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沈絮一路搖搖晃晃回到卡座，卡座上曲清黎正跟一群朋友劃拳喝酒，好不熱鬧。

見沈絮回來，曲清黎放下酒杯：“絮絮你怎麽樣了，沒事吧？”

沈絮搖了搖頭：“沒什麽事，就是剛剛可能喝得太急了，現在有點上頭，”

曲清黎扶著：“快坐下休息一會兒。”

同時自責道：“我早該把你的酒拿走的。”

“不坐了。”沈絮晃了晃，眼神逐漸迷離，擺了擺手：“你慢慢玩，我頭疼先回去了。”

“哎，等等。”

曲清黎拉住一臉早有預謀地笑著：“我人送你回去，你先坐會兒人馬上就到。”

沈絮皺了下眉，表遲鈍地愣了下：“誰啊？”

曲清黎眨了眨眼，神神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說出來就不是surprise。”

聞言，沈絮迷迷糊糊想起喝醉前曲清黎說的，會給準備“驚喜”。

沈絮：“……”

“哎！說曹曹就到了！”曲清黎擡了擡下：“喏，人來了。”

沈絮順著曲清黎視線的方向看過去，不遠穿著一白襯衫臉上帶著金邊眼鏡的許哲正徐徐往他們的方向走。

“怎麽回事兒？”沈絮皺著眉回頭。

曲清黎笑著解釋：“許哲對你還有意思的，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那天見面之後他天天找我問你的事，還讓我幫忙約你出來，我架不住他磨就告訴他今天跟你在這喝酒，這不二話沒說就來了。”

“……”

“正好你喝醉了，你一個人回去我還不放心，許哲來了我就放心多了。”

沈絮：“……”

“我怎麽有一種好像被你賣了的覺。”

聞言，曲清黎“哎”了聲，“你可別想歪了，許哲正苗紅著呢，我們兩家也算是知知底，許哲的人品我敢打包票絕對沒問題，不然我怎麽可能放心把你給他。”

兩人正說著話，許哲走近了跟他們打了聲招呼，沈絮克制著酒勁裝作沒喝醉的樣子禮貌點了下頭。

曲清黎：“正好你來了，沈絮今天多喝了幾杯，一個人打車回去我不放心，你有空送回去吧？”

許哲溫地笑了下：“當然有空。”

沈絮頭又開始疼了，也沒推托：“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不麻煩，我們走吧。”

沈絮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大腦就一陣發暈，腳底下輕飄飄的像是踩在了雲朵上，沒控制住小幅度晃了下。

許哲眼疾手快，迅速手虛扶了下沈絮的肩膀，確定自己能穩住後才收回，分寸拿得十分到位。

而這一幕在樓上的角度看，就顯得不那麽和諧了。

付溫年偏頭看了一眼周珩沉如水的表，看熱鬧不嫌事大道：“沒想到沈絮這幾年眼變了不啊！”

一邊說著，付溫年一邊忍不住觀察著周珩的臉。

他輕嘖了聲：“也是，這年頭誰不喜歡年輕的呢。”

周珩一言不發，臉卻越來越沉。

隨後，付溫年輕飄飄地給他來了個致命一擊：“你要是後悔了現在下去追還來得及。”

周珩冷笑：“我後什麽悔？憑什麽我要下去追？”

說完，氣急敗壞地轉回到卡座上，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灌下去：“不是要喝酒？”

付溫年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空杯笑了下，有的人全上下最，明明心都不在這了，還非要抗。

“行啊。”

他看破不說破，也回坐下擡手倒了兩杯酒，還不忘空看了一眼手表。

付溫年坐下只字不提剛才的事，隨口轉移話題：“這次回來不走了？”

周珩沒立刻回答，不知道在想什麽。

付溫年擡眼：“不是兄弟，能不能尊重一下哥們兒？”

聞言，他回過神出兜裏的煙盒點了煙：“嗯，不走了。”

