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巨型屏幕，凱爾曼·謝利的臉出現。

男生黑發綠眸，眼下有一顆痣，角扯著抹懶散的笑容：“Zhou，好久不見，還以為你死在中國了。”

“不過，你現在的臉看起來也和死了差不多。”

“Oh，”凱爾曼興致地往前湊近，曖昧地點了點脖子的位置，“這是從哪個人的溫鄉出來，你之前不說這種事很臟嗎。”

周溫昱起眼皮：“死前也得先一槍崩了你這個碎的家伙。”

凱爾曼哈哈大笑，鼓掌道：“還是和你說話有意思。”

“不過，你現在已經淪落到需要陷七位數的詐騙案了嗎？這些即將家破人亡的小可憐們是誰？值得你親自安排我的人手。”

“管閑事。”

周溫昱再看一眼手機。

泱泱仍然沒有發來任何挽留的信息。他“哈”一聲，即將砸掉手機的前一秒，又強忍著放回來。

“Okay.”那頭凱爾曼攤手，興地說，“歡迎回來。我在曼哈頓給你舉辦了回歸派對。”

“Party，party，party!”

[該死的，為什麼眼淚也不能讓泱泱心了！到底是哪個賤人從中作梗！]

[為什麼今天連眼淚也控制不住了。

連紙都了。——《周溫昱日記17》]

第18章

“你們…真就這麼分手了？”

圖書館, 沈惜月震驚地遞過來一杯茶。

簡泱道了謝，輕聲道：“嗯，分手了。”

“他…沒做什麼？”沈惜月表還在懷疑。

簡泱沉默下來。

不僅做了, 讓他做爽了。

然後還一直在哭。

但總還是可控的。

昨天和陳斯易的通話結束後，簡泱的大腦已經清醒, 知道再付諸多余的心疼不合適, 再看這條可憐兮兮的小狗表包，也能做到心如止水。

便回了句：[那你注意安全, 有空回來收拾行李。]

周溫昱略過了這句話, 給發許多許多條消息。

問有沒有不舒服，他不確定下面有沒有紅腫。

然後若無其事地發了句：[下次我會小心的。]

這條簡泱沒有理。

隔了幾分鐘，他又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說，飯菜要熱一下, 問晚上想吃什麼, 他可以點過去。

簡泱回了五個字：[不用麻煩了]

末了，還加了一句：[謝謝。]

已經不是他的朋友, 也是他自己說的，不再是他的“寶寶”，對周溫昱的好意自然要表達謝。

但周溫昱的消息就像是線面一樣繁。

[不用謝呢]

[寶寶寶寶寶寶]

[這里的床好啊]

[沒有寶寶，我睡不著T T]

簡泱幾乎忍不住就要問他去住了哪里。

但閉眼冷靜了會, 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第一百遍在腦中告訴自己：周溫昱是個有自理能力的年人，不著來擔心。

簡泱索不再看手機，甚至怕心沖，給周溫昱設置了免打擾。

回臥室慢慢整理一些零碎的件。

這個房子是簡泱大二暑假搬進來的, 放暑假前，便在京市找了數個兼職。

但暑假學校為了安全，不讓學生住宿, 沒辦法，簡泱只能出去找了合租，只短租兩個月。

當時合租的，是剛剛工作的一個學姐。

後面學姐突然就換了工作，要重新租房。但還是很仗義地給分擔了第一個月的房租，說讓這個月自己去找剩下一個月的室友。

周溫昱出現的時機正好，便作為這個室友，住了進來。

之後他們便談起了，周溫昱不停撒說他來負擔房租，不讓再回寢室住。

他們便在這里一直住了下來。

不到兩年的時間，大大小小的東西塞滿了整個公寓。

一起抓的娃娃，整整齊齊擺滿了整個窗臺的娃娃。

簡泱目掃過這些一模一樣的白小羊，陷回憶。

他們第一次約會，簡泱帶周溫昱去了商場的電玩城。

來到娃娃機前，周溫昱自信地問要哪一個。

簡泱還以為他真的很厲害，指了指娃娃機里，最可也最難抓的白小羊：“要這個。”

