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霓提著一盒梅花出來時，就見楚柚拿著手機站在門口。

那個余新的，被打斷了，扔在大門口，模樣狼狽。

這景，不留個紀念可惜了。

楚柚膽子小，不敢明正大的拍照，只裝作在看手機。

沈京霓問常安：“他不是你們趙家的親戚嗎，怎麼會……”

這也打得太慘了，沒眼看。

常安如實回答，好心解：“沈小姐說笑了，趙家沒有這樣的親戚。”

“小小懲戒，這是說話的代價。”

、說？

攀了個親戚就被打這樣，這位趙先生果然冷無。

沈京霓突然到一陣後怕。

幸虧沒惹惱他，否則，下場應該也會很慘。

楚柚收了手機，附在沈京霓耳旁，低聲道：“聽說，第三條也被打殘了。”

“二十四小時，還不準余家的人送醫，這得多疼啊。”

沈京霓打了個寒。

突然覺得有點冷。

“哎呀老板，你這脖子怎麼紅紅的？”

沈京霓捂住楚柚的，又將手里的食盒塞給，“快吃，把堵上。”

對比余新的慘狀，現在覺得，被咬一下也沒什麼。

回程路上，沈京霓開的車。

楚柚在副駕駛吃著梅花。

“老板，這是那位趙先生送的？真好吃。”

沈京霓專注地盯著前方，淡淡的答：“不是，我問他要的。”

楚柚：“哦，那趙先生應該是原諒你了吧。”

原諒個屁。

資本家可沒那麼好哄。

“那宋錦呢？”

沈京霓沒立即回答，只是很輕地笑一下，“你回去幫我做個計劃表。”

梅花可不是白吃的。

楚柚：“什麼計劃表？”

“道歉計劃。”

只要把趙宗瀾哄好了，宋錦什麼的都不是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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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柚在新加坡念書的時候，曾見證過隔壁系學長追舍友的好。

每天按時打卡，鮮花茶不重樣，寫寫詩，走哪都陪著，說話得哄著，卑微中帶著莫名的激。

道歉這事兒和追人差不多吧。

都是把人哄開心了，以達到某種目的。

誓品牌總店。

沈京霓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楚柚制定的這個計劃表擰眉，“你確定這樣可行？”

楚柚抱著電腦，正在敲道歉信，頭也不抬的說：“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應該有點用。”

沈京霓表示嚴重的懷疑。

這計劃怎麼像追夫似的？

好不靠譜的樣子。

這時，有工作人員敲門說：“老板，秦小姐來了。”

秦暮歡？來干什麼。

沈京霓剛起，就見秦暮歡已經朝辦公室走來。

穿一高定名牌，棕栗長發燙了波浪卷，妝容致，手上的包是馬仕新款，踩著高跟鞋，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喲，這大白天的，怎麼沒生意呀？”

出口便是怪氣。

“沈京霓，你這店是要完蛋了吧。”

沈京霓白了一眼，沒好氣地說：“不勞你心，你那破店都沒垮呢，我這個正版怎麼可能完蛋，完蛋了秦小姐找誰抄去啊。”

要說秦暮歡和沈京霓兩人的恩怨，那得從小時候說起了。

秦家和沈家都屬豪門，甚至還有生意上的往來，兩方長輩是好的。

可這秦暮歡，從小到大就跟沈京霓比。

從小時候的洋娃娃到穿著打扮，再到如今的婚服品牌。

沈京霓前腳注冊了誓，秦暮歡後腳就創立了個永恒，反正是要跟對著干。

秦暮歡從小驕縱跋扈，讀書那會兒只顧著玩了，哪有什麼真才實學，大多時候都是仿抄，但用的材料是貨真價實，甚至更加昂貴，定制價格還比誓低。

秦大小姐的目的不是掙錢。

就是不想沈京霓過得那麼舒坦。

兩人的梁子是小時候打架吵架結下的，如今也沒那麼好解。

當然了，倆也沒人愿意和解。

長輩們覺得是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也從不手，無非就是多砸些錢。

聽見沈京霓這話，秦暮歡這次并沒有生氣，而是坐在沙發上，優雅地將右疊在左之上，“別了，得罪了那位趙先生，別說這誓了，你這人都得玩完，遲早的事兒。”

