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行 “小胖丫”和“白豆芽”……

雨後初霽，雲層裂開隙，皎潔的月穿梭而過。

高檔小區“君悅芳庭”的其中一隅，此刻正亮著白熾燈火。

江徹理完工作上的事，餘瞥見書桌上放著的一團被皺的紙片。

這是兩個小時前，談若像丟垃圾一樣擲進他車的。

紙片皺的不樣子，只依稀能看出是一張名片。

起那張名片，江徹恍然明白談若為何剛才是那種態度。

想來，是把被其他男人搭訕的火氣，撒到了他的上。

桌上手機亮起屏幕，江徹將手裏的名片丟進垃圾桶，看到妹夫發來的微信。

姜沛：【你來長莞出差？】

江徹敲字回他：【要建一個新的藥廠。】

姜沛發來一份文件。

是“迷途”酒吧的財務季度報表。

“迷途”酒吧是姜沛的一位姓申的朋友開的，對方是個富二代，前段時間家裏資金周轉出了點問題，加上酒吧的生意不景氣，便打算把酒吧轉讓掉。

姜沛清楚酒吧對朋友的意義，于是說不用賣，他可以買下酒吧的一半權，兩人做合夥人。

江徹笑他一個律師開酒吧屬于外行，何況如今經濟下沉，酒吧的生意本就不好，他投進去的錢很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

姜沛不信，兩人打了個賭，若是酒吧第一個季度就能賺到錢，江徹免費給他當一天酒吧服務生。

看過報表，江徹揶揄著回他：【沒看出來，姜律師還有這種天賦。】

姜沛打了語音電話過來，言語之間難掩嘚瑟：“早跟你說了，這世上就沒有沛哥幹不的事。怎麽樣，服不服？”

江徹沉片刻：“確定這份報表不是假的？”

“怎麽可能？”姜沛拔高音量。

“江徹，願賭服輸懂不懂？說好了給我端盤子的，你不會是想賴賬吧？雖說咱們倆認識許多年了，你如今又是我大舅子，但我還是不會輕易放過你。”

“我連工作服都給你準備好了，照著你的材量定制的，你過來試試，絕對合。”

江徹懶得理他，切斷通話。

-

範嘉音洗完澡出來時，看到談若正坐在床頭發呆。

掀開被子鑽進來，手在眼前晃晃：“想什麽呢，悶悶不樂的？”

談若搖搖頭：“沒什麽。”

恍惚間，又想起母親看到談似時，滿眼的溫與慈。

然而目向時，面上卻是遮掩不住的失。

母親以前從來不會說不懂事。

如今有了談似做對比，上哪哪都是缺點。

已經夜裏兩點了，歡迎談似回家的晚宴早已結束。

從離家到現在，父母沒有給打過一個電話。

原來被拋棄是這種覺。

自備寵，到了外面也是衆星捧月，如今還是第一次會到。

對于突然離家這件事，沒有怒不可遏的質問，也沒有聲嘶力竭的爭吵，大家就這樣平靜的，默然的，好像從未重要過，仿佛本不是談家的一份子。

那種無法言喻的鈍痛，像一繩索，纏住心髒最的地方，讓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看向範嘉音：“表姐，我會不會不是我爸媽親生的？他們其實只有談似一個兒，我是抱養的？”

“瞎說！”範嘉音瞪大眼睛，用肩膀撞，“你當然是舅舅和舅媽親生的，我比你大兩歲，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媽還帶著我去新加威亞看過你呢。”

談若垂下眼睫：“對親生的兒不管不顧，這還不如不是親生的呢。”

“……們肯定是查了你的行蹤，知道你來長莞了，有我和我媽照看著，所以才沒有給你打電話。”

談若沉默著，不知聽進去沒有。

範嘉音問：“你覺得，你媽真的打算把你和江家的婚約，換談似？會不會是一時的氣話？”

談若：“不知道，也許是真心話。”

在李曼銳看來，脾氣不好，任又驕縱，談似則是千好萬好，比不了。

範嘉音說：“換親這種事，也不是你們一家說了算，沒準人家江徹還不願意呢。”

談若被範嘉音略顯荒誕的話逗樂：“怎麽可能，他知道要換人，做夢都能笑醒。”

“那可不一定，江徹小時候在新加威亞住過，聽說你經常去找他玩，你們倆當時也算兩小無猜，互相有點吧。”