“新鮮。”付溫年笑著：“前幾年求你回來你都不回，怎麽想開了？”

周珩臉上沒什麽緒：“也沒什麽原因，想回來就回來了。”

說實話，付溫年是不信的，他跟周珩從小玩到大，周珩從小就有理想有主見，做事從來都是有原因的，不像他那會兒就知道傻玩。

只可惜，他不想說的事兒，就算是拿鉗子撬他都不帶說的，付溫年也懶得問。

“那——”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周珩毫無征兆地“騰”地一下站起來，撈起後的外套就往外走：“還有事，先走了，下次我請。”

付溫年輕“嘖”了聲，也沒問他去哪，畢竟兩人心知肚明。

人走了他才雙疊靠在沙發上，懶洋洋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三分鐘。

一分不多，一份不。

-

周珩追出去到門口，正好看著沈絮跟那個小白臉上車，車子很快開出去。

他下意識大步往自己車前走，拉開車門才想起來自己喝了酒，不能開車。

。

他低罵了聲，手攔了輛出租車。

“師傅，跟上前面那輛suv。”

“好嘞。”

老師傅開車很穩，一腳油門就趕上前面那輛SUV，然後不不慢地跟在後面，輕車路得很。

見周珩一的低氣，面鐵青地盯著前面那輛車，老師傅本著開解的目的問：“怎麽？小夥子前面那輛車上的是你媳婦？”

“不是。”周珩沒什麽緒回。

老師傅懂了：“那是朋友。”

周珩結滾了滾：“也不是。”

老師傅一聽笑了：“那你跟著人家幹嘛？”

周珩視線頓了頓，倒是給他問住了。

隨後，角掀起一抹嘲諷。

就當他犯賤吧。

見周珩沒說話，老師傅收回目心中了然，看著樣子多半是三角，人家姑娘都有對象了還不放棄。

老師傅笑了下，沒想到這小夥子長得渣的居然還是個種。

也沒說什麽，後半段跟著前面的車，沒再往某人傷口上撒鹽。

遠遠看著那輛SUV拐進金洋馨苑小區大門，老師傅扭頭：“小夥子還跟嗎，再跟可就要暴了。”

“不跟了，您停門口就行。”

沈絮住的單元離門口不遠，從外面正好能看見那輛黑的SUV緩緩停在單元門口。

沈絮推開副駕駛車門走下來，另外一邊許哲也跟著下車。

“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許哲立在車門前，彬彬有禮道：“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不用客氣。”

沈絮盡量打起神：“還是要謝謝你的，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許哲笑著：“會的。”

頓了頓，他說：“天太晚了，我就不送你上樓了，你到家記得跟清黎說一聲。”

“好。”

沈絮點了點頭，無形中對許哲多了幾分好：“那我先上去了，晚安。”

許哲點頭：“晚安。”

沈絮本來就喝得上頭，車上這一路顛來顛去的，顛得不僅頭暈胃裏也跟著翻江倒海，好不容易跌跌撞撞上了樓，進屋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衛生間吐得昏天黑地。

吐完胃裏空落落的，發酸，開始後悔了，不該喝那麽急的。

從衛生間裏出來，沈絮給曲清黎發了個微信過去，告訴自己安全到家，發完隨手把手機扔在床上，去吧臺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

一杯熱水下肚，胃裏緩解了不，短暫地停止了囂。

這會兒還沒醒酒，頭暈得很，腳底下也輕飄飄的，以往那麽烈的酒頂多喝一杯半，今天足足幹下去大半瓶，的確是有些過量，而且這酒後反勁，剛才還沒什麽事呢現在越來越暈。

眼皮越來越沉，現在只想了服好好睡一覺。

沈絮爬上床抱著枕頭，沒多久就睡著了。

許是酒的作用，這一覺沈絮睡得格外沉。

迷迷糊糊間沈絮似乎做了一個怪陸離的夢，夢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得齜牙咧。

疼醒了才發現，哪裏是夢裏疼，明明是那不省心的胃又在作妖了。

屋裏空調開到24度，是疼出一的冷汗。

沈絮一手捂著胃，一手胡在床上手機。

手機的亮晃得忍不住瞇眼，看了下時間快十一點了，十點從酒吧回來的，算算時間這一覺睡了還不到二十分鐘。

與此同時，胃裏又狠狠痛了一下，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沈絮忍住想要罵人的沖，點開微信發了條求助的語音給曲清黎。

