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李勇、李向軍，你二人可知罪？”

站在一側的大理寺卿徐華在太子爺楚雲錚的注視下，盤問著李府的老爺李勇和大爺李向軍。

按理來說，他們兩家被白府牽線共同辦事已經認識了，就算是李府犯事兒，大理寺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包庇。

但如今太子爺可是在高臺之上坐著呢。

徐華為小小的大理寺卿，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不顧楚國律法包庇罪臣。

被押送至大理寺之前，李勇和李向軍就已經知道了事的起因經過。

心里咒罵著手下人沒有眼力見兒，竟然敢咒罵太子。

李勇面上還得賠著笑臉，磕頭認罪，“太子殿下，微臣知罪啊，都是微臣管教手下不嚴，這才沖撞了您，求您寬宏大量，饒了愚昧無知的微臣吧。”

楚雲錚冷眼看著李勇一個勁兒的磕頭。

在寂靜的大殿上砰砰作響，再一抬頭，額頭上都沁出了鮮。

李勇也是真的怕了。

這整個皇城乃至楚國上下，誰人不知太子爺楚雲錚最是冷無，手段狠辣。

被他盯上的大臣，背地里不論做了什麼事，藏的再都會被發現，查明便是一個死字。

被稱為‘活閻王’可不是空來風。

“李府為皇城員，為何要派遣那般兇狠的家丁小廝，去往稻香村。”

楚雲錚問話一向不喜用問句。

大多都是以平靜自述的口吻，講出他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即便如此，也讓每一個被他審問的員都覺得頭上好似懸了一把利刃般，恐難持之。

李勇見太子爺問起了稻香村的事，便用胳膊肘了下側的兒子李向軍。

那件事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兒子全權負責的，自然要由他開口解釋最穩妥。

李向軍快速的思索了一番先前因為裴山意外死一事，與小廝串通好的供詞，有竹般的自信，即便是面對位高權重的太子爺也毫不懼。

“啟稟太子殿下，那小廝名喚王杰，得了消息說是娘子在稻香村人，這才氣不過，領著府中與他好的幾個弟兄氣勢洶洶的趕了過去。”

“那小娘子名喚裴，與王杰有婚約在，這幾日卻突然沒了蹤影，稻香村人人都在傳那賤蹄子是跟野男人跑了。”

“氣方剛的男人，遇上這事兒了怒也是人之常，還太子殿下饒恕。”

說完，李向軍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由大理寺的員上給太子爺過目。

【今以家中次裴氏許配王杰，以抵債裴山在李府做工時毀壞的瓷兩件，念及舊王杰自愿支付聘金十兩銀、擇良辰吉日親。

王杰、裴山】

是一張印有兩人手印的婚書。

因楚國對地契、易等書面認證都是用指紋辨別，故而每一個衙門之中都存放著管轄地區所有年男的指紋。

稍加辨別便能查明真假。

裴山名字上的指紋，的確是裴父親留下的……

聽到悉的名字之後，楚雲錚心中的怒氣更盛，但喜怒不形于是他一貫的作風。

即便惱的想將面前胡言語之人，殺之而後快，旁人也看不出太子爺的緒變化。

“稻香村裴氏次裴昨日在孤面前報案，直言其父裴山在李府做工時意外死，卻不見尸首。”

“且不論婚書真假，人命關天，是你們將裴山的尸首出來，還是孤親自派人到李府搜查。”

李向軍怎麼也想不到，區區一個農家竟然為了冤，將事捅到了太子爺面前。

真真是魂不散。

但那件事是李府最大的，既然已經用裴山頂替了，便不能再重審。

即便面前坐著的是太子，李向軍也得扯謊。

“額……那應當是家中管事弄錯了吧？家中聘用的短工與賣的小廝都會偶然出現意外亡。”

“管事應當是把裴山當做賣的小廝，直接把尸首拉去葬崗了，若是還沒被豺狼虎豹吃掉，那還能找到，若是被吃了……那就只剩骨頭渣了。”

說著，李向軍的眼神還的瞥了一眼太子殿下。

反正李府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後他和父親兩人知道，隨便他怎麼胡扯旁人都無從證實。

就算是太子殿下又如何？

裴……真會找事兒，李向軍氣的牙，等此次風波過去，他定要好好在床上將其辱一番才能消除心中怒氣。

那一閃而過的狠厲眼神，切切實實的落在了楚雲錚的眼中。

盡管李向軍已經三十出頭，年長太子爺九歲有余，但論心智，他是拍馬也趕不上太子爺的。

楚雲錚在深宮中二十一年，最先學會的便是察言觀，看清楚面前每一個人的所有表。

即便只是不著痕跡的轉一下眼珠子，也難逃楚雲錚的眼神。

這也是他破案，審問時慣用的能力。

人嘛，在得意洋洋或是膽怯、恐懼時都會有一些下意識的舉。

楚雲錚親自將那封偽造的婚書收好，放在袖之中，微微垂眸對李向軍投去了冷的目。

“孤斷案從不懼任何阻礙。”

“裴山一案，泯滅人、質惡劣，由林軍統領淮商親自督辦，即便只剩下一頭發，孤也要親眼見到。”

“在查明之前，將李府涉案罪臣帶回東宮地牢，不勞大理寺卿費心了。”

說話的時候，楚雲錚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站在側的大理寺卿。

置李府，找到父親的尸首是第一步。

等西北天災後續賑災安置妥善之後，便是他置白府與眼前這位大理寺卿徐大人的時候了。

楚雲錚以監國太子之名，在楚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

即便稱之為無冕帝王也不為過，故而他想要將誰關進哪個地牢都不需要做任何解釋。

回到太子府之後，楚雲錚直接來到了北苑東屋。

彼時裴還在後花園采摘櫻花未回，還是東屋伺候的丫鬟帶著太子爺的吩咐將娘娘喚回來的。

剛一進屋，楚雲錚便從懷中拿出了那張婚書，擺在裴面前。

“，你瞧瞧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