老實的小洋人沒有過中國詐騙娃娃機的毒打。

每次娃娃都抓了又掉。

周而復始。

周溫昱眼中出大大的不解，眉頭越擰越，拍按鍵的手指，也越來越重。

整個娃娃機被他拍得砰砰作響，電玩城的管理員頻頻看來，簡泱扯周溫昱袖子，示意他心平氣和一點。

抓的全部落空。

五十個幣，只剩最後兩個。

最後一次，周溫昱屏息凝神，眼看小羊就要功掉落，他的眉頭還沒功舒展，娃娃邊掉了回去。

“…哈。”

周溫昱的眼神像是要炸了整個娃娃機。

簡泱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誰知第二天，周溫昱又一言不發牽著來到電玩城。

這次他抓空了整個電玩城的小羊。

“寶寶夸我！”周溫昱得意地用臉頰蹭滿懷的絨小羊。

簡泱：“你是怎麼做到的…？”

“嘿嘿。”他不說，繼續抱著他那滿懷的玩偶，在商場招搖過市。

但簡泱後來還是知道了。

這敗家子花了四位數買通了電玩城的管理員，調了娃娃機抓鉤的參數。

還是吃飯時，簡泱看到他手機上還沒返回的付款頁面才恍然大悟。

那時周溫昱只被撿回去兩個月，也才剛剛去智聯未來，第一個月工資都沒下來。

上僅有的錢，還是暑假跟一起去五星酒店的宴請做迎賓，端了幾天盤子才賺來的。

氣得踮腳去揪他耳朵：“你這個月別想出去吃好吃的了！”

“輕點，小羊，小羊掉地上了！”

房子里的隨便一個件，都能讓回想起太多。

分手的陣痛到這時，才真正從心臟蔓延到全，麻麻傳來鈍痛。

以至于簡泱沒法再在公寓里待，今天上午就約了沈惜月。

“那是我想多了。”沈惜月的聲音打斷了簡泱的沉思，看起來很是松了一口氣：“他沒做什麼就好。”

“做什麼？”背後傳來一道甜的嗓音，“我能做什麼？要不你教教我？”

沈惜月全一炸，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轉過，周溫昱正歪著頭，含笑看著們二人。

簡泱也倒吸口冷氣：“你——”

“寶寶，我來接你去吃晚飯啦。”周溫昱說，“我昨天又發現一家不錯的粵式茶餐廳，你一定喜歡。”

沈惜月石化當場，滿臉懵地看向簡泱。

簡泱同樣不知所措。

周溫昱這副悠閑的模樣，就像昨天的記憶已經一鍵清空格式化，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我已經和泱泱已經約好了晚餐的，”沈惜月去挽住簡泱的手，盡量平穩地說，“先來後到懂不懂？”

天知道做了多足的心理準備，才敢頂著影和周溫昱對著干。沈惜月潛意識就覺得簡泱的分手不會容易，決定能幫一點是一點。

“正好呀，”周溫昱從善如流地拖椅子，坐下來，著簡泱，“一起去吃。”

沈惜月實在忍不住打明牌：“周溫昱，你們都已經分手了，你怎麼還這麼糾纏——”

“小三。”

“什麼…？”

周溫昱的眼神，在說“分手”那瞬，就變得森怨毒，嗓音也變了調，“是你對嗎？”

“你這個足我和泱泱的小三，是不是你吹的耳旁風？”

沈惜月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和泱泱吃飯你要摻和，是不是我們接吻你也要——”他的被簡泱一把捂住。

這里雖然是圖書館的水吧，可以吃東西說話，但也有人在這自習。

周溫昱的聲音很大，一句“小三”，立刻驚了所有人的吃瓜雷達，視線頻頻朝這邊投來。

簡泱表無地自容，著聲音：“你給我閉。”

一開口，周溫昱的眼眶倏地就變紅了，眼睛凝固一團水汽，輕吸鼻子說：“泱泱，你終于理我了。”

簡泱想到昨天被狠心設置的“免打擾”，到現在還沒解除。

實在不了周溫昱傷的眼神，教訓的話卡在間半晌，咽下去。

圖書館不是說話的地方。

簡泱起，先收拾東西，和沈惜月道了歉：“他說的話你別在意，我現在需要和他聊聊。”

第一次因為生，被“抓小三”的沈惜月還在震撼中：“沒關系的，下次約。”

沈惜月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遠。

周溫昱在轉走前，還冷冷森地投過來一眼。

他不再用虛偽的笑容做偽裝。

眼神像是看一只厭煩的蒼蠅，琢磨著什麼時候能一掌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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