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瀝瀝的下了小一天。

路珍予醒來時已是中午，下樓時沈京肆正抱著電腦在沙發上開會。

見來了，摁了暫停鍵，照常不誤的抱著去餐廳吃飯。

昨晚發生什麼路珍予本就不記得，只覺男人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兒。

溫，的快擰出水來了。

“你干嘛這個眼神看著我？”

沈京肆吹涼勺子里的湯，到邊，“吃飯不說話，乖乖吃。”

路珍予張含住湯勺，喝的一滴不剩，眼睛卻始終落在他的臉上。

現在質差，很多食都不能吃，沈京肆請了高級營養師，一日三餐定時送來。

湯喝完，路珍予挪了挪子，“現在可以說了麼？”

總覺得這個男人有心事，從早上到現在都很不正常。

沈京肆看路珍予的眼神很深，看得出來是想笑卻笑不出，反而有些深愁的憂傷。

路珍予攏起來眉心，一只手去掐他腰，“疼麼？”

沈京肆挽起，不等開口眼淚先掉了出來，正砸路珍予手心疤痕上，手指輕兩下。

“你怎麼……”

話沒說完就被用力的抱住，男人整張臉埋在頸窩里，領很快潤。

沈京肆這緒來的太突然，搞得路珍予束手無策，把人手環背抱住，另只手輕順他的頭。

“哭吧，難過就哭出來。”

沒問他為什麼哭，也不需要知道。

因為他們以前就是這樣，誰有委屈誰難過了，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腦袋埋在對方的懷里嚎啕大哭一場。

他們也約好了，這個時候，什麼也不問，只默默陪伴。

沈京肆始終沒發出一點聲音，抱著路珍予的子卻是抖得。

路珍予想，或許這五年來他有過很多委屈，忍，沒有安全，想要找個人依靠的時候。

因為這無疑是沈京肆順風順水的人生中，最難熬痛苦的五年。

很憾，那樣黑暗的時刻，自己沒能陪在他邊，沒能告訴他：

“沈京肆，你往前走吧，我就在你後，不論你是累了，倦了，想休息了，任何時候回頭，路珍予都在。”

記不清過了多久，覺沈京肆緒逐漸回穩，臉頰抵在他頭上的路珍予輕輕著他的耳垂。

“今天有雨，小貍花的窩不太行，你一會開車帶我去商場，給它選個防寒的窩好不好？”

耳畔傳來，“好。”

“家里的香薰要用完了，也得買些，你記得提醒我，我記不好。”

“我幫你記著。”

路珍予又想起來：“早上送花的沒來，我們回來的時候正好順路去花店買幾束山茶。”

“我讓人從浙江運了幾棵山茶樹苗，後天早上能到。”

沈京肆從路珍予懷中出來，泛紅的眼里滿是深的向，“珍珍，這次你來教我種，好不好？”

路珍予想到沈宅被砍掉的那兩棵，心頭忽而涌出一酸，“為什麼？”

他低頭，指尖上的手心，一滴淚劃空墜落。

沈京肆聲音哽咽，“因為，我種了五年，還，是種不活它們。”

路珍予嚨一哽，“後花園那些坑都是你挖的？”

沈京肆點頭。

再看他此刻認真的，好像個知道做了錯事等著挨訓的小孩，路珍予歪頭失笑。

“那你怎麼不把自己埋進去呢，連棵樹都種不好，砍倒砍得利索。”

自知做了渾事，沈京肆半句不反駁的乖乖挨罵。

當時是在氣頭上，樹一倒人就麻了，可在後悔它們也活不過來。

之後他好幾次嘗試在這棟別墅後花園重新栽苗，中途請了好幾波植專家，到最後都莫名其妙的死掉。

沈京肆便認為，這是天老爺對他的懲罰。

…

晚飯過後，沈京肆繼續開會，路珍予寫了會兒稿子，撐著傘去公園找那只小流浪貓了。

再回來的時候天黑了，推開門就見男人坐在沙發上，手中著喝了大半的酒杯。

見來一口吞下，松散著襯衫的領，手撐頭慢悠悠躺到沙發上，微瞇著眸朝招手。

“珍珍，過來。”

看起來沒喝，脖子都是紅的。

路珍予放下傘走過去，剛到沙發前，就被沈京肆拽手拉進懷里。

一個人的沙發很寬敞，兩個人躺就顯得局促了。

“你干嘛？”

沈京肆側過來，騰些地兒出來給，把人攔腰抱在懷。

“喝多了，讓我耍會酒瘋。”

“……”，路珍予，“你醉了？”

抵在鎖骨上的結吞咽了下，肩頸窩里傳來，“嗯。”

路珍予語氣溫了些，“這窄睡不舒服，我扶你上樓睡。”

沈京肆卻不松手，“不要，就在這睡。”

皺眉的路珍予想說，你是三歲小孩麼？

就聽男人又說：“窄點我才能抱你。”

心被毫無防備的撞了下，路珍予張著，半天沒說出話。

覺到男人的呼吸逐漸歸于平緩，無安放的兩只手不知不覺落向抵在頸窩里的頭上，很輕很輕的順了兩下。

睡吧，這次我守著你。

其實，沈京肆沒睡實，路珍予覺得到。

期間他好幾次皺眉倒吸氣，然後是在上面的那條右，時不時要一。

“沈京肆。”

“嗯。”

他果然沒睡。

路珍予朝上看去，“你是不是疼。”

那雙醉眸緩緩睜開，彌著路珍予，卻始終沒有說話。

路珍予一下就猜到了，準是。

之前有聽段曦兒和沈母提起過他的，不能吃力，不能久走，雨天氣更是遭罪。

怪不得他今天總窩在沙發上，出去回來之後一直在喝酒。

路珍予從沈京肆懷里出來，換坐到沙發尾，抬起他的右放在自己大上。

把手哈氣熱，挽上去，直接在小上輕輕地摁。

此刻的沈京肆換做平躺，兩手墊在腦後，耷眼著。

那些酒不至于讓他醉，但這樣溫馨平和的一幕，卻足以讓他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如果可以，他想這輩子都和路珍予窩在這棟房子里。

就他們兩個，安安穩穩的過著他們的小日子。

再過幾年，把姑娘子養好了，他們再嘗試要個寶寶。

一家三口守著彼此，過著安生的日子，多好多，簡直幸福死。

也不知沈京肆把人看了多久，昏昏悠悠的就睡著了。

路珍予卻沒閑著，噠噠噠跑回樓上，先下單去氣，又點開名為【滿天星】的微信群聊，發問。