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四分之一的西方特征已經很淡，但周溫昱仍能讓人一眼看出。

真是基因天選的優越皮相。

後來他們在一起，一頓尋常的晚餐，簡泱煮了餃子。

看周溫昱吃了那麼多，飯後，簡泱奇怪問：“你媽媽沒給你包過餃子嗎？”

周溫昱出一個不像笑的表：“包過一次。”

“一次嗎？”簡泱思索，“阿姨家鄉是哪里的？南方嗎？”

周溫昱說不知道：“沒有和我說過。”

“那你下次可以問問阿姨——”

“過世了。”

簡泱：“對不起。”

“沒關系。”

“那你父親…呢？”簡泱干轉移話題。

周溫昱罕見在走神。

簡泱隨著他的視線，看到電視，財經頻道正在播一則國外新聞。

北芯片巨頭Neocore財團創始人Lyson出院，接采訪。

此前他曾遭一起恐怖襲擊，持槍者至今逍遙法外，疑似已經潛逃出境。

周溫昱轉頭看：“你剛剛問我父親嗎？”

“……嗯。”

“活得好的。”

周溫昱的中文水平總是忽上忽下。

簡泱失笑，告訴他“活得好的”在中文里不是個很友善的表達。

周溫昱一臉教地點頭，“那他死了也行。”

簡泱終于後知後覺，大概，或許，問了一些很冒犯的問題。

周溫昱家庭環境應該很復雜。

訥訥：“對不起。”

周溫昱溫地看：“不要對不起。”

“要親我。”

他視線落下來，像纏繞在上，無明的蛛網，看不見不到，意卻從皮一路傳到神經末梢。

那是他們剛在一起的第三天，認識還不到兩個月。

不是預想中的淺嘗輒止。

的被反反復復地吃含吮，充腫了一天，稍微燙一點的水都喝不了。

再看周溫昱，還會克制不住本能地害怕。

那種被他一只手就按住全，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覺，實在太糟了。只能張著，被迫承他的舌尖，從瓣到咽，重鼻息像是野的低語。

簡泱躲了他一天，重新審視這段發展過快的關系。

被他刷屏的信息嚇到，剛回去，便被周溫昱一言不發地抱住。

潤的水滴落在脖頸，他在哭。

簡泱錯愕不已。

“這是我的初吻，”周溫昱抬起臉，長長的眼睫還掛著水珠，“我不會親。”

“對不起泱泱，弄疼你了，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陪一起？

簡泱這才看到他淡的下上，有一塊深紅的傷疤，因著被反復待嚙咬，深到現在還沒有結痂。

「餃子好吃，泱泱更好吃。

但不能到嚨，泱泱會生氣。

明明這才接吻。——《周溫昱日記3》」

第4章

公寓臨近大學城，到學校，大概十分鐘的車程。

以往天氣合適的時候，周溫昱更愿意騎山地車載。

他騎車時，後腰鼓，脊背會有很明顯的棘突。從公寓的坡騎下去，風獵獵作響，吹衫，出一節勁瘦的腰。

周溫昱總讓抱住他，明明腰很怕。

今天明，簡泱一如既往站在樓下，等他騎車過來。

正低頭看時政，面前停下一輛黑的車。

簡泱沒在意，往後退一步。

但車依舊停在面前。

片刻後，周溫昱下車：“泱泱。”

簡泱先看周溫昱，再看車頭立起來的車標。

來回幾次。

如果沒記錯，這是只在中心CBD的地下車庫，才見過的豪車標。

周溫昱開車門說：“泱泱，快上來，比自行車舒服多了。”

一副獻寶的姿態。

“你…車…”簡泱有些目眩，“你租車花了多錢？”

“不是租的，”周溫昱將拉進副駕駛，“姓晏的人不在京市，這麼多車放那浪費，不如我來開。”

姓晏的…

簡泱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那個，晏總嗎？你怎麼借他這麼貴的車呀。”

“他品味不行，”周溫昱俯替系安全帶，表認真，“車庫里我只看上了這輛。”

