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些了？”

蕭令舟關切聲音耳，回過神來，點點頭。

倒了杯水遞給，他聲線雍和道：“這米酒放的久，都快趕上酒坊釀制酒的烈了，你不善飲酒，還是喝為好。”

不善飲酒？

姜虞悻悻地鼻尖，并未作聲。

現代白酒都招架得住，古代的酒對來說頂多就是水多了點酒味而已。

不過去年那次裝醉把“不善飲酒”的人設都立出去了，也沒必要自毀形象。

“今日你生辰，我就喝兩杯，不為過吧？”出兩手指頭，眨眨眼和他打商量。

蕭令舟收好手帕，抬眸對上視線，彎：“那我得看著，不能讓你貪杯。”

他們親後他的第一個生辰，可不想被醉醺醺地纏著在屋頂賞月度過。

“我像是貪杯的人麼。”咕噥了一句。

坐到長凳上，托著腮提議：“過生辰人多才熱鬧，要不把村長兩口子和李嬸祖孫都來？”

蕭令舟抬手將發間飛絮拿掉，清雋容雅面上含笑：“還是卿卿心思細膩，便按你說的做吧。”

村長夫婦平日對他們多有幫襯，是該請。

至于李嬸，作為鄰居，經常給他們送自家種的蔬菜，是個難得的實在人。

他生辰，于于理都該請人家來吃頓飯。

“剛好晚些時候我要去一趟村長家，順帶他們一起來。”

“你去村長家做什麼？”姜虞坐直了子。

時值秋收，村中學堂依照慣例都放田假了。

他起碼有半個月時間可以當個閑散先生。

這個時候去村長家，肯定不是學堂上的事。

蕭令舟就著喝過的杯子重新倒了水，淺呷一口後開口：“我仔細考慮了下，當教書先生總歸不是長久之計，打算向村長辭教去做點別的營生。”

姜虞怔愣：“你意思是要離開張家村？”

他放下水杯，抿點頭：“我來張家村本就只是暫住一年半載，那位赴京趕考，因路上耽擱的先生已經回來，我留下也無事可做。”

“你前些日子不是說想開間鋪子麼，我聽聞京中繁華，商賈雲集，是個不錯的去，我們便去京城吧。”

他嗓音自是溫，每個字眼都清晰而輕緩，可落在姜虞耳中卻格外扎耳。

蠕瓣，心復雜的看著他：“你之前勸我不做胭脂生意了，是不是那時就做好離開打算了？”

“卿卿不想隨我一起走？”

姜虞心底劃過晦。

他什麼都安排好了，甚至自作主張替做好了決定。

卻從沒和商量過一句。

也沒問過愿不愿意。

就算到了要離開的節骨眼上，還在說謊騙。

什麼“京城繁華”“商賈雲集”，都是他為自己找的借口！

將悵然神看在眼中，蕭令舟以為在為要離開的事傷神，握住手安：“莫怕，有我在，無論去哪兒，我都會安排好所有的事，定不會讓你半點委屈。”

呸呸呸！

不讓半點委屈？

現在就覺得了天大委屈。

男人的，騙人的鬼！

真跟他去了京城，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就是再委屈都得著。

才沒那麼蠢信他的話。

心中這般想，表面上卻還要扮作乖順模樣：“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相信你。”

反正還有四天就溜之大吉了。

誰跟他去京城誰去。

……

夜浸竹林，墨梢頭綴著碎銀般月，風過，葉影簌簌落在地面上，疊流暗紋。

蕭令舟喂完姜默，將它趕去睡覺才進了寢居。

看到姜虞在篦發，他信步上前接過手中角梳：“今日累了一天，早點休息。”

“廚房收拾完了？”問。

“差不多了，剩下的給令七就行。”

從前便罷了，現在有現的人使喚，他為何不用？

令七雖是暗衛，但在他眼里和使喚的下人沒什麼區別。

“姜默呢？”

“喂過了，已經回它窩睡下了。”

“吃完了就睡，它那什麼時候才能瘦下來。”姜虞忍不住吐槽。

後傳來蕭令舟溫潤和雅聲音：“卿卿何須為它煩憂，狗的壽命不過十來年，只要不危及命，它胖點也沒什麼不好。”

“我沒嫌棄它胖，我只是怕它太胖出門被人惦記上。”

趴到梳妝臺上，蕭令舟早有預料的隨作往前了些，繼續為梳發。

“村里人都知道它是我們養的，無人敢它。”

姜虞指尖絞著自己的一縷發把玩，單手支著腦袋：“村里人肯定不會，但不排除外村的人，就前兩天，村里鄭大娘家的狗被路過的人盯上，等找到的時候就剩下一堆骨頭了。”

“你看姜默才五個月大就胖了球，誰看到它那不饞？”

蕭令舟語氣和緩的應著的話：“卿卿說的在理，回頭我就將它關家里，不讓它再出門跑。”

姜虞慨起來：“當初我們撿到它的時候它那麼小，眼睛都沒睜開，一晃眼都半年了，時間過的還真是快。”

那時和蕭令舟剛親一個多月。

照例去山上摘花卻突降大雨。

他帶著雨傘去接，回來路上就遇到了在路邊的姜默。

那天雨勢很大，大狗不知所蹤，他們不救它，它一定會死。

姜虞想到自己在現代養的那只老死的五黑犬，了惻之心。

帶姜默回家後，親自照料了兩天才把它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蕭令舟問想給它取什麼名時，口而出：“就姜默吧。”

現代的那只五黑犬也姜默。

覺得，或許冥冥之中它又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了邊。

蕭令舟自後握住纖雙肩，眸中充滿眷：“自遇卿卿，我方知歲月有，朝暮有意，這方寸之地亦有別樣的鮮活趣味，就此離去，當真有些不舍。”

姜虞長睫微垂不知在想什麼，沉片刻，啟：“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要代我照顧好姜默。”

“它是卿卿與我一同養的，我自是會照顧好它。”

蕭令舟自然而然理解為要去城里三天，放心不下姜默進而叮囑他。

他傾，氣息與混在了一塊兒：“不早了，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