樓下，周珩等送沈絮回來的人走了才推門下車，靠在車門前點了跟煙。

他剛才其實怕的，怕那個男人真的跟上去。

老師傅也沒催，等周珩一煙煙才探頭問：“小夥子走嗎？”

周珩吐出一口煙，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走。”

話音剛落，手機微信就響了一聲。

他從口袋裏拿出來看，愣了一下，隨即擡頭看了一眼樓上。

頓了兩秒，他出手指點開語音。

接著人口齒不清的撒聲就從聽筒裏傳了出來：“寶貝，我胃好疼能不能幫我買個胃藥，你~”

周珩臉鐵青地聽著語音放完，那雙黯沉如夜的眼裏緒狠狠翻湧著。

即便是不能確定這條語音是發給誰的，但總歸不可能是發給他的，只不過誤打誤撞發到他這來罷了。

若是以往他最多以為是發給朋友發錯了，可偏偏今天他親眼看著別的男人送回家。

須臾，男人咬牙冷笑，轉上車。

誰他媽是你寶貝你找誰去！他是瘋了才會大半夜來這喂蚊子！

…

十分鐘後，周珩帶著一的煞氣拎著一袋胃藥站走進單元門，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

他原本想把藥扔在門口就走，誰知走到門口才發現房門居然沒關，他沒往裏看，剛想把藥放下，就聽見裏面傳來“砰”地一聲。

“沈絮！”

周珩來不及想那麽多，怕出什麽事直接開門沖了進去。

走進去就看見沈絮正蹲在地上撿剛剛不小心打破的玻璃杯。

周珩頓時有些後悔，兩人尷尬地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看見來人，沈絮站起子用力了眼睛，看來這洋酒的後勁兒還真是大的，都給喝出幻覺了。

不過能在幻覺你見到周珩也好的。

沈絮如是想著，搖搖晃晃朝著不遠的男人走過去。

周珩抿著立在原地，剛才是一時急，現在反應過來自然沒什麽好臉。

他冷冷看著面前穿著睡的人，聲線近乎冷漠：“藥給你買來了，下次看清人再發微——”

“信”字還沒說出來，腰上就若無骨地纏上來兩條纖細的手臂。

周珩倏地一僵，連後面要說什麽都忘了。

他垂眸，沈絮小小一團側臉在他口上，呼吸帶著酒氣。

他結用力滾了滾，聲線有些啞：“沈絮你什麽意思？”

懷裏的人小聲嘟囔了一句，他沒聽清。

周珩沒，就這麽由著抱了半天。

直到察覺到腰上的那只手開始不安分地，周珩才回過神，暴躁地把人從懷裏扯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許是酒勁兒上頭再加上以為是幻覺，沈絮變得別從前大膽了許多，不管不顧地出手像個藤蔓似的纏上周珩的脖子，略顯呆滯的目裏著一抹促狹。

看著他一字一句：“想、親、你——”

周珩低頭看著，瞇了瞇眼。

微信是給誰發的，現在又把他當了誰？

但喝醉的沈絮毫沒有給他思考的餘地，仰頭對著他的胡了上去。

再一次到悉的呼吸、悉的溫、悉的，忍了許久的緒，在這一刻仿佛就要破腔而出。

長久以來築造的心理防線，一瞬間狠狠崩塌。

他咬牙手用力扣住的後腦，狠狠吻了下去。

他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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