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剛剛膽子不是……”

齊郁話音未落，便覺袖子被人小心拽住。

默不作聲地掉眼淚。

從齊郁的視線往下看去，只能看到烏黑的發旋。

記憶里，謝朧總是笑著的，從未這樣哭過。

是百年書香世家最寵的小娘子，舉家都寵著，連謝翰林那些文采風流的學生、謝家世家的貴公子，也都哄著。

眾星拱月，從來不知憂愁為何。

齊郁的視線輕輕落在上，遲遲沒有上前一步。

他看著，眸復雜。

謝朧哭了一會，抬起袖子抹了抹臉，強迫自己眨眨眼睛。看著眼前的齊郁，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別過臉去，小聲說：“我只是有點高興。”

齊郁啞聲道：“我知道。”

謝朧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只說，“我將這些證據給師兄，師兄應當可以信我當日的話了。”

“好。”齊郁牽住的手腕，轉朝暗室外走去，邊揚起一點意味不明的弧度，“那我們便來算一算，謝師妹該給我的報酬。”

謝朧大驚失。

驚疑不定問道：“什麼報酬！”

“你答應我，可以給我想要的。”年眉梢眼底浮現愉悅的笑意，烏黑的瞳仁倒映出的影子，像是野盯上了獵般，“謝師妹難道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謝朧呆呆看著齊郁，有些不自信了。

以為齊郁要的是證據啊。

眼下《西城春山圖》被他找到了，證據到手。

他還想要什麼

總不能也是想將關暗室折磨吧

謝朧搖了搖頭，晃掉了荒謬的想法。

略想了想，出一個燦爛明的笑容，瞧著齊郁問道：“難道是《西城春山圖》作為證據不夠若是謝師兄需要我當人證，我隨時有空。”

齊郁看著不諳世事的面容，眸沉沉。

他挲著腰間蹀躞帶上仍在滴的刑，迎著的笑眼，溫聲道：“好。”

“多謝齊師兄！”高興地彎起鹿兒眼笑起來，走出暗室，深吸一口氣，“若是齊師兄日後有需要我的，我也會鼎力相助。”

“不需要等到日後。”

齊郁看向，眸漸深，“眼下即可。”

“嗯”謝朧問。

滿臉不解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呆，仰起臉認真瞧著他，卻又很令人喜歡。從前謝家沒有敗落時，那些世家公子總逗歡心，便拿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們。

齊郁的面忽然沉了下去，他冷聲道：“別發呆。”

謝朧眼珠轉了轉，訕訕道：“哦。”

老老實實，不再說話。齊郁陡然覺得心口有些煩躁，他又看了謝朧一眼，卻見仍高高興興的模樣，昨夜的忐忑不安，隨著剛剛《西城春山圖》被搜出來，煙消雲散。

齊郁郁抑的面不覺和緩了些。

他低垂濃長的眼睫，嗓音有些不易察覺的繃，“等會，隨我走。”

“不行！”謝朧口而出。

齊郁握在手腕上的手無意識收，指腹碾過跳的脈絡，輕輕挲了一下。他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修長的影前傾，籠罩住的影子，“我不是商量。”

年的表冰冷，目滿是侵略。

但謝朧并不明白，齊郁為什麼變臉得那麼快。

大概是因為討厭吧……

記憶里，在謝家時，每次不小心撞見齊郁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這樣。

每次都會嚇得一大跳。

恰好此時韓家諸人也被綁好了，該搜查的東西也都搜查出來了，一行人往出門的方向而去。齊郁登上馬車，回頭朝看來，抬手替掀起了車簾。

意味不言自明。

謝朧站在馬車前，正要開口。

不遠的茶寮便涌出一群人，推搡著何茂丘上前。

“快將你家娘子接回去啊！”

“人好不容易出來了，你這回可得看好了。”

“這位小娘子，你相公在這里等得心急如焚，你可算出來了！”

齊郁挽著車簾的手浮起淡青的脈絡，目越發幽深莫測。好半天，他才冷笑一聲，看著謝朧道：“看來謝師妹，倒與他是郎妾意。”

第10章 重病

謝朧一呆，覺得“郎妾意”這四個字，用得不太妥當。

但針對這麼點細節，便和齊郁爭論，好像也沒什麼必要，畢竟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齊郁到底要做什麼。

“我不能和你走。”謝朧說。

齊郁似笑非笑看著。

他手里握著一卷《西城春山圖》。

在他的目下，謝朧沒由來有些茫然。

齊郁為什麼要帶走呢

難道是因為他太過討厭，所以不信任

這樣想著，忍不住前傾，往車窗跟前湊近了幾分。仰起臉瞧著齊郁，眸清淺，小小聲地說道：“名義上，我是何師兄的未婚妻，只能待在他家的。”

齊郁狹長的眸子冷了幾分。

看向的目像是著譏誚，又像是藏著薄怒。

謝朧有些不安。

看來齊郁果然不太喜歡自己。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倒是愿意幫謝家。

“上來。”齊郁只道。

幾個侍衛圍上來，但謝朧仍然沒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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