簡泱心中打過漫長的省略號。

可能男人都這樣浮夸吧…兜里兩千塊都能吹出兩千萬的牛。

周溫昱平時有教養的，從不在背後說人壞話，唯獨對這位大名鼎鼎的晏總除外。

名義上周溫昱還在替晏聽禮做事，但言辭間，看不出對他的半分尊重。

簡泱還專門搜過幾篇關于晏聽禮的報道，男人年紀輕輕驚才絕艷。

最重要的是，對待專一深，是個里里外外都挑不出錯的好男人。

怎麼也不是周溫昱口中那個“人面心”“冠禽”。

“他愿意把車借給你，人還是好的。”

“不好。不好。不好。”周溫昱道，“不許說其他男人好。”

簡泱被吵得頭疼：“好好好…我收回。”

第一次坐豪車，了下的昂貴的皮坐墊，坐在上面的力度很輕。

其實也沒有比自行車舒服，心中閃電般劃過這個念頭。

周溫昱還沒完：“泱泱，你太善良，就容易被一些敗類蒙蔽。”

他總說容易被騙，明明真正被騙走全錢無可歸的是他。

簡泱不想多說，小小地哼一聲。

車正駛近校門，路過學校專門給校外車泊車的停車場時，周溫昱沒有半分停頓。

A大是不允許學生開車進校園的。

簡泱剛要提醒，周溫昱已經轉彎，徑直開進校門口。

保安沒有攔截。門上顯示了車牌號，綠牌，意味著這輛車在A大可以暢通無阻。

周圍投來很多注視。

但高遮度的車窗阻隔了所有視線。

以往，簡泱都是這些看客中的一員。

或許是深夜路過商場，聽到跑車發機的轟鳴；或許是酒店高端宴會兼職，看停車庫豪車林立。

簡泱看周溫昱。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外面這些人，就像人也不會注意腳邊的螞蟻。

周溫昱和截然不同的表現，讓簡泱產生種奇怪的割裂。

使得突然覺得，就算畢業不舍得分手，他們以後也是一定會分的。

明明上一樣的大學，能想到的賺錢方式只有各種廉價兼職，周溫昱已經和財經新聞里才能見到的大佬直接搭上線。

好像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相差很遠了。

就像開豪車進校園這件事，惴惴不安，周溫昱反應平常。

“寶寶。”

簡泱轉頭，和周溫昱靠近的臉對上。他將車停在了學校的地下車庫，俯給解安全帶：“在想什麼？”

周溫昱眼神綿綿的，和對視時，總會地彎下脖頸。

托著腮，仰視，使得簡泱不自覺會將想法和盤托出：“這個車太高調了，我坐著不舒服。”

周溫昱表有一細微的變化。

片刻後，突然傾在面頰蹭了蹭：“泱泱你我的心臟，快不快。”

他把手往膛放。

簡泱本沒出什麼，但周溫昱一直往上靠，邊訴說：“剛剛外面好多人，我也好不自在。”

簡泱疑：“但我剛剛看你淡定的。”

“裝的。”

“噗。”忍俊不，心底那種莫名的失落突然散開。

簡泱趕著去上課，及時阻止周溫昱越靠越近，了下他細的發後，下車去了教學樓。

“咔噠。”

車門上鎖的瞬間，周溫昱臉上的笑意煙消雲散：“撥電話給晏聽禮。”

車響起道智能語音，是智聯未來公司剛剛上市的最新款機人3.0pro：“好的，周先生。已為您撥通晏先生號碼。”

晏聽禮接電話很慢，厭煩的腔調：“什麼事。”

“我要換一輛普通點的車，”周溫昱開門見山，“朋友不喜歡，但我不想再曬太。”

“就在上個月，你第六個基因定制胚胎的弟弟已經在曼哈頓出生，Lyson很高興，終于diy出他最滿意的基因，”晏聽禮刻意停頓，“金發，碧眼。”

“你還在玩你的過家家游戲嗎？”

“你大學開的那輛奧迪怎麼樣，夠低調。”

晏聽禮沉默了會：“我真替那個無辜的孩擔心。”

周溫昱“哈”一聲：“不用你擔心，我們畢業就會結婚。”

晏聽禮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Lyson的人被你的虛假定位騙到了滬市，老父親找兒子不容易，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空氣突然被收。

那頭笑著問：“你怎麼還不死。”

晏聽禮：“只有你會死，在一切謊言被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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