的雨珠，在路燈下閃了閃。

周憶安低頭勾了勾角，從口袋出紙巾遞過去：“趕，都淋了容易冒。”

“噢……謝、謝謝。”

姜晚凝手去接，指尖剛到他指腹，那溫熱的偏偏多停留了半秒，像羽輕輕搔過的心尖。

……

幾分鐘后雨停了，兩人不知不覺已走到姜晚凝住的樓下。

抬頭了眼樓梯口，轉道：“周教授，我到了，謝謝您送我回來。太晚了，就不請您上去坐了。”

周憶安點頭：“嗯。”

看著孩轉上樓的背影，他忽然出聲：“姜晚凝，我上次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姜晚凝知道他指的是低價租公寓的提議，直接回道：“周教授，我住這兒好的，謝謝您。”

周憶安知道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會強迫，“好吧。”周憶安應道，“快上去吧，早點休息。”

“您也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