“哪有什麽兩小無猜，他以前很不喜歡我，每次看到我都是繞道走的。若說對我真的有——”

談若沉片刻，“那也只會是嫌惡，反。”

範嘉音第一次聽說這些事，頓時好奇：“你得罪他了？”

談若支支吾吾，了下鼻子：“我那時候學了點格鬥，但是學得不，誰都打不過，只能打得過江徹。跟他打架我特別有就，于是總找他切磋。次數多了，他就有點煩我。”

範嘉音不信：“江徹比你大三歲，你能打得過他？”

“你不知道，他小的時候經常生病，弱不風的，個子雖然比我高，卻沒多力氣，每次都被我摁在地上暴揍。”

範嘉音默默做了個吞咽的作：“你也太虎了，逮著人家一個人欺負，我要是江徹我也得躲著你。”

“他也不算全無錯，你別看他不行，毒著呢。”

“他怎麽毒了？”

談若憋了半天，氣呼呼道：“他喊我小胖丫。”

範嘉音哈哈大笑：“那難怪了，確實該打。”

小時候的談t若跟現在很不一樣，長得乎乎圓墩墩的，又因為五漂亮，大眼睛，小鼻子，皮白裏紅，很像年畫裏的送福娃娃。

李曼銳老說讓減，然而談若那時候正貪吃，不了節食的苦。

後來開始自欺欺人，不許別人說胖。

只要沒人說，就不胖。

江徹居然喊小胖丫，這是真的在往槍口上撞。

談若：“後來我也給他起了個綽號，白豆芽，最瘦弱纖細趴趴的那種。”

範嘉音咦了聲：“為什麽是白豆芽？”

“因為他白呀。”談若咬著牙，表誇張又充滿嫉妒，“你敢信嗎，他一個男的，居然比我還白！”

範嘉音：“……”

或許因為這裏是中國，離江徹近了些，以前的很多事，莫名在談若的腦海裏變得清晰。

仔細回憶著：“其實，江徹和家人離開新加威亞那天，我還因為舍不得，為他灑了幾滴眼淚呢。”

範嘉音眼眸一瞇，嗅出點微妙的氣息：“你喜歡他？”

“才沒有！”

“我就是覺得，他一走，再也沒人能讓我使勁欺負了。”

範嘉音：“……”

談若向後靠在床頭：“四年前江徹無故拖延婚期，應該就是記得小時候的仇，不願意跟我結婚。不過他這點倒是跟我不謀而合，我也不稀罕嫁給一個連我都打不過的弱豆芽。”

正聊著，範嘉音手機不斷叮咚響起消息提示音。

不再和談若閑聊，專心捧著手機回消息，角往上翹著，眼神裏亮起甜的星。

談若嘖嘖兩聲：“又談了？這都幾點了還聊？”

範嘉音：“他今晚值夜班。”

範嘉音經常換男朋友，談若早就見怪不怪。

估計這次還跟以前一樣，談不了多久就得因為膩了、乏味而分手。

在裏，這位表姐一向追求的是刺激和新鮮。

範嘉音知道腦子裏想什麽，正道：“這次不一樣，如果可能的話，我打算跟他結婚。”

談若挑眉：“這人究竟在哪方面征服了你，居然讓你有這樣的想法？”

範嘉音認真想了一會兒：“如果非要說的話，床上吧。”

談若被口水嗆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來。

見反應這麽大，範嘉音忍不住笑：“你是沒談過，不懂這些，其實那方面合拍很重要的。”

談若不以為然：“兩個人在一起有很多事可以做，又不會總待在床上，在我看來，那種事就是錦上添花。”

範嘉音笑說：“你有婚約在，也沒辦法讓你談個去驗一把。算了，不理解沒關系，反正等你和江徹結了婚，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打了個哈欠，拍拍談若的肩，“不早了，快睡覺吧。”

室的燈關閉，周遭陷黑暗。

談若躺在床上，腦海中還想著範嘉音的話。

在一些小姐妹的聚會上，也常聽大家討論什麽樣的男人又有勁，能讓人舒服得想哭。

因為和江家的婚約，上自到約束，沒那些人懂得多，也不上話，每次都是當個樂子聽一聽。

如今表姐也這麽說，看來那種事，還真重要的。

談若雙手抓著被子的邊緣，面上忽然升起一憂慮。

江徹小的時候那麽弱，他沒多力氣的。

以後他們倆如果真結婚了，能合拍嗎？

他要是不行，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