沈京霓怔了怔，臉不太好看，“你怎麼知道的？”

秦暮歡見出震驚的神，突然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哈哈哈沈京霓，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京樓傳出消息，要停業整頓一個月。”

“用你那比我笨的腦子好好想想，京樓每日百上千萬的進賬，什麼時候停業過？肯定是出事了呀。”

“用心一查就知道了。”

再說，京樓的高層父親還是認識幾個的。

酒過三巡，一問便知。

沈京霓這會兒已經沒心跟鬥了。

這事兒絕對不能傳到父親母親耳中，否則，真要完蛋了。

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品牌，可不能到此為止。

見沈京霓不說話，秦暮歡站起，走到跟前，出手在眼前晃了晃，“你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哼，我早知道你是個沒出息的。”

雙手環，趾高氣昂道：“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你放心，本小姐不會落井下石，你們沈家要真破產了，你也可以來給我打工嘛。”

想想都很開心。

沈京霓不以為意地輕嗤，“神金，你不如想屁吃。”

秦暮歡今天心好，決定不和這個鄙的人吵架，拎著包包準備走人，忽而，又轉過來，“哦對了，如今你小命難保，過幾天香港那場拍賣會你應該去不了吧？”

語氣得意，“那夜明珠和馮小姐那單就歸我咯。”

沈京霓沒回答，只讓人把秦暮歡“請”出去。

口中提到的馮小姐，是沈京霓的一位客戶。

之前訂婚的時候在這兒定制過服飾，出手闊綽。

馮小姐明年年初有結婚的打算。未婚夫想為打造一頂獨一無二的冠，除了工藝之外，鑲嵌的珠寶格外重要。

所謂獨一無二，就是稀有，珍貴。

不能輕易復刻。

秦暮歡說的那顆夜明珠，是清代流傳下來的，估價千萬，擔得起那四個字。

之前談的時候，沈京霓便是這樣設計的。

設計草圖給夫婦二人看過，他們很是滿意，但那顆夜明珠，著實不太好拿，所以遲遲未簽單。

秦暮歡又抄又搶的，真是令火大。

楚柚在旁邊默默地敲完道歉信，小聲問：“老板，這道歉信你要不要手抄一遍啊？手寫出來的會顯得更有誠意些。”

聽見誠意二字，沈京霓回了神。

咬咬牙：“我寫。”

資本家得哄，夜明珠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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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曜資本集團總部。

今日，趙宗瀾到公司開會，手底下的高層們嚴整以待，生怕出了紕。

以至于整個會議期間，大家都提心吊膽，張得不行。

好在是有驚無險。

散會後，有人看見趙董的助理提著個紙袋，懷里還抱了束花，急急忙地往董事長辦公室走。

趙宗瀾被公司這群高層吵得有些煩。

他松了松領帶，神淡漠地靠坐在辦公椅上，手里的煙已燃了大半。

常安敲門進來，“先生，沈小姐送了些東西過來。”

去檀園那次，在趙宗瀾的默許下，沈京霓留了常安的聯系方式。

趙宗瀾含住煙，微抬頜，再緩緩吐出一圈青灰薄霧來，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沒什麼特別的緒，只挑了下眉。

常安如實轉達：“是咖啡和花。”

“沈小姐說咖啡是特意早起手磨的，花是親手包的，請您務必收下。”

趙宗瀾掃了眼他手上的花，是再常見不過的玫瑰和向日葵。

以為，憑這些就能討好他了？

當真是小孩子的把戲。

常安又拿出個信封，遞給趙宗瀾，“還有這個。”

趙宗瀾只淡淡掃一眼，沒接，信封上“趙宗瀾先生親啟”幾個大字寫得還行，筆鋒恰到好，有些功底。

可這信，他沒興趣看。

常安把信收起來，又請示道：“您向來是不喝咖啡的，我……讓人理了？”

趙宗瀾眉頭微皺，顯然是有些不悅。

他撣了撣煙灰，墨黑瞳孔里折出冷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蠢笨了。”

這種事還需要問？

常安把頭埋得低低的，“抱歉先生。”

他本以為先生對沈小姐是特別的，所以才多問了一句。

眼下，他是真看不懂了。

先生的心思，果然不能輕易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