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疾步沖出院子，抬眼就看見院子里多了兩輛車，車旁站著幾人。

腳步剎那僵住，錯愕又不解地看著突兀出現在這里的靳長嶼。

腦袋有些宕機。

靳長嶼聽到靜轉頭看向，見立在那發愣，便抬步走過來。

剛想跟說話，就看見后走出來的桑景山，靳長嶼忙禮貌地頷首問好。

“二叔，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他說話的時候不聲地往桑淺邊站。

“好的。”

桑景山微笑著跟他寒暄兩句，忽地，又覺得哪不對，便疑地看向桑淺，“丫頭，你前天不是在電話里說長嶼工作忙，不出時間回來？”

“……”

桑淺被問得一時啞言。

正要找理由搪塞，就聽見靳長嶼先一步說話，“前天我確實還不能確定行程，淺淺是怕我趕不過來，才沒把話跟你說實。”

“那你怎麼沒跟淺丫頭一起回來，反而跟你岳父他們一道？”

靳長嶼下意識地看桑淺一眼，解釋道，“我和他們只是下高速的時候偶然上，不是一道回的。”

“是啊，二叔，我們和姐夫是在路上遇見的。”

許曼容帶著自認甜的笑看著靳長嶼，朝三人走來。

這麼多年跟著桑玉龍的稱呼，也喊桑景山一聲二叔。

“姐姐，姨父讓你跟我們一起回來你不愿意，我還以為你是和姐夫一起回呢，沒想到你自己先回來啦？”

這話乍聽像是隨口一問，可仔細一琢磨，就是在暗指桑淺任，不跟父母一起回，也不跟老公一起，是自己不懂事，一意孤行。

桑淺懶得聽在這嘰嘰歪歪，現在只想搞清楚靳長嶼為什麼跑這來。

“二叔，他了，我先帶他進去喝水。”

說完拽著靳長嶼的袖就往主屋去，材高大的男人任由牽著，乖乖地跟在后走。

桑淺拉著人一直到了堂才松開他，轉就問：

“你怎麼來了？”

靳長嶼面不改，“你爸讓我來的。”

“他讓你來，你就來？”桑淺瞪大眼睛看他。

“你不知道拿工作忙或者出差的借口推掉？”

他們都離婚了，他有必要來這一趟嗎？

靳長嶼朝邁進一步，低眸認真地說，“桑淺，我們還沒領離婚證，嚴格上來說，現在我們還是夫妻，所以，祭拜爺爺也是我分的事。”

“作為孫婿，我回來祭拜他們是理所應當的。”

“……”

有他的氣息襲近，桑淺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有些怔然地對上那雙帶著認真和虔誠的黑眸。

余瞥見他西裝革履的一，不難猜到，他是理完工作就直接趕過來的。

桑淺到的辯駁不覺卡住。

沉默片刻，低聲說了句：“那……我替我爺爺謝你的到來。”

別人誠心來祭拜，趕人走是不禮貌的行為。

而且和靳長嶼離婚的事還沒對外公開，要是貿然讓他離開，只會讓家里的人起疑。

知道他們離婚，桑志明肯定要出來阻攔的。

離婚證還沒拿，不想節外生枝。

看著疏離見外的樣子，靳長嶼不由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

當時他陪回來祭祖，的歡喜和高興是眼可見的。

第二天祭祖完，還興沖沖地拉著他滿山跑，把每年暑假回來都會去玩的好地方都介紹給他，還帶他去摘果子。

當時他穿著西裝皮鞋，還笑著對他說，“你這裝備不行，下次穿運裝來，咱們還可以爬樹上去摘呢。”

那時候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不像現在，看他的眼神淡淡的，沒有喜悅，甚至還嫌棄他的到來。

那天從民政局離開后，桑淺就沒見過靳長嶼，如今他猝不及防地出現在面前，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那個，你先在這里歇一會吧，我有事要找我二叔。”

說完不等他回應，轉出去。

靳長嶼看著離開的背影，隨后給司機發了個信息，讓他把車開走。

桑淺從堂出來，走到外屋的走廊上剛好上桑志明。

桑志明看見，立馬就問，“阿淺，長嶼在里面嗎？”

看見他一副趕著去抱靳長嶼大的樣子，桑淺心里就窩火。

“桑家的事跟靳長嶼無關，我希你以后別再使喚他做事。”

桑志明一臉疑，“我什麼時候使喚他做事了？”

“那你把他喊回來做什麼？”

“我喊他回來？不是，我那只是……”

“總之，以后你去找他！”

桑淺不想再跟他多廢話，說完這句就越過他大步離開。

桑志明一臉無辜又懵。

他就是昨天去靳氏集團洽談南半島項目的時候見到靳長嶼，順口問了句，“阿淺說明天回鄉不跟我們一道，長嶼，是不是你陪一起回？”

靳長嶼當時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是。”

明明是他自己說回的，這怎麼是他把人回來的？

難道說……

其實靳長嶼并不打算回來，是因為他問了一句，靳長嶼礙于他這個岳父面子，所以才來的？

這麼一想，桑志明心頭頓時氣焰高漲，覺得自己架子都大了不。

*

桑宅是個中式大院子，正中央的房子是主屋，以前是爺爺住的。

主屋兩邊分別蓋起兩棟樓，給兩個兒子。

左邊是桑景山的，右邊則是桑志明的。

晚飯就在桑景山屋里吃。

飯桌是實木圓桌，桑淺和靳長嶼進來的時候，其他人已落座，只剩許曼容和桑景山之間留著兩個空位。

許曼容知道桑淺一向親近桑景山，以往吃飯也坐他邊，所以看著兩人走過來，暗藏竊喜的目一直落在靳長嶼上，就等著他往自己邊的那個位置坐。

“長嶼，丫頭，快過來坐。”

桑景山招呼兩人過來。

“好的，二叔。”

靳長嶼應著話，長先一步走到桑景山旁邊的位置落座，然后又反手拉開旁邊的座椅給桑淺坐。

許曼容看著他的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