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家嘩然。

饒是澈臉皮再厚一男的，被親爺爺公開這麼質疑，面子上也有點掛不住了。

“爺爺……您！”

“要是你不行，就不要耽誤小辭了，等趕明我給再許配個好人家，別耽誤了這麼漂亮的孩子。”老爺子說得一本正經。

澈，這就被打上了“不行”的標簽？

妤這時候好心勸諫：“二嫂，你還是給我小二哥一個機會吧～”

轉而對澈說，“小二哥，建議你抓時間掛個男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澈吃癟，全家都快繃不住了。

景修夫婦面菜。

但景仁一家都是喜劇人擔當，家庭氛圍開放又輕松。

景仁調侃，“阿澈，你今年要是讓你爺爺抱不上重孫，那就坐實了你不行的事實了，你得想想辦法了。”

林芝瞪了自家老伴一眼，“不要公開討論這個話題了，讓阿澈和小辭兩口子怪難為的……我們背後拉個群，私下說。”

澈：“……”

代辭：“……”

這種話題，澈也不能掰開了詳說。

他總不能站起來問代辭，“我行不行你最有發言權，你來展開說說？”

代辭估計會斬釘截鐵地睜眼說瞎話，“不，你不行。”

反正這個尷尬話題最後莫名其妙地收尾了，算是這場壽宴的一個大笑料。

回去的路上，代辭開車。

驀地，澈偏頭對代辭道：“要麼，我明天去掛個男科看看？”

代辭覺得他這話莫名其妙的。“喝多了吧你，你看什麼男科？為什麼要看男科？”

“我都生不出孩子。”澈假裝郁悶道。

“……你知道為什麼嗎？”代辭一臉認真地反問。

“愿聞其詳。”

“因為避孕套的避孕功率在99%以上。”答。

每次做，代辭都會提醒他戴套。

有時候即使前半程沒顧得上，後半程覺“危險”的時候都會及時停，讓他滾下去戴套再重新來，這種嚴防死守，懷了才奇怪。

“我覺得我是真不行。”

澈鮮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代辭都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老公。

“要不，咱們以後不戴套試試？”澈道。

原來在這等著呢？信他個大頭鬼，天天滿跑火車。

“滾。”

“試試吧，驗，前爽未有。”澈出了手向了的胳膊，暗示意味十足。

代辭輕輕皺眉，“別鬧，澈。”

“我沒鬧，代代。”澈突然神變得清明。

他雖然不喜歡哇啦哇啦的小孩，但如果這個小孩是他和代辭一起生的，好像并不是不可以接，反而有點歡喜滿足。

澈表達的真實意思，他不信代辭不懂。

代辭正道，“年底我們就要到期離婚了，不要節外生枝，澈。”

“我不想離婚，你知道的。我說過很多次我喜歡你啊。”澈言辭迫切。

再說了，也喜歡上他了。酒後吐真言，只是死不承認罷了。他心想。

代辭卻輕嗤，“澈，你的心智其實不，你以為的喜歡并不是真正的喜歡。”

“我，不？那你說說，不是真喜歡是什麼，我跟你這上表演課呢？”

“一時新鮮。”

“代辭，咱們倆結婚都快三年了，你跟我說我只不過是圖「一時新鮮」，我這一時夠久的啊。”澈從鼻子里哼出一氣，他很不高興。

“喜歡一個人，不是高高在上的。”

“代辭！你說這話有沒有良心？我對你高高在上？你沒病吧，你是眼睛不好使還是心瞎了？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麼低聲下氣過！老子對你脾氣多好有多寵，你是覺不到嗎？”澈一頓輸出，口氣相當惡劣。

代辭沒有說話。

是，他對可謂是百依百順了，可是骨子里的傲慢是很難輕易祛除的。

代辭不想像一個祥林嫂一樣，訴說從和他相識之後，他那些有意無意的那種盛氣凌人態度，無論是言語的凌駕還是行為上的看不起。

澈和本質上就不是一類人，他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就像澈從來沒有把的父親當作岳父，當作家人。他也從來不知道老家是不是還有什麼相好的親戚，以及除了畢夏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要好的朋友等等。

當然，澈都是無比大方的。逢年過節，禮和金錢從來都不吝嗇。

然而澈是高高在上的。

比如過年，他會給一沓分裝好的厚厚的紅包，讓回老家時分給家里親戚的小孩，他本就不知道在老家有什麼親戚，有幾個小孩，只是一腦地給而已，說不夠再跟他說。

比如母親葬禮，他作為婿，雖然全程幫忙張羅後事，理得很得當，但卻在母親去世之後的某一晚輕飄飄地說道，“你媽也不你爸，你和你爸都解了，也解了。這算是三贏局面。”

代辭當時紅著眼咬著牙，恨不得他個大，可是不能，拿人手短。那時候代辭只是讓他放尊重一點，接著不搭理他而已。

慢慢慢慢，也就修煉出面對澈，萬事不過心的能力。

甚至能和他科打諢，笑對一切。

說白了，訣就是：代辭對澈封閉了自己的心。

平心而論，澈不犯混的時候對代辭算真的很好了，如他所說。

但澈沒有真正花心思要走進的世界，當然，也沒有嘗試要走進他的。

他們之間是有心結的，這些也不是一兩件事就堆積起來的。

是無數件小事加幾件大事共同作用的結果，一時也說不清楚，而且代辭認為，也不能全怪澈。

澈是生長于豪門的天之驕子，讓他這種富貴爺去共一個普通甚至經濟上有困難的人，是很難的。

彼此所的世界不同，世界觀自然不一樣。

所以代辭漸漸學會了在有些事上保持沉默順著他，避免不必要的爭辯。

澈見代辭久久不反駁也不說話，更急了。“代辭，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明天咱倆一起去醫院，我掛男科，你掛耳鼻科不？”

澈本質上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我明天還要上班。”代辭神如常，淡淡回應。

“是不是地震來了都影響不了你上班的節奏？咱倆都出問題了，你還有心思上班？”

代辭輕輕瞟了他一眼，非常篤定道，“咱倆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沒有什麼，都是生意。

在澈看來，沒有問題才怪！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行不行？我不該賤，不該沖你吼，不該發脾氣，我不掛男科了，我去掛神科。”澈服，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別沒事總想著占用醫療資源，醫院又不是你家開的。”

澈猛地抬頭，定定的看著。

“怎麼了？”代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